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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吞没。杜若清抬头望了望瞬息变换的天色,皱了皱眉,心中隐隐的不安,“山雨欲来风满楼,凝霜,我怎么,有些不安呢?”“这天确实气闷得很呢。”而这一夜,终将成为杜若清往后生命中,永远的噩梦。☆、11杜若清并不知道东厂和锦衣卫是怎么闯进来的,而当她看见云叔满身是血地倒在濯惜阁的石阶前,此生的最后一句话是,“凝霜,保护小姐,快走。”此刻,大雨倾盆而下,雷声大作。这一刻,她仿佛突然听到了兵刃不断碰撞,刺破活人血rou的声音;前院府中人绝望的惨叫嚎哭;女子遭受暴虐与□□之时的挣扎□□;衣衫被撕裂的声音,混杂着不止一个不速之客的□□,那些声音夹杂在雨声与惊雷之间,一下一下敲撞在两个女子的耳畔和心上。她看到,身边的凝霜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流出来,落在手上、花岗岩台阶上。“爹爹”,她心中仿佛有根弦骤然断裂,她要冲出去,却被凝霜死死拽住,那个刚刚目睹了自己的父亲一身血地死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此刻却突然爆发出惊人却奇特的力量,她眼眶里爬满血丝,却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她咬着牙,沉默地看着杜若清,摇摇头,仿佛脖子每动一下都听得见骨骼在“咔咔”地响。不可以。此时,却突然听见纷乱的脚步声往园子里面走进来,越来越近。大雨将天地浇了个透彻,森冷的夜色里两个女子在园子里瑟瑟发抖地依偎着。那些进来搜查的厂卫进到园子里之后,很快就被园子里的山水木石弄晕了头迷了路,怎么都转不出来。她们终于绕过搜查的锦衣卫跑到前院,却在堂前看到杜珗。他被锦衣卫押解着,跪在堂前遍地的尸体中间,他的脸上,血水和雨水一齐落下来,脸上是巨大哀恸过后绝望灰白而死寂的表情,眼睛轻轻地闭上,好像要把周围这个世界所有的血腥肮脏隔绝。杜若清和凝霜躲在一处矮矮的灌木丛后面,杜若清看着这样子的父亲,身体不可自制的颤抖起来。而此时仿佛是父女突然间的心灵感应,他睁开眼,看向她躲藏的地方,目光在刹那间闪过慈祥、哀求、希冀。她躲在灌木后面,死死地看着父亲,指甲狠狠地掐进皮rou里渗出一滴一滴的鲜血。而看守的的锦衣卫仿佛察觉出什么,一步一步向那丛矮灌木走过来,皮靴“啪嗒啪嗒”踩在积了血水和雨水的地面上。就在那个锦衣卫正要伸手拨开灌木的时候,凝霜突然冲出去,向堂前杜府的大门奔去。“抓住她!”那个伸手的锦衣卫在看到女子从灌木丛后跑出时动作乍然停住,一声暴喝,附近看守的几个锦衣卫立刻扑上去,将凝霜制住,她的衣衫早已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显出玲珑修长的身体。杜若清看到那个锦衣卫的喉结动了动,她看到他的表情里写满贪婪,她看到几个身着金色甲胄的男人把她压在冰冷的浸透血水的地面上,她看到他们动手撕扯她的衣衫······突然,一个人从背后狠命地死死地抱住她,一双同样冰冷的手捂住她的嘴,就在她要忍不住嚎叫着冲出去的时候。“我是文宣翊,别出声,你要是出去,她的牺牲就变得毫无意义。”她回头,文宣翊苍白的脸上滴答着雨水,正在看着她。而此时,凝霜正在堂前,在她的面前,被几个锦衣卫□□,□□,她会怎么样······杜若清分明看到,那个男人伏在凝霜身上,发出野兽般满足的声音,而凝霜躺在地面上,脸上挂着冷然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仿佛自地狱而来,看得人寒意阵阵。那个骑在她身上冲刺的锦衣卫一巴掌掴在她脸上,“贱人,别拿你那双眼睛看着我!”她的脸立时高高地肿起来,她偏头,看着杜若清的方向,眼里依旧有笑意蔓延,她的眼神里有和杜珗一样的情绪,杜若清知道,他们在说,“活下去。”进园内搜查的那一队锦衣卫很久都没有出来。文宣翊终于趁着锦衣卫看守松懈的空隙带着杜若清逃了出去。他拉着她,在漫天的雨幕里狂奔。他们休息的间隙,她看着他,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横流,“我们要去哪。”“出城。”“爹爹他,会怎么样?”“他会死。”他的回答简短而冷酷,不带任何感情,他定定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强迫她看清所有的现实。这个答案她早就知道,可是亲耳听到,又是一道伤害。她深深地吸气呼气,努力平复心中所有的哀痛。“你···怎么知道杜府有难。”“因为文家和杜家一样。”他说出“一样”的时候,杜若清的心好像停了一下,而他的脸上却好像找不出丝毫情绪,只是像一具雕塑,盯着空茫的雨幕。“那······”“他死了,为了救我,所以我逃出来了。”“为什么要来救我。”“你是我妻子。”没有含情脉脉地告白,他简短却坚定的话语让她突然上前抱住他。他们对视着彼此,在这个冰凉的夜里,两个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的人就在夜雨里紧紧依偎。他们终于在天色未亮之时赶到江边,此时大雨方停,江面上浓雾大作,岸边只泊了艘小小的乌篷船,穿着蓑衣的船家躺在船头打盹。“船家,能否渡我们过江。”船家悠悠的睁眼,看了眼两人,像是认出什么,立马起身道,“两位快上船。”小船缓缓驶离了江面,杜若清站在船尾,此时江上浓雾未去,小船越行越远,逐渐看不清江岸,看不清远处的苏州城。突然,一支利箭刺破浓雾呼啸而来。“小心!”身后的文宣翊闪身护住杜若清,那支箭堪堪刺在他的左肩上,利箭将肩胛骨刺穿,粘稠的鲜血不断地从伤处涌出来,“快进去。”两人进到船篷里,文宣翊咬着牙,将箭矢一点点拔出皮rou,更多的鲜血汨汨地涌出来,杜若清忙伸手掩在他血流不止的伤口上,可是很快,鲜血就湿透她的双手,她带着哭腔开口,“怎么办,辞修哥哥,你在流血,好多好多血。”“别哭。”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落下来,他从身上扯下几块布,递给杜若清,“清儿,快,帮我包住伤口。”她颤抖着接过那些布条,替他包扎。岸边,紧追而来的锦衣卫,望着江上滚滚的浓雾,站在最前面的锦衣卫的一个首领气得挥手就给了身后的分队队长人一个耳光,“你们这么多人,就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给跑了,无能!”那个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