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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所有的东西都会回来,只是需要时间。可能要很久很久。”“等我能走的那天,它们就会回来?”“我希望是这样,小熊。”爸爸说,他亲了亲瑞雯的额头,“现在你该睡觉了。”“晚安,爸爸。”瑞雯抱抱爸爸。“晚安,小熊。”爸爸把灯关掉了,又关上门,他走得很轻,害怕把瑞雯那些看不见的朋友吓着了。瑞雯编了一些故事,关于看不见的朋友,她相信他们都在房间里,在她一个人的时候陪她玩,她不害怕夜晚,她有各种各样的怪物陪她。那些看不见的朋友。雷尔诺·佩吉从瑞雯的房间里走出来,回到自己的卧室,他卸下了在瑞雯面前佯装轻松的状态,又一次变得愁容满面。昨天他放走了一台原型机,即使他的行为尚未被人发现,但迟早会被挖出来。他希望快点拿到他的年终奖金,再申请一笔贷款,让瑞雯在十周岁时进行那个手术。之后他们可以责怪他的所有行为,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他希望看到瑞雯先能站起来。他最近一段时间都很累,科特对他提各种各样的要求,逼迫他快点做出成绩。这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工作,更何况他不认为过于暴力的手段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他知道网络上称他为“人类的叛徒”,有些谣言越传越远,言过其实。他静下来评价过自己,他只是做出了更为客观的判断——那起黑市人工智能杀人案件就证据来看,犯罪嫌疑人没有任何虐待受害者的行为,遭受虐待的是犯罪嫌疑人。雷尔诺躺到床上去,他闭上眼睛,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他才睡着,他没有做任何梦。突然,电话声吵醒了他,他条件反射地迅速爬起来。他发现并不是手机在响,而是家中的固定电话,这说明找他的人并不是科特长官。现在是夜里3点,谁会往他家打电话?他紧张起来。“你好。”他接起电话。“长官,”那边是个陌生的声音,慌张得声音发抖,来电显示提示这个电话来自第三区的郊外,“我是安迪。”因为慌张,雷尔诺从床上坐了起来。***蛇舌接近目的地时,就把车灯掉了,开着那个他改造的弱车灯。他在黑洞洞的乡间小路上开车,尽量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非常擅长隐藏行踪。蛇舌的车后面有整套的医疗设备,他总是把这些东西带着到处跑。作为一个黑市医生,你根本不能寄希望于有个固定的地方,你到处走,取子弹、截肢、做手术,然后赚钱。你接活都靠他们给你打电话,但你也不是每个电话都会接。但雷尔诺的电话你一定会接。十分钟前,蛇舌接到雷尔诺的电话,那会儿他还靠在车里看一个B级片。当他听清雷尔诺要求他去一个地方的请求时,立即发动了他的车——他的速度很快。速度是这行的必备技能,而无论是技术还是速度蛇舌都是顶级的。“我正在往那边开,我会尽快过去……是的,血浆很充足,我把全部家当都带在身上呢,锁在我的保险箱里……哦,好的,我知道,具体地址传送到我的显示屏吧……先别说这些话……是的,我明白……”蛇舌的口齿并不清晰,因为他的舌头曾经被自己剪开过,然后又缝起来。他给自己剃了个光头,从头顶到脸颊纹了一条黑色的眼镜蛇,他的唇上方穿了孔,耳朵上带了一个蝰蛇形状的耳钉。蛇舌认识雷尔诺时,警官还在社会福利院工作。他把蛇舌送到医院时,后者的肚子上有个大骷髅往外冒血。雷尔诺根本没必要救他,这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他只是路过那儿,看见蛇舌倒在角落快死了,他把他扛上车,送上医院,还为他垫付了手术费——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蛇舌给瑞雯买过一只大熊、一打动物人偶……他康复之后不太和雷尔诺联系,更何况雷尔诺已经成为一位警察。但他还是会给瑞雯买游戏机和玩具。只是瑞雯的手术他没法做,那需要更先进的技术和完全无菌的环境。雷尔诺几乎没有求他办过什么事,而这个半夜他打电话过来,说有个人的腹部被剖开了,需要立刻进行手术。蛇舌当即发动了车。第三区的郊外离蛇舌今晚停留的地点不远,赶过去不需要太久。蛇舌看了看手表,计算着时间。这时候,他听见了车厢后面传来了声音,他的搭档醒了。沙漠拉开那个小窗:“我快被你从床上摇下来了,醒来却发现原来不是你坐在我身上。”“有活。”蛇舌说,“下腹部横向切开,大量失血。血型目前不详。”“好吧,那我准备一下。”沙漠说,他长得一点儿也不像黑医,而像一个正规医院的护士或医生,他戴着眼镜,相貌端正,是蛇舌忠实的助手。这个故事莫名其妙的地方在于他对蛇舌一见钟情,以他的表达方式就是“我看见你第一眼就想cao`你的屁股,用我的yinjing敲你那颗性感的脑袋”。蛇舌把车停在目的地的后门。停稳的那一秒,沙漠跳下来,把金属挡板支在入口处的台阶上。蛇舌去后面搬器材,沙漠则是那个先去进行对话的人——他口齿清楚,看起来更加正常。黑暗的夜色里,蛇舌听见沙漠敲门并且和屋里的人进行的简单对话,他把维持生命的综合仪器推出来,随手将折叠手术床放在上面,他推着仪器和手术床,通过挡板推进房子里。路上,他与去车里拿起来东西的沙漠擦肩而过。蛇舌走进屋,看见客厅的中间满地是血,一个男人倒在血泊里,另外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蛇舌没有观察房间,也不在意站在旁边的是谁,他把仪器推过去,戴上口罩和手套,蹲下来,为倒在地上的那个人检查伤情。“你,把手术床撑起来。”蛇舌指了指站在旁边的男人,同时用血液短尺测量了伤者的血型,他对刚刚去拿手术箱,如今已经走进来的沙漠说,“沙漠,准备输液,AB型血浆,我需要点普莫斯一型抗生素。”沙漠与蛇舌合力把伤者抬到折叠手术台上,他们的动作很轻。折叠手术床这东西有点儿像轻质的三脚架,稳定性非常好,重量轻,装好之后可以推着走,沙漠可以扛着这张床跑上十公里——虽然并没有这个需求。蛇舌把呼吸管插入伤者的鼻腔,沙漠连接好所有仪器和贴片,又打开备用灯。“拉上窗帘。”蛇舌命令道,“如果你不想被人发现的话。”安迪走到落地窗前拉上窗帘。两个医生正在客厅里进行手术。他们一个看上去是个正经人,另外一个则剃了个光头,头上纹着一条蛇,一直延续到脸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