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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把手洗好几遍,衣服也会马上换一套。所以一定是嫌弃自己身上的血太多了,脏。赵杼果断转身,大踏步离开……找地方洗手去了。卢栎跑了,赵杼走了,沈万沙本来也想跟着走,却被黄县令给拦了。一个两个三个全走了他这案怎么断?总得将来龙去脉讲说清楚,证据罗列明白,给慈光寺一个交待才行。参与本案所有侦破工作的,王得兴还晕在墙角,卢栎跑了,赵杼走了,张勇这个捕快知道的并不全面,沈万沙倒是一直跟着卢栎,基本全部知晓,有些事他这个做县令的不方便细说,正好沈万沙可以,他当然不能让他跟着跑了。而且方才弘然杀人表现明显,虽被赵杼防卫过当错手杀死遗憾的丢了性命,但寺里僧人应该不会怪罪,讲说清楚不会用时太久。沈万沙瞬间明了黄县令意图,声音急促,下意识催促着众人快点,小栎子刚刚表情不对,好让人担心啊……卢栎一口气跑出老远,直到呼吸急促跑不动了才停下来。杀人啊……他眼睁睁看到了杀人啊!他知道赵杼武功厉害,性格有些傲慢,甚至冷情,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赵杼能眼睛也不眨的杀人啊!虽然是为了保护自己……古代有武功的人真的能这么……随心所欲么?卢栎傻兮兮站在冷风中了吹了一会儿,重新塑造自己的三观。古代和现代相差的不只社会形态,还有社会形态下各种各样的表现,如果他不能适应接受,就是异端,会受到社会排挤,早晚会吃亏。赵杼会杀弘然,是因为弘然起意要杀自己,他有这样的下场并不过分。只是赵杼略凶残的手段让自己吓了一跳而已,如果不是时候特殊,赵杼大概也不会这样……吧。理解归理解,但要完全接受,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卢栎给自己打气,鼓励自己不要害怕,法医这种特殊工种的确会遇到类似危机,哥哥就遇到过。家里人对他保护意识太重,就算随了他的意思,允许他跟着爸爸学刑侦,跟着哥哥学法医,也是在极方便安全的时候,才让他接触案件,尸体,解剖,一旦大人们判定有危险可能,就会把他隔得远远的。爸爸是警察,与危险距离最近,曾经经历几次枪战,敌已双方都有伤亡;哥哥在杀人现场取证时,也不只一次遇到凶手返回现场……就连他自己,不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死的?卢栎眼神渐渐变的缓和。哥哥……不知道家人现在怎么样了?他搓搓有些冻凉的手,慢慢往前走。经过一个转角,官府临时的停尸房出现在眼前。因案件已破,黄县令在前头忙,所有负责看守的捕快僧人都过去了,现在这里没有人。卢栎走过去,踏上台阶,缓缓推开了门。停尸房温度仍然很低。五张竹床,放着五具尸体,因为时间已过去几天,*气味越加沉重,很不好闻。卢栎揭开离门最近的尸体身上白布,看着那从肩头开始,一直贯穿腹部的解剖印迹。这是他第一次独立解剖,一个人准备,一个人完成,一个人做所有事情。没有仪器,没有哥哥,他自己一个人做了所有的事。他找到了关键线索,并且循着线索分析推测,最终锁定了凶手。找出凶手的那一刻,他非常兴奋,那种谜题终被破解的满足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比拟,不得不说,他其实很有些骄傲。可这一次解剖,是为了寻找特殊标志,并非确定死因。如果再有下一次机会,案件没有任何线索,需要通过解剖找出死因,他可以吗?没有仪器辅助,没有知识渊博丰富的哥哥帮忙提醒,他自己一个人可以完成吗?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是个半调子。就算凭着手里技术得到认可,甚至在局里忙不过来时,也有人会悄悄求他去帮忙验尸,可每一次,都有哥哥帮忙提醒确认,他从来,从来没有像这样一个人处理案件过。他不如哥哥优秀,比哥哥差远了……此次解剖,旁人看着他手稳,活儿漂亮,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紧张,非常紧张。这一次很幸运,死者是来历不明的外族人,在边陲小县,县官权力不大,自己也有个不错的名头借用,种种原因叠加让他有了解剖的机会,下一次,还会如此幸运么?如果解决千万难题,终于有机会解剖,他却没能找到任何线索……会怎么样?他有点不敢想。这对于他来说才是个大问题,是必须面对解决的问题,比赵杼击杀弘然严重多了……“啊小栎子你在这里!”沈万沙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叫我好找!”卢栎将尸体白布覆好,“找我……有事?”“刚刚你那么跑了,脸色不对,我有点担心……”沈万沙瞧了瞧卢栎神色,神情马上不再小心翼翼,“办完事就出来找你啦,你没事就好!”说着他贼兮兮看了看房门外,“你不知道,赵大哥跑的比我还快呢,你刚跑他也跟着走了,可是结果还是我先找到了你!”他声音非常兴奋,“果然我们两个才是好朋友!”卢栎笑了,“当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沈万沙乐了一阵,与卢栎抱怨刚刚的事,“你不知道,刚刚你们都走了,黄县令就把我拦住了,让我和捕快们一起将弘然杀人之事讲个清楚,寺里僧人有问题,也让我们回答,戒法也因为无辜被放出来安抚,刚刚才完事。唉,这本来该是王大爷的活儿嘛……我同你说,王大爷被弘然拍到墙上居然没多大事,大夫看过了,说弘然那一掌角度偏了,正好打在王大爷骨头上,他摔到墙上也只有点挫伤,养几天就会好,好神奇呢!”卢栎听到这个表情略有些复杂,王得兴为人处事并不好,但他那么一大把年纪,真被人弄死也太可怜,“虽然黄县令做官不错,把王得兴用的很好,我仍然担心这样的仵作会弄出冤案……”“谁说不是呢……”沈万沙抄着袖子,“见谁就指谁是凶手,你不知道,王大爷醒过来后可傲了,连声说‘老夫早就说过弘然是凶手,果不其然吧’,好像这世上就他一个明白人。本案涉及人员不多,他每一个都指了,不管凶手是谁,他都能说这句话!”卢栎不可思议的睁圆眼睛,“他真这么说了?”多大脸啊!“真说了。”沈万沙翻了个白眼,“还好你不在……”二人聊了一会儿,沈万沙才意识到这个房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