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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的饭圈大大。半天憋不出一句影评的他,失去了搭话的余地,气得别了一挂隔壁车道的大众。沈知衡:“你穿一身长衫,站在笼子里,一抬手抓住瘪三丢给你的生rou。就跟电影最后说的,即使死去,你也不会是僵硬的苍蝇,而是躺在用花做的棺材里的蝴蝶。”事实上,陈家桦摸不清沈知衡说的是否客套话。不过,起码他知道了,当年自己看到的,原来不是小白兔,而是伪装的雪豹。本藏在雪地里了的爪牙,就在刚才,故意一般,把陈家桦的手捏出一道标记猎物的痕。一狐一豹,以狩猎者天生的默契,同时止住了话头。试探够了。秦覃逮着机会了,开始夸媳妇:“家桦演戏是真的很厉害的。当时我看,就想,怎么会有人演得这么好呢。”秦覃又重复说,温嘉年哭的时候如何,温嘉年笑的时候如何,满心满眼都是戏里他一见钟情的“温嘉年”,却没有留意到,陈家桦的眼神暗了下去。陈家桦当然记得温嘉年,电影里那个穿白色衬衫,温吞的少年,那个成全别人,怯生的少年。以前没发觉,现在回想,温嘉年是那么那么的像,曾经透过窗帘看到的小白兔,像得如同一个无耻的盗版。而正版,就坐在后头。陈家桦感觉自己,仿佛无意间打翻了一瓶墨水,流淌流淌,直至干涸。秦覃以为,陈家桦刚被吵醒,累了,便没再去找话,反而鬼鬼祟祟点开微信,给沈知衡发去一条信息:“知衡,不准打他主意。”30.秦覃是真怕的,沈知衡惦记上陈家桦。当年,俞年生还没减成花孔雀,仍是只肥鸡崽。仨发小里出了俩同性恋,几率可以说是很大了。比gay会传染,更令俞年生感到可怕的是,他的兄弟一号和兄弟二号在一起了。大概是青春期荷尔蒙作祟,又也许只是同类之间互相舔舐。秦覃年纪稍长,便明白过来,当时他只是需要,有个人来告诉自己:同性恋不是变态,你看,我也是呢。沈知衡比秦覃更早地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提出了分手。如果要类比,秦覃之于沈知衡,就像是一道二元一次方程,心算的必要都没有,目测即可。后来,秦覃到英国短期交换,住宿周转时,就住在了沈知衡家里。他俩自然地一起看球赛,偶尔因为曼联和巴萨大打出手。秦覃也大方地显露对陈家桦的喜爱,并遭到了沈知衡的鄙夷。然后慢慢地,秦覃发现,自己珍藏的陈家桦电影DVD,以一天一张的规律态势,消失不见踪影,如同遭遇黑洞。他合理地怀疑上了沈某人。沈某人一听完辩方陈述,便引经据典,乃至背诵律条,驳斥了秦覃的无理由指控,且反向怀疑秦覃,是想打击自己,好拿到核天体物理选修的第一名。秦覃是不信沈知衡的鬼话的。沈知衡的智商,打小超脱于俞秦之上。一口一个“哥”,挖坑把你埋的事,没少干。秦覃信奉一条铁律:沈知衡讲得越有逻辑,说明他越有可能在骗人。事实例证,秦狗的动物直觉是对的。某一天,他无意在沈知衡的电脑上,看到了登录的豆瓣名:无所不知的恒星拥有者。无所不知的恒星拥有者,文笔独到、观点犀利,在豆瓣上俨然大神号。这个号的成名作,恰好就是一系列关于陈家桦的文章:“新流派电影的表演美学评述——以为例”、“改编电影叙事的线性与逻辑分析——以为例”然而,一旦有人问:“楼主是陈家桦的粉丝吗?”无所不知的恒星拥有者,都会一个个单独回复,澄清道:“不是。”事到如今,沈知衡和陈家桦,话带话地,谈论景别,谈论分镜,谈论天谈论地。发小的一肚子坏水,眼瞧是要决堤了。秦覃甩了个漂亮的车尾巴,急于撵走久未见面的前任。车后座的沈知衡颠了颠,心下了然。他假装才看到,副驾驶旁挨一块的购物袋,惊讶说:“你们去我家买东西了?”陈家桦皱眉不解,他又眼神示意购物袋上的“知好超市”四字,笑道:“知好,是我姐的名字呢。”陈家桦:“……”秦覃清咳两声,用他仨小时候的名号,形象解释一通:饮食一条街街霸、rou丸太子爷、连锁超市地主仔。沈知衡不害臊,直白问:“你们是打算吃火锅吗?我晚上去蹭一顿好了。”陈家桦:“可以。”秦覃:“不行。”两人同时出声,一人想的是“瓮中捉鳖”,一人想的是“引狼入室”。这个圈子,非常乱了。31.送走沈知衡后,陈家桦和秦覃回了家。处理好筒骨,先炖个清汤底,陈家桦绑一条黑色围裙,挽起衣袖,露出起伏的肌rou,站在橱柜前,用心挑起虾线。而秦覃就在旁,一边承包洗菜的粗活,一边想,沈知衡到底几个意思。当年,秦覃给沈知衡亮了串数字,问:“粉丝群,你要加吗?”沈知衡也不否认,回了句:“cao粉吗?”后来,沈知衡在英国谈的几个,要么是演员,要么是白净的亚裔。秦覃再次合理地怀疑上沈某人,是想撬自己还没建好的墙角。左一个安相宜,右一个沈知衡,秦覃只想把小狐狸叼回窝里,用舌头舔遍全身,让别的阿猫阿狗,闻着味就不敢乱打主意。越想越是气急,“吧唧”一下,把左手上的番茄和右手上的鸡蛋,捏了个稀巴烂。陈家桦见之,淡淡道:“秦先生,我是想要蛋清的。”秦覃楞了一霎,才知道是叫自己:“哦哦……”洗干净手,在围裙上蹭两翻,秦覃安静地站在陈家桦身旁,像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大狗,眼睛滚圆,主人往右挪一点,他的眼珠子就跟着往右转溜。目光过于赤裸,陈家桦只得道:“秦先生如果累了,就先出去吧,菜我来洗就好了。”然后头也不抬,专心处理虾滑,却突然被一座大山,桎梏在橱柜前。秦覃从后抱住陈家桦,一只手搂腰,一只手横跨肩颈,缠上了。蹭了蹭陈家桦的脖颈,秦覃嘟哝道:“家桦,我不喜欢你喊我秦先生。”小狐狸像是被咬住后颈,不能动弹,放弃挣扎问:“那秦先生想我喊你什么。”插进陈家桦指缝,秦覃掰了个不成形的十指相扣,徐徐说道:“家桦,沈知衡是我的初恋。你看出来了,对吗?”又偷亲一口耳背,自豪地说:“你真聪明……不像我,总是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你为什么生气,你为什么不能多看我一眼。”缠紧了手臂,秦覃既怕弄疼陈家桦,又更怕一不小心,小狐狸就溜走了:“我去和沈知衡说。以后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喊我哥,这样好吗?”小狐狸身子猛地一僵,秦覃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