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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面容上倒还真看不出他的动荡,但是天晓得他内心早已是一片翻江倒海。庄锦精准的分析,简直已经让他毛骨悚然了。可是火炼偏偏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一般的安慰自己,近来没有再纠结翎篁山的事,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太忙碌了,暂时没有心情去考虑盗墓的计划。嗯,就是这样。庄锦觉着十分有趣。关于火炼这一份南辕北辙的心态变化,也不光只是他一个人看出来的,相信白昕玥也心知肚明,要说对此一无所知的,也就是当事人自己了。不过就算都知道,处理起来的方式也各有不同——白昕玥应该是着意隐瞒,能瞒过一天算是一天;而他,则是要挑一个合适的机会,好好“提醒”火炼一番。谈话已经开始了一会儿,庄锦稍微换了个姿势,身子微微倾斜,将右手放在了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反而是对面的火炼,刚进来的时候还有几分磨皮擦痒的意思,现在竟然彻底消停了,陷在椅子里半晌都没有动弹。庄锦原本也没有指望他会与自己有来有往的交谈,于是自顾自的继续下去,“是否在意皇陵里的东西,与你本人的意志也没有什么关系。非要说有什么理由会影响你的判断,应该就是所处的环境了吧。”听到这里,火炼顿时嗤之以鼻,他认为庄锦这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不管是谁,在不在意某件事物都应该由自己决定的吧?又关环境几毛钱关系?“我还是说的明确一点吧,影响你想法的理由,最关键的一点是……距离。”火炼很想表明自己没有听懂,事实上庄锦这说法也着实有些故弄玄虚。但要命的是,他居然听懂了。而且不单单只是领悟了意思,他内心深沉甚至是赞同这个怪异的说法的。距离。什么距离?结合整个谈话的意思不难得出结论,所谓的距离,指的正是他与……皇帝曦冉的尸体。会被一具作古数千年的尸体左右的火炼已经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之前的沉默多半还是来自于他的自控,避免多说多错,而此时此刻则是真正的哑口无言了。很显然,火炼当下的心情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了,着实已经恶劣到了极点。庄锦又道,“我们假设,躺在皇陵里的是躯体,而在这里的则是灵魂,根据一些研究成果表明,这两部分彼此之间具有非常强大的引力,这或许可以解释你当日在翎篁山上为何会那般渴望得到皇陵里的那件‘东西’。”火炼是不了解对方正在说明的是什么边沿的研究,或者只是庄锦随口胡编乱造,但是他已然怒不可遏。在现实中,会引发怒气的原因往往有两种——一种当然是听见了不切实际的胡言乱语;而另一种,则是因为听见的说辞一语中的,每一个字眼都揭开了深埋的真相。什么假设,值得玩味的措辞下面,掩盖的正是庄锦已经笃定的事实。“啪!”火炼重重一掌击在了桌面上,上好的胡桃木被印上了一个深深的手掌印。天知道,火炼这一掌原本是希望击上此间主人天灵盖的,倘若不是还没有到正面开战的时候,他肯定会这么做。一半当然是为了发-泄怒气,而另一半则是为了证明什么。火炼的嘴上勾起一抹冷笑,看起来当真有几分震人心魄的意味。“这大概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庄会长暗示我在翎篁山上是受到‘我自己’身体的吸引,如果坟墓里躺的身体才是真的,那么我这算是什么,木偶吗?”火炼抬起手掌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着,正是差一点将书桌碎尸万段的右手。鲁莽归于鲁莽,但火炼冲-动下的举动恰恰是对庄锦最有力的反驳。按照他所说,眼前的火炼不过只是漂泊无定的灵魂,可是,灵魂又怎么会具备如此可怕的破坏力?确实,关于这一点,庄锦也百思不得其解。说起来,如果他能解释这个问题,或许很多事便不是今天这个局面,他的布置会更加完美与无懈可击。没想到火炼竟然也具备如此一针见血的洞察力,该算作巧合吗?庄锦凝眉考虑这个问题。但不管怎样他也不能否认,即便只是巧合,那也是依仗了敏锐的思维,这也确实相当可怕了。火炼并不清楚自己这随便一掌居然震慑住了庄锦,他的烦躁已然达到顶点,如今这具身体当然是无比真实的血rou之躯,而如果庄锦没有骗人,躺在皇陵的那一具也是他的身体,这是什么意思,让他从中做出一个选择吗?偶尔在幻境中与皇帝曦冉共享听觉视觉,甚至于共享……感情,这还不算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选择等在这里?被亡灵缠身?他如今算是尝够这滋味了。不管怎么说,火炼终究还是不愿意就这么简单被庄锦全盘摆布,定了定神,他居然超水平发挥的扭转了话题节奏,“今天我们不是要谈论白昕玥的吗?怎么不说了?难道庄会长在暗示我,白昕玥并不希望我拿回自己的‘身体’?”第292章第292章—好处皇帝曦冉与将军白昕玥之间的种种纠葛,庄锦是否了解?假设答案是肯定的,那么这中间便有一个逃避不了的矛盾——白昕玥阻挠火炼拿回皇陵的中的身体,因为他不希望他们合而为一?怎么可能,除非白昕玥已经疯了。站在白昕玥的立场上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让曦冉再一次睁开眼睛,在这漫长的数千年之中,只怕没有别这更加深切的愿望了。这的确是逃避不了的矛盾,哪怕庄锦已经精准的看穿了火炼的内心,并且对此步步紧逼抽丝剥茧,然而在他的推测中照样还是绕不过这一处巨大的矛盾。也难为火炼在心情动荡到如此地步的前提下还能够发现这一点,并且一针见血的提出反问。幸好庄锦对此也不是全无准备,摊了摊手,轻描淡写的转了重点,“或许,白主席不让你进入墓室,只是不希望你这么快发现皇帝身上的契约痕迹。”牵强么?乍听起来,这个理由当真牵强的要命,但偏偏火炼没法等闲视之,因为他发现,这一猜测实在相当符合白昕玥的性格,从过去经历的许多事情来看,白昕玥确实不怎么喜欢被提及契约的事。这回庄锦倒是没有刻意观察火炼的脸色,也没有这个必要,自从这位的脸色变得难看开始,随着谈话深入,也只会越来越难看,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变化。尽管对方的敏锐还是给庄锦带来了一定麻烦,但还不至于让话题进行不下去。庄锦好整以暇的道,“在这段日子里,你应该也接触到不少契约的例子了吧?”这话简直废的不能再废,火炼回忆起与之相关的内容,其中庄锦与路狄亚之间的契约可以说是相当有代表性了,由于庄锦夺取了路狄亚的一半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