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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去触碰蛋壳。说也奇怪,指尖才轻轻触碰了一下,就有奇妙的青绿色光芒从蛋里放射出来。“天哪,看,他喜欢你!”蒙戎惊讶道,“之前小五抱著它的时候什麽反应都没有。”“也许他知道谁才是他的娘亲,真是个聪明的小家夥。”就连玄泽也轻声笑了起来。自从被楔入透骨钉之後,玄泽就再没有笑过。但显然,新生命的降生暂时让他忘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伤。“娘亲……?”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让玉竹君微红了脸颊。“我是他的父亲。他要叫我爹。”他的这点小别扭让另两个人同时笑出声来。“好好,”蒙戎笑道,“我想商陆也不会介意被叫做娘亲。”“商陆……”玉竹君喃喃重复著这个名字,“他还没有回来,算算时间,在天上也已经过了八个时辰。”玄泽点头道:“……也许发生了什麽?可是我们都不可能随意前往天界,只能等待。”“不……”玉竹君摇头,“你们确实不可以,但是我能。”☆、殇竹韵53泰山。仅仅只是天上的一个时辰,人间却已经又过了好一段时光。披纷的雪片将层层峰峦染成一片缟素。泰山帝君宫殿里,两位铜雀童子正匆忙地用青鸟的羽毛,刷去主上长袍上的落雪。“玄泽呢?”商陆直接发问,“我的孩子呢?”“玄泽感染了风寒,应该正在屋内歇息,最近他的状况一直不太好。”回答的是小五,“至於小公子,呃,还在暖阁孵化中。”紧张的心情这才略微舒缓,商陆与玉竹君对视一眼,又往暖阁赶去。“就在那里!”隔著老远的距离,玉竹君为商陆指出了孩子的所在。暖阁的门很快就被推开了,依旧是一阵暖风迎面吹来,仔细嗅闻还带著一股花香。“这是……花瓣?”随著热流一同涌出的,是如细雨一般的桃花瓣,有些还保持著新鲜,但绝大多数都已经枯萎成了褐色。桃花地仙……?走在前面的商陆从地上捡起一支桃枝,这是那位地仙大夫的原身。不仅如此,本应随时留在床榻旁的看护童子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意识到发生了什麽,玉竹君立刻推开商陆,几步跑到床前掀开帘子,然後呆在了原地。依旧是那床金丝秀被,然而中间包裹的东西却不见了。不,更正确的说,消失的并不是龙蛋。那些青玉色、洒著金花的美丽蛋壳已经破碎,花瓣一般散开。而就在花瓣的中心……一无所有。“怎麽回事?我的孩子呢!?”“玄泽!!”商陆的低吼声,从他身後传来。果然,他们再赶去玄泽的房间,那里并没有任何人。玄泽离开了,带著孩子──已经孵化出的、商陆与玉竹君的孩子,离开了!“他一定是去见溟澄了,只有溟澄才能cao纵他做出这些事!商陆,我们现在就去天上,去找溟澄!”紧紧抓住商陆的衣襟,玉竹君以哀求的口吻这样说道。虽然与他同样紧张,但是理智令商陆摇了头。“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溟澄都还是北岳帝君,举重轻重的角色。就算是我也不能毫无理由地……”“毫无理由?他抓了我们的孩子!”几乎是喊叫著说出了这样的话,玉竹君一拳打在商陆胸口,咬牙切齿地喊道:“你不去,我去!”出於愤怒,他并没有控制力道。商陆吃痛,却连眉毛都没有抬一抬。他在忍耐,同样压抑著内心黑色的火焰。所幸,他们之间的争执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狐狸蒙戎就从在泰山修行的山精水怪那里得到了消息。“有人看见玄泽了,他刚从後山离开!”t好痛……痛得失去了神智,痛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怀中抱著的是什麽?软软的,是包裹?不……不是的,这是一个婴儿,谁的孩子?……好痛。虽然疼痛在一刻不停的侵袭著全身各处,但是肢体却在不知不觉中行动著,一刻不停地在山林里奔跑著。随著意识的情形,有些什麽重要的东西一点点从头脑里分离出来。泰山……宫殿……暖阁……玉竹君……商陆……蛋……破了……自己怀中抱著的是玉竹君和商陆的孩子!自己将他偷了出来,要送去……送去哪里?“来我这里。”一个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冷酷、悦耳,简单明确地下达命令。是溟澄!被疼痛掩埋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回,冲得玄泽踉跄了好几下。都记起来了,不久之前,自己还只是因为风寒而卧病在床,随後溟澄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紧接著身体就失去了控制。是禁咒钉……溟澄通过禁咒钉控制了自己……这意味著什麽,玄泽无法细想。但是他明白自己必须摆脱溟澄的控制。应该怎麽做?正当他无助彷徨的时候,身後的山林里传来了追踪者的声音。“玄泽!把孩子还给我!”数百年来,玉竹君在凡间不知追踪过多少山精水怪,却没有哪一次比得上今天这般焦急。山林里的狂风吹乱了他一头的长发,看起来憔悴又可怖。“对不起,玉竹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断道歉的玄泽,双手却还是紧紧搂抱著怀中小小的繈褓。“我们知道,只要你把孩子还给我!”这样说著,向他伸出手的男人,站立在玉竹君後方,像是一堵坚实的高墙,挡住了雪片的侵袭。看见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商陆,内疚的感觉让玄泽羞愧地低下头去。“商……商大哥,我对不起你们……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了,我的手脚啊……”t这种感觉,透骨钉所带来的痛苦,商陆也曾经经历过。但是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同情。再迟一点,再迟一点的话……“玄泽,把那个给我!”第四道声音从天而降,悦耳而冷酷。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漫天的雪片被旋风汇聚成一条白色的雪柱,又逐渐幻化成一个人的形状。黑色的衣袍,黑色的长发,唯有面色苍白如纸,衬得细长的凤眼愈发邪气。“北岳……溟澄!”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名字,商陆向前一步,将玉竹君挡在身後。目光在他身上仔细观察了一阵,溟澄露出了然的神色。“久见了东岳帝君大人。你我以真身彼此相见,似乎还是头一遭。”“应该也是最糟糕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