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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悄然一叹,只得垂眼不语。“栖风君……”皇帝的声音中饱含着隐隐的怒意。“圣上,一逆子抗旨,一逆子私自闯议政殿,都是臣教导无方,都是臣的过错。臣应受罚!”洛程高声道,转移了皇帝的注意力。“圣上!臣等二人,愿代父兄受罚!”洛自持和洛自节亦大声道,叩首。皇帝冷笑不已:“好一个洛家!人人相护,果然名不虚传!既然如此,卿等三人便去奉相府反省几日!”“谢陛下恩典。”说着便有数个侍卫,恭谨地请洛程、洛自持、洛自节下了议政殿。“圣上!请三思!”黎巡和封念逸一同跪下,喊道。“两位爱卿也要去反省几日么?”皇帝冷道。洛自醉心中长叹,抬首道:“圣上,请三思!”“栖风君擅闯议政殿,还有什么话要说么?!”胸口疼得厉害,脑中也渐渐地昏沉了,洛自醉张张口,没再说什么。这时,便听一声轻笑道:“皇上,何必发这么大的火?”笑着走入议政殿的不是他人,正是后亟琰。他四下瞧了瞧,缓缓走近玉阶。“皇后,此事你别插手。”皇帝双眸闪过厉色,依然冷冷道。后亟琰一怔,竟没了笑意。洛自醉还是首次见他失了笑容,苦笑不已。皇帝的怒火看来一时半会是下不去了。“栖风君归家反思!此期间,洛家人不得出府一步!”“皇上!”“皇后!朕旨意已下,不得有异议!退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带着不同的微妙表情,陆陆续续走出议政殿。洛自醉和常亦玄也站起来。洛自醉跪得久了,有些不稳,踉跄一步,常亦玄感觉到他身上的高热,连忙扶住他。后亟琰仍在殿中,沉默了一会。洛自醉向他望去,两人目光相遇,都轻轻一笑。“有劳陛下了。”“你莫担心。看你似乎病了,就当回家歇息罢。圣上不过在气头上,过两日自然消了。”“谢陛下。”后亟琰淡淡笑着,走上玉阶,往皇帝起驾的方向,东面偏殿云芝殿而去。数位侍卫围上来行礼道:“栖风君,常大人,请。”皇戬虎着脸推开他们,自另一边也扶着洛自醉,怒道:“还不快去备车马!”“是,太子殿下。”伤势好像又重了些,热度也似乎上升了,身体都没什么气力了。洛自醉强自维持着清醒,随着常亦玄和皇戬走出议政殿。洛无极正在外头等着,见状忙上前:“要回家了么?”常亦玄点头。“公子,我去唤唐三备好东西。”洛自醉微微颔首。洛无极担忧地看了他两眼,纵身离开。“太傅,还撑得住么?”“嗯,无妨。”常亦玄已闻到血腥味,更是担心之极:“快些把他送回家要紧。我且去御医馆取些药,太子殿下能扶住么?”“能。”皇戬支住洛自醉的身体,运风趁势跃起,转眼间就飘到乾泰宫长廊尽头。黎巡、封念逸,和闻讯赶来的黎唯、宁姜已等在那里。见皇戬带着洛自醉从天而降,除了封念逸,三人都围过来。“早便看出洛小四神色不对,果真受伤了!”黎巡道,抚上洛自醉的额际,眉皱得更紧,“这么高的热度。”他心中已猜出五六分,望了封念逸一眼,将洛自醉横抱起。“不,只是高热罢了。”洛自醉呼着热气,道。z此时已到巳时中,日头渐渐毒起来。内虚热外燥热,他早就汗湿了一身衣裳,呼吸也沉重得仿佛自己能听见回声,耳鸣眼花,浑身渐渐地如着了火一般难受,胸前那伤口更是灼烧般地疼痛。黎唯帮黎巡解了披风,给洛自醉裹上。y他穿的衣裳都湿透了,血也印染开来,黎唯顿了顿,望了黎巡一眼。宁姜也望见那血迹,怔怔。黎巡神色冷漠,更抱紧了洛自醉。z黎唯淡淡地瞧了瞧封念逸,没说什么便走到一旁。宁姜张张口,走到他身边,也没言语。几人心中各有所想,向南而去。过了永安门,皇戬便停下了。永安门内算作内廷,永安门外便是外廷,可行车马。他回首对黎巡道:“黎将军,我已唤人备了马车,应当快到了。”“殿下考虑得周全。”z五人便在渐烈的阳光底下停住了,黎巡将自己的影子遮住洛自醉:“洛小四,别担心。你在家中好好休养,你爹和哥哥们定会安然无恙。奉相府只是软禁,你大哥那边,我也会打点妥当。”洛自醉勉强睁开眼,轻声道:“烦劳黎二哥了。”黎巡苦笑道:“你又和我客气。”没多久,四匹骏马拉着一辆上绣八金龙翻天覆地的大马车停在几人面前。车夫停了马车便跳下,跪在皇戬身前,看来这应是皇太子的车驾之一。黎巡立刻跃入车内,里头已经收拾得舒适干净,他轻轻将洛自醉放在车内固定好的榻上。洛自醉已是半昏迷半清醒,朦朦胧胧好似洛无极给他宽了衣,擦了他身上的冷汗,换了干净里衣和中衣,常亦玄给他敷药包扎。唐三和五个侍儿似乎也在车内。过了一会,马车一动,之后便再没晃动过。迷茫中,旁边响起的询问仍然一句一句敲入他意识中。“无极,这伤口是谁刺的?”“……封念逸。”怎么这么快便说了出来?“我还道会是谁!原来是封念逸!”“你怎么在这里?!”“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怎会在马车上?”“父后准我出宫陪太傅。”“下去!”“洛无极!你!”“……”洛自醉终究撑不过去,陷入昏迷中。洛府大门紧闭,已有一段时间。自从多日前,一辆华丽的马车入府后,府门便再未开过。头几日,众官吏猜测这不过是今上一时气怒的缘故,不少人在府前徘徊,想要入内拜访又恐触圣怒而踟蹰不已;又过几日,有人揣度圣上另有深意,欲令洛家使一番苦rou计,府门前便再没有半个人影;再过些日子,皇上仍没有任何表示,即便在官场摸爬多年的人也无从探得圣意,于是,京中渐渐传出流言。人人都道,经右将军骁勇善战立下功勋而闻名池阳内外的洛家,要衰败了。洛家恃宠而骄,抗旨不遵,落此下场,是今上给另一些世家的诫训。六大世家,已成过往云烟。洛府某座小院落中。两株苍松下,三个俊美的少年围着张石桌,瞧着桌上一张写满字的纸。其中两位少年岁数相当,都是十四五左右,眉目也有七分相象。但乍一看,两人却是天差地别:一个眼眸灵动,不悦的神色都挂在脸上;一个沉静内敛,有如一块木头。而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