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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年轻人。”欧阳庭淡然地看着他:“日隐月升,确是漫长的一天。”“你好像并不惊讶。”鹰利族长看着他挑挑眉,“这可十分无趣呐。”“我非你族人,范不着矫揉媚上。”欧阳庭再打量他一眼,“你也不是我爸,用不着彩衣娱亲。”鹰利族长干笑了两声,又盯着欧阳庭身后的阿梧道:“入夜了不在族中安睡——”“散步。”欧阳庭略动了动,将阿梧整个遮在身后。“那就活该遇险了。”鹰利族长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道,“不过年轻人,道听途说多真伪难辨,万勿因此对我族生出误会,甚至抱有敌意呐。”“虽说清者自清,公道自在人心。”欧阳庭扫了他一眼,“但曲突徙薪也属正当。”鹰利族长眯起眼睛打量他:“你又何苦一心一意与我为难?我不过是想找回我侄子罢了。”阿梧不由抓紧了欧阳庭的手肘探出头来怒吼道:“谁是你侄子!”“侄子啊,没能及时救下凤族,你对我心生怨怼我也能理解。”鹰利族长装模作样伸出手来,“但如今你家破人亡无处可去,就让叔叔照顾你吧。”阿梧恨声道:“谁要你假惺惺!分明就是你——”欧阳庭一拍他脑袋道:“吹了一晚上风,脑子还是不清醒麽?”阿梧哼了一声又缩回头去,那鹰利族长眯眯眼道:“苍阳,即便你是下任苍族的族长,在我面前也不可放肆!”“一日未正式于族中任职,一日不可以族名记。”欧阳庭口中无所谓地应了一声,暗中握了一下阿梧的手,“至于放肆与否,我想一个深夜还徘徊别族领地的、不受欢迎的族类,没那个资格谈论。”鹰利族长很是遗憾地后退了一步:“看来,多说无益。”欧阳庭颔首打量周围蠢蠢欲动的鹰族众人:“本来这种时代,拳头硬才是老大。”鹰利族长仰头大笑三声仿佛发出信号,周围的鹰族人立刻变幻形态向两人扑来。欧阳庭迅速化为巨蛇,长身卷扫一拍,周围树顿时被齐腰折断一圈,扬起烟尘弥漫目不能视。阿梧只觉被股劲风推出,掩住口鼻低咳几声才发现自己被扔到了不远处的长草丛中。举目见那当中一团混战不休,倒也无人发觉他不在。思及先前的暗示提步想走,却又挣扎犹豫。不跑?留下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拖后腿。但跑?把那个该死的阿阳独自扔下,似乎……与理有亏。这一犹豫,战圈外围警视的鹰族有人大吼道:“那个阿梧不在!”鹰利族长厉声道:“阿鸢、阿斑,阿鵟、阿鹫!务必把那小子抓回来!”立刻有四只巨鹰往四方飞驰,完全没有觉察他们存在的阿梧吓得矮身伏在长草中不敢轻动,暗自庆幸先前没有贸然跑走,否则此刻堪忧。两只眼睛不觉转回紧紧盯着当中,喃喃咒骂着那条该死的大蛇最好速战速决。半空中的巨蛇一甩长尾就将只白头隼摔到树上砸晕,三爪各擒住一只兀鹫砸扔到地下,双眼灼灼闪光傲然昂首道:“想跑?”鹰利族长怒吼一声,叱令众鸟先齐齐袭向巨蛇。“蚍蜉撼树。”欧阳庭哼了一声,猛地腾空转身,瞬间就将两只花雕直接撞飞。鹰利族长口中发出声尖利的鸣叫,顿时化回苍鹰也飞上半空。无星无月的黑夜中,阿梧只能勉强看清那只近乎黑褐色的大鸟眉纹中夹杂着一条白羽,振翅腾空的某些角度隐隐能见翅下有白色,一旦那苍鹰偏转飞翔就不能再轻易看到行踪。至于别的鹰类,则在这苍鹰的鸣叫指挥下分几圈将大蛇包围在当中。有的拍打翅膀发出声响鸣叫扰乱视听,有的趁机左右包抄,互相配合前后夹击。蛇的视力……记得父亲说过蛇的眼睛都很古怪,单纯说“看”似乎有些不准确,那些冷血爬行生物多数是凭温度气味甚麽的捕猎。阿梧这般想着,不由握起拳头紧紧盯着当空那条大蛇,心内祈求周围的蠢鸟再傻一点,最好发出足够的动静让他“看见”。那大蛇却不受干扰,敏捷地让过几只黑雕的俯冲撞击,摆尾一扫再将头青雕拍晕在树干上:“何必麻烦,一起上吧。”——所以你是真的看不见麽?!这大概是周围众人的想法。阿梧本担忧他独自一人无法应对,但看那巨蛇一派从容游刃有余还是忍不住嘴角抽搐,恍惚中又想起欧阳庭曾对他说过的话……行吧,那不是蛇,是“龙”。眼看众鸟伤的伤晕的晕,那苍鹰怒不可遏。趁欧阳庭被两只白腿小隼遮住眼前时自背后死角猛地俯冲而下,锐利的爪狠狠在欧阳庭背上划下。阿梧顿时心中一紧,忍不住大声道:“阿阳后——”后面的话却说不出口,因不知何时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另一个不知甚麽冷硬的东西抵住自己后腰,有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耳畔这般说:“找到了。”阿梧震惊地回头看去,不知该懊丧太多专心眼前而没警惕有人逼近,还是该震惊抓住自己的人居然是他。那人看着当中鹰族明显处于不利之势,立刻扬声道:“住手!”先前的扑击确实触及欧阳庭后背,但光滑的鳞片只令那苍鹰的爪打滑,并未伤到分毫。这一声“住手”倒真令众人停下动作,眼见地面草丛中缓缓站起的两人,欧阳庭忍不住皱了皱眉。鹰利族长却是志得意满大笑三声,化为人形降下道:“既已如此,何须再战?”欧阳庭也落到棵倾倒的树上变回人形,眼角扫过那人手中的匕首,没有说话。“年轻人,我劝你最好不要再想甚麽鬼主意。”鹰利族长踌躇满志地踱步过去,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我之前没对苍族动手,不见得是怕了苍图那个老家伙。至于你,本也不在我眼中。”欧阳庭扫眼鹰族的人互相搀扶着聚拢:“苍族一向避世,绝非胆小怕事。”“随你怎麽说。”鹰利族长哼笑一声,“看在你们苍族也曾对他照顾有加的份上,也就留个全尸吧。”“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血洗苍族麽。”欧阳庭面不改色道。“你以为苍族里我的人只有一个麽?”鹰利族长面色阴沉。“不然呢。”欧阳庭不疾不徐踏前一步,“苍族人员简单,族中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我可不信一个自幼就在你族中的人会被怀疑。”鹰利族长挑眉。“冥冥上苍早予人智慧脱离野兽了。”欧阳庭看着那个脸色突然变白的人叹了口气。“何必嘴硬?他可是我鹰族最杰出的探子呢!”鹰利族长眼中闪过狡黠之光,“你全族并无一人怀疑过,甚至——你不都和他定亲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