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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上肘弯,对季然微微俯身,“大人,请吧。”“有劳公公带路了。”季然还施一礼。小公公本身地位卑贱,平日里常被人呼来喝去惯了,哪里受过这等礼遇,当即对季然的态度也真切热情了几分。甚至想到季然初次进宫会紧张忐忑,一路上还贴心的东扯西拉与他聊天缓解情绪。“敢问公公如何称呼?”感受到对方的好意,季然心下感激,便顺口问了一嘴。“小的名叫方德,大家都叫我小德子。”小德子乐呵呵的道,有点婴儿肥的脸圆嘟嘟的,一笑就挤出两个圆酒窝,看着很是可爱讨喜。“季大人,前方就是御书房了。”季然这一路只顾着跟小德子聊天,都忘了打量皇宫的样子,这会儿听说到了,这才生出好奇张望一番。只见庑廊环抱,青石阔道四通八达,玉阶高筑花团锦簇,时不时可见禁卫军巡逻,可谓是风雅却不失庄严,还未进那道门见到正主,便已然感到一阵肃穆沉压之气铺面而来,人的头都不自觉的跟着那股其实微微压低。季然跟着小德子拾阶而上,在御书房门前站定。小德子朝季然微微欠身,这才抬手轻叩房门。房门很快应声而开,却是之前到季宅宣旨的中年太监走了出来。小德子忙躬身行礼,“义父,季大人到了。”“嗯,下去吧。”中年太监一甩拂尘。“是。”小德子依旧躬身未起,“小德子告退。”然后后退数步,这才转身匆忙下玉阶而去。季然跟这中年太监也算是老熟人了,一见面,均是互相点头施礼。“季大人稍候,待洒家先行禀报皇上。”中年太监并没有立即带季然进去,而是说了声稍等,便转身进去了,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响起对方尖细的吆喝声,“宣,仕农大夫季然季大人觐见!”季然在门外朝陆臻吐了吐舌头,这才低头走进门去。进门绕过一道拱门,这才见到了龙案后正挥毫批阅奏折的皇帝。皇帝一身锦绣龙纹常服,金冠束发,那不苟言笑的样子竟是衬得俊脸轮廓愈加棱角分明,平添一股‘黄老板’身上不太明显的天子威仪。此时此刻看着此人,没人能将那个亲切好说话的‘黄老板’联系在一起,简直判若两人。“别多看,下跪。”陆臻见季然只顾盯着皇帝瞧,忙在一边提醒道。季然这才回过神来,忙整袍下跪,“仕农大夫季然,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嘴上喊得中气十足,心里却在翻白眼吐槽:这当官有什么好,脑袋别在裤腰带,还动不动就给人跪来跪去,真特么神烦!“平身。”皇帝随手搁笔站起身,从龙案后走了出来,“季大人此番来京路途遥远,途中可还顺利?”“托皇上洪福,除了天气炎热,一切顺利。”季然倒是说的老实话。可这老实话却听得皇帝嘴角微抽,如果去掉中间那句就顺耳多了,这个季然!“咳咳,顺利就好。”皇帝握拳抵唇假咳两声,“季爱卿起来吧,怎么朕都平身了你这还跪着,莫非是贪恋朕这御书房地板清凉解暑,不舍得起来了?”“谢皇上。”季然忙站起身来,起得太急,还稍稍跟跄了下。皇帝假装没看到,“季爱卿可知,朕为何这般急着召你进宫?”“回皇上,臣不知。”摇摇头,季然又觑眼看向皇帝,“那皇上,您是为何事召见微臣?”跋山涉水累成狗,好歹给人缓口气儿的时间啊!“哦,也没什么要紧事。”皇帝顿了顿才道,“就是想知道季爱卿上任在即,可有具体计划?”“皇上,实不相瞒,此间数月,时间虽然不短,但事来仓促,家里那一摊子事儿都需详尽处理,心思都用在那些上面,实乃分身乏术。”季然拱手道,“这农教司想来也不是开个三天两日就关门的,来日方长,臣季然食君俸禄必然忠君之事,定当鞠躬尽瘁将农业发扬光大,定不会教皇上失望,还请皇上放心,皇上心情臣能理解,可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豆腐,还是得细嚼慢咽方能品出个中精髓,皇上说,臣说的,是也不是?”皇上被噎得够呛,半晌才咬牙冷笑,“季然啊季然,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呃……”季然笑容一僵,“那个,臣以为,明君都是明事理的,臣这话是不怎么中听,可话糙理不糙。”“你这意思,朕要因此降罪于你,就不是明君不明事理咯?”皇帝简直要被气乐了。季然笑眯眯的,“若皇上不是明君,我大南朝何以如此繁荣昌盛?”皇帝瞪着季然,半晌无语。“皇,皇上……”季然觑皇帝脸色一眼,随即一个哆嗦,面露惶恐,“可,可是微臣说错话了?那个,微臣胸无点墨,实在嘴笨不会说话,若有冲撞,还请皇上恕罪,千万别砍我脑袋,我上有八十岁爷爷,下有周岁小儿,我……”“行了,收起你那浮夸演技吧。”皇上打断季然,“你也不必拐着弯儿的损朕不近人情,朕的确是着急,近年来,周边附属小国皆不安分,尤其匈人,以前还尚有收敛,最近却是屡犯我边境,这战事目前只是小打小闹,但两国关系早就势同水火,其他大小诸国也因此虎视眈眈,随时都有结盟侵犯的可能,战事拉响不过瞬息之事,行军打仗,粮草缺一不可,可前两年几场水灾旱涝,损耗打击不小,要想一下子回到昔日光景没个三五几年休整肯定不行,更别说,农物繁盛,物资富饶,朕这么说,你懂朕意思了吗?”这坑爹的……季然简直要狗带。“皇上将如此重担压于微臣身上,会不会太……”季然话没说完,就被皇帝给打断了,“你的能力朕已经亲眼见过,朕相信你能行。”呵呵,说得好听,不过是拿人当苦劳力使唤罢了。季然撇撇嘴角,心里那叫个郁闷。这差事儿听着好像没啥难度,都是自己老本行,可是这自己干和跟大佬干根本没法比。这干的好了,不一定是自己好处,可要是干的不好,那责任可全在自个儿肩上,朝堂水深,历来如此,可不是随便一个小鱼小虾都能混的,稍不注意,没准儿就被大鱼嚼得骨头渣都不剩。然而最cao蛋的是,小鱼小虾没的选择,哪怕明知水深,大佬让跳,也得跳。再说,都到这一步了,撂挑子显然是不行的,这会儿皇上好脾气,那是留着‘小虾’有用,可一旦这‘小虾’不为所用,那后果可想而知。心中一番翻搅思量,季然长叹出声,“哎,皇上,说实话,臣就一农民,真不是当官的料,不过食君俸禄为君排忧,这事儿,我干了,但是皇上,那个,您也知道,我这没文化有点可怕,嘴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