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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一住住了两日,期间于盛溪没来,于溜行倒天天来报备,他给他配了三个“陪住”,寸步不离守在门口,他要出去遛弯儿也得由他们用缚龙索牵着。夏南山一听就不乐意,他是个宠物还是怎么的,真出去了一趟才发觉,虽然绳头捏在“陪住”手里,但他们忌惮夏南山是条龙,哪敢真牵,最后就跟溜猫似的,天知道是人溜猫,还是猫溜人。除此之外于家倒没限制他自由,任他在房间里翻转跳跃,叫吃叫喝都有专人给他做,夏南山琢磨着得试试于家底线,大半夜里要吃煎松茸,完了耳朵贴着门板听声儿,宅子里乱都没乱一下,二十分钟后煎松茸就送到他房里,夏小同志吃得龇牙咧嘴,心想早知道试试帝王蟹。第三天于溜行给他捎了副扑克牌过来,他就蹲在门口跟三个陪住打斗地主。夏南山这技艺是被伏羲训练过的,出牌不按常理,一早上下来,贴了三个陪住一脸白条,一条二百,三个人总计欠了他五千来块。小六心疼,跟他打商量:“龙哥哥诶,老婆本儿,您不会真要计较吧?”夏南山桀桀怪笑,“行啊,拿其他东西换。”三个陪住连忙点头。夏南山指头点着小六,“你,告诉我于盛溪哪里去了。”小六回答:“大少爷跪祠堂呢。于老爷说他愧对祖宗,不跪足三天不让出来。”夏南山哦了一声,问下一个,下一个叫十二,看着还是个小孩儿,“于家要龙做什么?”十二挠头,张口就露大门牙,指头往窗外一指,“送去那座山。”夏南山跟着望过去,不远处确实有座山,不高,树也不密,颜色看着都比周围要浅一些,他继续问十二:“那是什么山?”十二笑笑,天真无邪的样子,“埋骨山,埋龙骨的。”手一抖,牌撒了一地,夏南山蹦起来,指着最后一个人,“快快,你把手机借我摸一下就行。”他本意是拿到手机,直接龙威抽晕他们,赶紧给伏羲报个信儿让他来救,他这步棋走得不好,对方完全可以不给,顺手再把于溜行招来,但他顾不得这么多,要真不给,直接抽晕了抢。算盘打得响,没料到那人干脆就把手机递给他了,大山深处,用的还是水果机,夏南山按亮屏幕,擦,没信号,打开设置,也没wifi,难怪这么痛快就给他。夏应龙勃然大怒,“信号wifi都没有,你弄个水果机干嘛?”十二掏兜,也摸出个水果机,“家里配的,人手一只。”小六点头,指着长廊尽头一间屋子,“wifi也有啊,溜溜少爷房里就有,他用来打撸啊撸,可厉害了,大家都喜欢看他打……”夏南山小心翼翼,“那你们不去蹭个网?”十二嘿嘿一笑,“有密码。”夏南山还了手机,房门一关,午饭都不吃了。祠堂不在主宅,离了五百来米远,独门独户的一栋。山里天黑得早,于盛溪跪足了三天,刚要起,身后传来脚步声,碰着青石板,哒哒响。“哎,老头子又不会来看着,你坐三天也行的。”于溜行从他边上经过,径直坐到正对面的主座里,从供桌上挑了个梨,胸口擦擦张嘴就咬。他身后有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牌位,再后面是尊神像,直抵到屋顶,木雕的,线条圆润,透古朴的光,眉眼衣袍灵动,看着是尊女神像。“我们这种长在红旗下的,还信这一套?”说完扬手就打翻临近的一座牌位。于盛溪站起来,只问:“日子定了?”于溜行点头,咔咔啃梨,“后天,送你那小宝贝上山。”于盛溪转身就要走。“我没想到你会送他回来。”于溜行站起来,“严老头子给我打电话,说他以为你疯了。”于盛溪不接他话,但脚步是停了。“我跟他说,你这是想清楚了。”于溜行凑上来,挨着他肩膀,“夏南山迟早有露馅儿的一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自己动手,你总不会害他。”于溜行伸手揽他肩膀,背后看,真跟哥俩儿好似的,“你想一了百了。”话说得温情脉脉,手上却狠,于溜行制住他,神威陡然压下来,于盛溪果然闷哼一声,侧头幽幽望着于溜行,在他神威之下,抬手抓住他的手,一寸寸掰开,最后神威轰然撞出来,于溜行一愣,胸口硬生生挨了一下,力道大得几乎拗断他胸骨,他倒飞出去,撞上供桌,后头供的牌位呼啦啦倒下来,仍立着的,只有那女神像。于盛溪瞥一眼,女神眉眼之间仍有英气,他转身出去,留了句话:“挨个扶起来。”第52章半夜里下了阵雨,下得将止不止,断断续续,水洇透了泥,山道湿滑得厉害。于溜行打了把伞,提了盏灯,循着雨气进山。出门前在楼梯上遇到于盛溪,对方见他提灯带伞,沉声问,要去哪儿?于溜行歪着脑袋笑,吹了声儿口哨儿,楼底下窜上来一条大黄狗,摇着尾巴呜呜叫。他扬起下巴,回答:“出去遛狗。”狗有些岁数,皮毛微卷,嗅了于盛溪好一阵,才拿脑袋顶他的裤腿儿。“吃里扒外的小畜生,你见过他吗?”于溜行吃味儿,拿脚把狗赶开。“它没见过我,”于盛溪笑了,抿了根烟在嘴里,“它爸爸见过。你误杀一只狗,倒养了它兄弟一家。”狗听不懂这两人之间绵里藏针的话,趴在楼道里不动了。于溜行垂着眼睛,“应该的。”烟夹在指间,于盛溪点了个头,往楼上去。于溜行挑着眼角瞄,这人果然是往客房去的。“瞧瞧,阿黄,”于溜行轻声道:“刚出了祠堂就思yin`欲来了,你可别学他。”边说还边探出头,正好看见堪堪要关上的门。门缝里于盛溪抱着夏南山,把人揽在胸口,一个低头,一个仰脸,嘴唇轻轻一碰。这一吻十足默契,心无旁骛,短短一秒,再容不得其他。于溜行转身下楼,冲狗打了个响指,大黄狗昂头打量半晌,打了个呵欠,闭眼垂头,没搭理他。于溜行笑骂,小白眼儿狼,想想又觉得这么骂不对,这狗祖上可是死在自己手里。走了两个多小时,身后于家老宅的灯火早看不见了,树林密实,有风过来,跟浪似的晃悠。于溜行到了一处山洞跟前,左右前后各望一眼,收了伞放在洞口。还没走多深,就听见个声音,骂骂咧咧,在抱怨天气。灯光透进来,那人不骂了,转头警觉地瞪于溜行:“你来晚了。”白泽头发上还往下滴水,裤子衬衫沾了水蹭了泥,模样狼狈,一张脸清秀,姿态却媚,他抬手抹脸上的水,囫囵一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