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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干的?有你这么当爷爷的吗?”老爷子被他噎了一下,脸一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是我让她去的。”“我知道。”庄洲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满心烦躁,“要不一个好好女孩子能变得这么没皮没脸的么。”艾米丽被这话气得又哭了起来。老爷子怒道:“你这么骂她就是在扫我的面子!”庄洲反问他,“艾米丽跟你跟我都没有血缘关系,为了她一个外人,我要是由着她欺负到我爱人头上去那我才是疯了。你们到底把我想的有多窝囊?!”“混账小子!”老爷子被他的话彻底刺激到了,举起手里的拐杖就打了过来,庄洲也不躲,由着他在自己身上敲了两下子。庄洲知道人老了都喜欢儿孙辈事事顺着自己,但有些事情能顺,有些却是不能的。他要是在老头儿面前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这件事以后就没完没了了。“我是不会向艾米丽道歉的。”庄洲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会。不论她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来破坏我的家庭,这种行为都是不可原谅的。艾米丽你听好了,从今以后,我和你再没有一点儿关系,什么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你以后提都不要再提了。我只当不认识你这个人。”艾米丽大惊失色地看着他,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庄洲却没有那份怜香惜玉的心思。他已经从凌冬至那里受到启发了,什么狗屁绅士风度,那玩意儿对有些人来说根本就是没用的,“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是听了谁的命令来跟我作对,再有一次这样的事情,我会让你在滨海市再无立足之地。或许爷爷会帮着你,但是你别忘了,要对付一个单身女人,我只要买通几个流氓就足够了。你最好别逼着我动这一步棋。”艾米丽脸色变得煞白,惊慌地看向庄老爷子。老爷子又要拿拐杖敲他,被庄洲给拽住了。爷孙俩正僵持着,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七伯捧着茶具走了进来,像没看见书房里的剑拔弩张一样,一声不吭的将泡好的绿茶给几个人斟上,又头也不抬地退了出去。庄洲放开老爷子的拐杖,看着他发怒的眼睛,长长叹了口气,“爷爷,我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就不能像别人家的爷爷似的种种花养养鸟遛遛弯,你就非得成天算计着怎么跟儿孙作对,怎么逼着儿孙跟你当仇人?”老爷子怒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庄洲苦笑,“你当初也是为了我爸好,所以要死要活的逼着他跟夏家联姻。可是你看他跟我妈过的真好吗?真的好吗?”老爷子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还不是他们自己不懂事?!”“他们俩就没有感情基础,非逼着他们在一起生活,能好得了吗?不但他们自己痛苦,还连累到了子女。爷爷你应该知道,我从小就不被自己亲娘待见,不就是因为我长得像庄城言吗?所以她看见我就烦。我明明父母双全,却没人管没人理的,像个野种似的长大,你觉得这样真好吗?!”说到最后一句话,庄洲的眼圈已经红了。老爷子沉默了。“有一段时间,我成天琢磨到哪里去弄炸药。我想把这座宅子都给炸飞了,我想让这宅子里的人都他妈见鬼去,这你知道吗?!”老爷子大吃一惊。庄洲冷笑,“你不知道。你也不想知道,你就知道让别人围着你转,只要听你的话你就高兴。你别说你是为儿孙好,你就是为了你自己!否则看见我爸妈把日子过成那样,你能没有一点儿触动?!”老爷子气得拿拐杖打他。庄洲由着他打。这些话在他心里憋了太长时间了,他一直觉得他已经长大了,过去的事情已经不在意了,但是现在说出来他却觉得有些伤疤无论什么时候翻出来都是伤疤,都会疼。并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被时间治愈。“你打吧,”庄洲抹了一把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只要你高兴,随便打。与其受你摆布,照着我爸妈的老路再活一遍,我还不如让你今天就打死算了。叫把你警卫员进来打吧,我知道你打不动。”拐杖抽在庄洲的肩膀上,老爷子气得手都抖了,“你今天就是来气我的,是不是?”“不是。”庄洲很认真地摇头,“我只是想告诉爷爷,我现在的生活非常、非常幸福。”老爷子怔住,眼中流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混账东西,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然知道。”庄洲很认真看着他,“和他在一起之后我才发现,那种来自于家庭生活的满足感是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渴望的。我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所以,爷爷,我不允许有任何人来破坏它。”“任何人,都不行。”把这帮子闹腾人的晚辈都轰走之后,庄老爷子溜溜达达走到了屋后,在廊檐下的摇椅上坐了下来。七伯把晚饭送过来的时候(这位老先生实在讨厌跟儿子和媳妇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因此一日三餐都在自己的小院里吃),发现庄老爷子还躺在廊檐下的摇椅上摇来晃去,手里捏着那根刚揍了孙子的拐杖,一脸沉思的表情。七伯轻声咳嗽,提醒老爷子自己已经走过来了,“老爷,晚饭送过来了。”庄老爷子没吭声。七伯不知道老爷子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架势,七伯也不敢站在那里继续催了。半小时之后,七伯站在走廊一头悄悄探头看,老爷子还坐在那里愣神。七伯有点儿坐不住了。老爷子已经是快七十的人了,大夫特别嘱咐过要有规律地安排生活,饥一顿饱一顿可是不行的。七伯又咳嗽了一声,正想提醒他晚饭时间已经到了。就听老爷子在夜色中长长地叹了口气,“老七,你见过老二找的那个孩子没有?”七伯老老实实地点头,“见过。”当初听到三少爷跟他mama打电话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后来每次去御景苑见两个人都笑嘻嘻的样子,又觉得两个男人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二少爷比任何时候笑容都多。他可不觉得那位鼻孔长在脑门上的艾米丽小姐能让他们二少的日子每一天都过的这么开心。老爷子好奇地转头看着他,“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七伯很认真地想了想说:“凌老师很厉害的,我听三少说他有好多作品得过奖,报纸上都夸他是最有才华的青年画家呢。”老爷子挑挑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