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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摆开新的不知第几局,赫恩推门进去的时候贝茜正在落子,听见声响便抬眼看他,推开棋盘要下床来,只是动作不及他快,小脚才碰到地毯上长长的绒毛,身前便落了个影子。赫恩的气息骤然贴近,伸手一揽,已是将这绵软的一团抱起来,鼻尖蹭过她的脸,贴了那柔滑的金发去嗅她淡淡的香气。“父亲临时决定再到军营去看看,所以回来得晚了些。”他道。贝茜伸手去摸他还挂着晶莹水珠的发梢,指尖轻轻一触碰,那湿润就传递到她手上来。赫恩这一路显然走得很快,心跳扑通扑通。“累吗?”贝茜问。这么轻轻柔柔的一声真是贴心,纵使再疲累也全化作一声低笑了。赫恩抬手捉了她还在拨弄他发梢的手指:“不累。怎么今天又跑回西塔来?你爱玩的东西大多已经放在那边卧房了。”“我想自己睡。”贝茜道。赫恩看她,她就将脸转过去,只是看旁边。突然提出这么句话,他不是不讶异,但想想父母回来之前她已经习惯跟他一块儿,今天才说想自己睡,便立时懂得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戳破,顺着她的话道:“好。”这小人儿给抱了好一会,随即又像滑鱼一般扭着想下来自己坐,赫恩将她放回到床上,顺带着看了眼她摆的棋局,把黑方的士兵移动个位置,笑道:“这样更好走些。”贝茜爬到床里面,见他下棋,又探过身来看。“今天早早就回来,想必玩得不很尽兴。”赫恩道,“我叔叔跟弗雷德水火不相容,还不到不能共存的地步,下回见了不喜欢就躲开。”“夏洛蒂送给我很多礼物。”贝茜道。“安娜贝尔给我看过清单,说还有些你没打算要。”赫恩就笑,“往后能带着你出王宫去玩的人,送多少东西照收就可以了,不必担心她给得太多。”对方承的王室的情只多不少,一点小礼物实在不算什么。“最近的空闲时间多起来,明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赫恩问,“想去哪里?”说话间已是动动手指,不动声色地又将贝茜镶嵌了白钻石的国王杀得落花流水,心思却未必在棋盘上,瞧着那托腮的小吸血鬼真是可爱,尤其认真思考的时候,几乎将他也撇在一边,越发诱得人手抬起来,去抚一抚那平静的小脸。卡特要在,看见贝茜半点不抗拒地给赫恩摸了面颊,再想想白天里那件事,不知会不会再生一次气。贝茜知道的地方有限,但这么问了,她还真有重游的去处:“我想再看看星星,在上次去的那个地方。”赫恩就说好。又坐在床沿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看她渐渐地起了饿意,适时地将她再度搂在怀里喂了两口,看她碧眸汪汪地躺在臂弯,不禁问:“真不跟我回那边去么?”贝茜还是摇头。意志这样坚定,他到底没有再低声诱哄,等到她褪去了那股懒意清醒些,起身出去叫人送水过来。但其实叫也不必叫,几乎门一开便看见托着盘子候在外头的安娜贝尔。先前说的这两天不必亲自服侍,内务官大概用左耳朵听,再用右耳朵送了出去。四目相对,安娜贝尔似完全没注意到赫恩敞开着的领口,将水递到他手上,唤了一声“殿下”。赫恩接过水,颇有些默契地没再重复之前的话,转身回到卧房里。他看着小人儿慢慢地喝了两口水,那粉唇水润润,没忍住凑过去分享了一点粉嫩上的润泽。离开西塔对于他来说倒成了件艰难的事情了。钟敲十一下响的时候,贝茜将赫恩送到卧房门口。看他在走廊里慢慢地走着,临到尽头转过来看自己,还跟他挥了一下手。这么算起来,没王子一起度过的夜晚,近来竟是一次也没有。贝茜开始还不觉得怎样,拿了羽毛笔和纸想抄一抄书,不声不响地写了半页的字,觉得有一处看不懂,下意识扭头去问:“赫恩……”然后才发现并不是在赫恩的卧房,床上也没有躺着个男人,一听见她说话就慢慢地睁开眼睛,带着些将睡未睡的慵懒回答她的话。倘若她问了好笑的事情,那薄唇的唇角便扬起来,流露出几分温温的笑意,过不多时他往往要起身,过来握着她的手,在纸上添几笔注释。今晚房间里没有他。贝茜就转回去,仍旧写她的字,但写着写着便有些出神,出神着出神着……最后一页书也没有抄完。已经越来越晚了。她过去开窗户,探出一个脑袋,往东边看赫恩卧房的方向。她不在,赫恩房间里就不留灯,黑漆漆地一片,只能看见窗户后面掩得厚厚实实的窗帘,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小吸血鬼趴在窗台上吹着夜风。安娜贝尔休息之前特意推门进来看她在做什么,一抬眼便见大开的窗户,再看看贝茜的背影,取了她的斗篷过来给披上,柔声道:“这样吹小心感冒,小姐。”吸血鬼怎么会感冒。贝茜没有反驳安娜贝尔,任由她给自己拢了斗篷,道一声谢谢,还让她早些回去休息。不成想她这么吹风没有感冒,第二天却从维克托那头传来赫恩发烧了的消息。王子殿下向来身强体健,昨天也没有乱吃东西,想是唯独洗完澡经由小桥过西塔来的时候起了一阵风,睡下之前还好好的,起床便开始发热。真是难得。维克托跑到西塔这边来通知的时候,贝茜正要到床上去睡觉。她身上穿着的是睡裙,维克托没敢进门,在门口背对着说说话,完了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嘀咕着是不是说得不够严重。“小姐?”他想一想,继续道,“殿下说白天能退烧,让您不需要担心晚上的出游……”说到一半便觉身边溜过去个影子,差点没闪了舌头。贝茜不声不响地原来是在换衣服,随便将鞋一穿,这会儿走得很快,得亏维克托机灵马上跟过来,换了个反应慢的,一转眼功夫已经让她一个人走到桥那边去。“等等我,小姐。”维克托在她后面走着,忽然又有些心虚,看贝茜这样的反应,在想是不是其实说得太严重了些。想改口,却见贝茜踏上桥的脚步一顿。今天的太阳非常灿烂,天气渐暖,阳光的热度越来越强烈,还不到中午便已经很热。她两道细细的眉毛一皱,皱是因为一下子给灼了眼睛,也没要伞,抬手在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