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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打声招呼,若是查了过去,还有茶铺的老板,那些人人见过羲和,我这么一细想才惊觉我说的话的确是漏洞重重的,只好将赌都压在徐青霜身上,他若是靠谱,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应该都处理好了。我闷闷地说:“小的荣幸。”他没再说话,接着便有将军求见,他挥挥手让我退下。深夜终于来临,军营里的火把灭得干净,万籁俱寂。我感受到土地的震动,是整齐军队的脚步声。在夜里列队点兵,这是要偷袭?!我爬了起来,小心地掀开门步朝外偷看,还未等看得仔细,一人从后捂住我的嘴,磊风大哥的声音低低传来:“在点兵,要打仗了!”“什么?可苗疆离这里。。。”我见他摇摇头,四周皆暗,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肃穆道:“不,已经有几队先行,是翠溪县方向。”我身体里刮起一阵狂风,几乎让我颤栗。“阿荣,我带你走。”他握住我的手腕,“我先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你怎么办?你入了军籍,这么一走就成了逃兵,日后江湖朝廷都没容身之地。。。”“这些日后再说,这一切本就与你无关,你该安安心心在旬阳城做你的小大夫,是大哥对不住你。”我心想,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他最后说了一句:“我宁被血影楼追杀,宁做个贪生怕死的逃兵,也不能做叛国贼。”“。。。。。。”我似乎听见远远传来行军的号角,有谁在我心上抹了一层辣椒油,我焦灼又绝望地想,面上却十分镇定。是顾晟将军还是羲和?“磊风大哥,令师弟是怎么含冤死去,如今朝廷如何,官府如何,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这并非叛国,而是破而后立,顾晟将军用兵如神,从无败绩,在他麾下说不定便能功成名就。”五万兵马攻翠溪这样的边陲小县轻而易举,难道是想借翠溪河水道,和剩余十五万大军集合。“磊风大哥,阿荣无武艺傍身,你护得了我一时,护不了我一世。”“你要走我不拦你。”“我要留下来。”我不懂朝政,不通权术。这一仗为什么打,该怎么打,全然不解。我只是直觉地想留下来,生死不论,若是死了,我无话可说,若活着,我便想看看,他要走到什么地步?所求是什么?所得是什么?我不再看磊风,穿戴好衣物,前往军医署。太医司马身着盔甲,正在吩咐众人收拾药物,行囊。“大人。”我在一众轻甲中身着布衣,十分显眼。我跪在太医司马前,正要开口请求。他却像是明白我要说的话,打断道:“这个你拿着,骑快马往翠溪以东一个时辰,有个小村庄,你去那里安顿即可。”我愣住,接过一个暗色锦囊。“不,大人,我想随军。。。”“阿荣。”他温和道,扶我起来时在我耳边轻语:“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活着,你的祖先,九泉之下才能安眠。”他看着我,如同在看着一个晚辈。太医司马,二品将军,在军医署向来说一不二,从不对人温和细语,除了我。“大人,”我颤抖地低问,“我的祖先,不会见我这般浑浑噩噩,庸碌无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地活着。”他一瞬露出悲悯的神情,却又被深深地压抑在眉间的皱纹里。他站直了身子,冷道:“走。”他是知道的,和叁老一样,他们愿意护我周全,却不愿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我收敛了自己脸上软弱的表情:“多谢大人。但男子生于天地,苟且活着,和做狗有什么区别?”我转身便走。军营空了大半。我回到自己帐中,从床铺下掏出一个瓷瓶,撒在面具和肌肤相贴的地方。只有这张脸,是我唯一的线索,也是身无可长的我唯一可以利用的工具。当我跪在羲和面前时,他正在换甲,旁边有侍仆训练有素地为他戴上,黑甲不反月光,站在那里犹如一尊暗神。“听闻你大半夜在军营里乱跑,不怕被直接砍了?”我跪在有月光的地方,抬起头,看见他笑容一敛,眯着眼仔细看我。我知道他对我的纵容,没有哪个军营会容忍一个无军籍无身份的人这般出入自由的。我知道,以他的武功,这么近的距离,他不可能不知道磊风大哥找过我。我也知道,就算我听司马大人,到了路上也会被人借下。我知道,他在等。等我把自己,心甘情愿地卖给他。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第一人称问,我只能做到,尽量不烂尾,给个圆圆美美的结局!然后!到现在!羲和!都还没!打开撩受模式?!要不让他们睡一睡。。。。。【姿势我都想好了】☆、第35章我儿时虽被卖入澜园为奴,不得自由,我心里却从未对他有过半分怨恨。我曾问过阿峰哥,什么是乱世,什么是打仗。那是的我幼稚无知得可怕,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如同话本里的一场美梦,横刀立马,轰轰烈烈,百转千回,我向往它,渴求它。可直到我真正看到这个世界,横刀立马下是兵戈扰攘,轰轰烈烈下是白骨累累,百转千回里人命如草芥。阿峰哥说我在园里长大,不知人间疾苦。我一直不甘心,觉得人间疾苦四字,我便是那疾苦。直到现在,我穿着最低等士兵的盔甲,在军队的末尾,我的任务便是为还未死透的敌军补上最后一刀。一刀一刀,马蹄踩着尸体,血衣烈烈,我才真正明白,澜园于我的确是这乱世中的避风港,锁着我,也保护着我。大军果然连夜沿翠溪河顺流往东,前往雄楚。那曾是南郡旧都金陵,是浅秋公子的家乡,当日我们离开京都,目的地就是这里。兜兜转转一年有余,我们还是走到了这里。我站在船边,手里握着剑,看着江水发呆。一个人走到我身旁,他依旧是那么美,安静地看着我说话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要微微垂头。“世间万物都有盛衰枯荣。”我不知他何意,只安静地听着江声和着他的声音。“当年楚戟拥雄兵百万,踏平整片中原时,应是没想到,仅十年,他的儿子便反了他。”他似乎也只是感慨一句。我没有应答。许久后,他问我。“你不害怕么?”他勾住我的下巴让我抬头。“为什么留了下来?”他眼睛颜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