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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余路衍就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他稍稍松了口气,说道,“前面停车就好。”余路衍将车子开到路边停下,谢承冬告了谢,开门下车,已经是冬初,天气变得寒冷,谢承冬打了个抖,裹紧了外套往前走,又听见余路衍在喊他,他以为自己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回头应了声。余路衍对他笑了笑,笑容很明朗,让他想到皎洁的明月,“周末有空吗?”谢承冬唇角含了点笑,“去哪?”“爬山。”谢承冬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他脚步轻快的又继续往前走,唇角的弧度忍不住弯了又弯,余路衍注视着他,直到他消失在视线才收回眼光,他把车窗摇了起来,夜色浓郁,路边的光被隔绝,他的脸一点点隐入黑暗之中,眼睛却出奇的清亮,就像是昼伏夜出伺机而动的鹰,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第13章谢承冬做了个梦,他走在阴暗潮湿的森林里,阳光被层层茂密的大叔挡去,唯有透过缝隙流露出了一点儿光亮,他变成了一只蝴蝶,想栖息在这光上,转眼间,光便不见了,他漫无目的的闪动着翅膀,驻扎在了一朵快枯萎的花上,有人走近了,将他最后赖以生存的花都给摘下,他仓皇的在远无尽头的大森林里扑扇着翅膀,好似永远也逃不出这茂密的丛林,直到远处传来了一束光......这个梦做得诡异又离奇,谢承冬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手机收到了钟祁的信息,竟是约他周末出去聚餐,他迷迷糊糊盯着手机页面看了许久,最终打下一行字,“我周末已经有约了。”心里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似乎是在努力挣破渔网的鱼,将要跳入深沉的海面。过去二十年的日子里,但凡钟祁出现的地方,谢承冬的视线总是跟随着钟祁,只要钟祁一句话,他就眼巴巴的凑上去,但近来他却发现,拒绝钟祁会让他产生一种类似于解脱的快感,一个人被掌控得久了,原来也会向往自由自在的感觉。转眼就到了周末,因着余路衍说是去爬山,谢承冬特地穿了比较休闲宽松的衣服,早早的在自家门口等着余路衍来接他。余路衍没让他等太久,很快就在还是灰蒙蒙亮的天里出现了。今天起了点雾,空气拢上了朦朦胧胧的白,车灯透过白雾打在谢承冬身上,让他产生了一种浑身都暖洋洋的错觉,余路衍在车里对他挥挥手,他甚至是有点儿雀跃的小跑过去,打开车门,车里的暖气将他笼罩起来,舒服得他叹了口气。余路衍见他的神情,眼神深了深,很好的隐去眼里的深意,笑问,“我猜你应该还没吃早餐,路边给你买了包子和豆浆,凑合着吃吧。”谢承冬道了谢,觉得余路衍真是体贴又细心,很多常人不能注意到的小细节他都能做得妥当,他近来总是无意在放大余路衍的好处,余路衍一个小小的动作在他眼里都洒上了一层光。谢承冬昨夜睡得晚,此时有点乏,就靠在车上休息,不一会就睡了过去,余路衍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的睡颜,唇角微微抿了抿。不是节假日,他们又去得早,因此人并不是很多。谢承冬把外套脱了塞进双肩包里,和余路衍从山脚下往上望,山脉高耸,像是看不见头。这儿的山已经开凿过,修了路,但还是有些陡,谢承冬上一回来爬还是两年前,这几年忙于工作便疏于运动,若不是余路衍约他来,想必再过几年他都未必会再来一次。起初的山路是修了楼梯的,并不难走,两人有说有笑的往上爬,倒还算轻松,过了半山腰路便开始窄了起来,其中最为陡峭的一段几乎是直直往上,需得扶着绳索小心翼翼才能通过,谢承冬先踩了上去,等站稳了才敢继续往上爬,他爬得认真,等快过了这段路时,一只有力的大掌扶在他的腰上将他往上托,他轻松的站定了,回头去看,余路衍也成功的爬了上来。他怔然的看着余路衍,腰上的力度难以消散,骤然产生了即使他跌下去了,余路衍也会稳妥将他接住的想法,他暗笑自己的不切实际,却又无法掩盖余路衍带给自己的太多细节方面的感动。余路衍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谢承冬,疑惑的嗯了声。他托住谢承冬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并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动作已经牵动了谢承冬的心弦。或许是因为爬山的缘故,谢承冬的两颊绯红一片,看起来就像熟透了的蜜桃,他对着余路衍露出个浅笑来,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两人足足爬了三个小时才登顶,小时候最爱写爬山的作文,将爬山的辛苦和登顶的快感糅合进一篇短短的文章里,但其实大部分爬山的人都没有那么多的感触,只是如今谢承冬似乎也尝到了登顶的快乐——不是因为山,而是因为人。余路衍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他,两人比肩而站,眼前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头顶是广袤无垠的天空,周身环绕带点寒意的微风,谢承冬感觉自己的呼吸有点急了,他扭过头,想对余路衍说点什么,但触及余路衍深潭一般的眼睛,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两人离得很近,目光接触在一起,有化不开的绵绸在其中粘连着。谢承冬的手心出了点汗,余路衍慢慢的接近他,山上有人,他却毫不在意的,大胆的问道,“我能吻你吗?”谢承冬屏住呼吸,余路衍的声音低低的灌进他的耳朵里,又在他脑海不断的回旋,让他不知所措。这一次余路衍势必要他给出一个答案,“承冬,你知道我喜欢你,我这个人,喜欢一个人便要得到回应,如果你对我没意思,大可一开始就拒绝我,但我们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若我没有看错,其实你未必不能接受我,对吗?”谢承冬被他说得双颊越发绯红,他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张了张唇,依旧说不出话。他想起了钟祁,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过去二十年他追着钟祁跑的模样,想起钟祁对余路衍的喜欢,又想起钟祁警告自己不要接近余路衍。一切的一切,杂糅成一团解不开的毛球,越滚越大,让他混乱不堪。余路衍靠得更近了,眼里承载着揉碎的星光,却又能窥见着光芒之下隐藏的黑暗,他对谢承冬抛出一个甚至是有些恶意的红苹果,唇角微弯,“难道你不好奇钟祁得知喜欢他的人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后会是什么反应吗,你输了二十年,现在有扳回一局的机会了。”谢承冬脑袋轰隆隆的响,像是有风雨雷电在他身上走了一遭,他震惊的看着余路衍,余路衍狭长的眼睛使得他看起来染上点邪气,他像是全世界最能引诱人犯罪的红苹果,等待着谢承冬张嘴品尝鲜嫩果汁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