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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房舍,屋内床几椅案虽样式简朴些,却也齐全干净。傅成蹊又诚意十足地感谢了一番,五郎更不好意思了,笑得面红耳刺,片刻犹豫着开口道“两位公子,你们从连津城而来,可否见过一个叫阿良的小孩子?”傅成蹊怔了怔,旋即温和一笑道:“五郎先生就是阿良的爹罢?巧了,此番我与师弟能出海,还对亏了阿良呢。”五郎瞪大眼睛,激动得嘴唇微微颤抖:“那阿良他——”傅成蹊温言道:“放心,我师弟在阿良的船上加持了引路符,他此刻想必已经平平安安抵达陆地了。”看五郎仍旧愣愣的,傅成蹊咧嘴一笑补充道:“我这小师弟的符咒从未出过差错,绝对没问题。”五郎突然双腿一软,猝不及防地朝二人跪下,傅成蹊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捞起道:“五郎先生你这是……”这位黝黑魁梧的汉子突然眼中蒙了水雾,颤声道:“多谢白公子救了小儿阿良,我……都怪我被卷入这种鬼地方,无法照顾他们,他小小年纪才要拼死挣这卖命钱,若不是遇到二位公子这样的善人,怕是……我……”傅成蹊将他扶起来,温言道:“阿良很懂事,托我告诉你他把阿姐与阿娘都照顾得很好,莫挂心,此番就等我与师弟把你带了出去,一家就团聚了。”五郎嘴唇动了动,似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叹息,来到这须臾岛之人,哪还有返还陆地的道理?末了,五郎一把握住傅成蹊的手,颤巍巍道:“多谢公子,以后二位在须臾岛有什么需要五郎我帮助的,五郎拼了这条性命也必定会帮到底!”白简行冷着脸瞧了眼五郎的手,眉尖微动,却也没说什么。傅成蹊安抚了一番五郎,将他送出门时突然想到:“对了,我与师弟听闻须臾岛上有种名为海狸的神兽,不知五郎先生可曾见过?”五郎紧紧皱眉思索了一番,郑重地摇头道:“没有,不过莫公子可以问问海神大人,兴许他会知晓。”傅成蹊与白简行对视一眼:“海神大人?”五郎点点头道:“对,须臾岛上有一位海神大人,不过得等到天鱼草开花之日才能去拜见,等日子到了我带二位去见海神大人罢?”傅成蹊眉开眼笑道:“那就有劳五郎先生了!”待五郎走远后,傅成蹊对白简行咧嘴道:“海神大人,这就有点意思了。”白简行抬眼瞧了傅成蹊一眼,对他而言,眼前这人更有意思。*两人刚坐下不久,便听屋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最后停在门外良久,始终不见下一步动静。彼此对望一眼,皆觉疑惑,正当傅成蹊正欲起身开门,稍稍迟疑了片刻,白简行已经站了起来,还未走到门边,便听到一阵极轻得叩门声——门外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皮肤黝黑却也眉目清秀,他抬头瞧见白简行沉冷不可亲的面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一时慌了神说不出话来。傅成蹊站起身,透过白简行的肩膀遥遥朝青年人望了一眼,立刻记起他便是方才在天鱼草宴上那个沉默的青年——阿哲,阿鸢的夫君。“进来罢。”此处并无茶水可待客,也无茶具茶杯,只有普通的泉水与粗碗。“打扰了——”阿哲进屋坐下,迟疑道:“可否请问两位公子,现在陆地上是什么季节了?”傅成蹊淡然一笑:“刚降过初雪。”阿哲微微垂下眼,面上有些失落的神色,喃喃道:“冬天还未过去么……”傅成蹊心中了然,淡淡道:“是,还未到连津城鸢尾花开的季节。”阿哲猛地抬起头,眼神闪烁,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片刻迟疑道:“莫公子可是见过阿鸢了?”傅成蹊点头:“十分抱歉,令夫人托我给你带的护身符与香囊,在落入须臾岛之时被海水冲走了。”阿哲沉吟片刻,垂下眼苦笑道:“莫公子无需介怀,冲掉了也好——”傅成蹊往粗碗里倒了一杯泉水,云淡风轻道:“令夫人还托我给你捎了一句话:院子里的鸢尾花已经开了十载,你何时归去与她同看?”阿哲怔了怔,沉吟半晌,似自语道:“已经十年了呐,真快呀——”傅成蹊迟疑道:“不打算回去了么?”阿哲微微扬起嘴角:“莫公子说笑了,来到须臾岛之人,回不去的——”顿了顿又道:“即使能回去,我也已经回不去了。”傅成蹊明白他的意思,便不再多言,阿哲又坐了片刻,神情萧索落寞地离开了。白简行望着阿哲远去的背影,一脸淡然:“这须臾岛,未必出不去。”傅成蹊叹了口气,笑道:“他是不能回去了。”白简行微微蹙眉,不置可否。傅成蹊又道:“阿哲已经在须臾岛重新成了家,这是他的选择,等他回家的阿鸢夫人,已然成为他的负担罢。”“借口——”白简行言简意赅下结论。傅成蹊闻言怔了怔,随即咧嘴一笑:“你这是不知天高地厚,十年,多少感情都淡了。”白简行深深瞧了傅成蹊一眼,嘴上不言语,眉头微蹙,十年有什么难熬的,如果对方是大师兄的话,对自己而言,几百年都无所谓罢。作者有话要说: 划重点:明天交通日→_→所以你萌如果发现什么被锁状况,废柴会尽快处理~瑟瑟发抖围脖大概会贴稍微车速高的一版,恩……账号指路文案……祈祷安全驾驶,废柴努力日常表白天使们第56章须臾之夜须臾岛的生活可以用一个词概括——百无聊赖。唯一的事儿就是帮忙收割作为食物的天鱼草,将收割好的草放到开阔的地上晾干,或送去给音儿作为日常食材。平日里傅成蹊与白简行沿着海岸线寻海狸踪迹,须臾岛海岸线不算长,几乎每块礁石都被他们查看过,却仍然一无所获。岛上永远是一望无际的天鱼草原与珊瑚树林,没有鸟啼虫鸣,只有猎猎长风呼啸而过,一片萧索死寂。给人一种世界尽头的绝望虚无感。每次路过那片自尽者的坟地,看着大大小小上百个爬满野草的土包,傅成蹊多多少少能体会一些自尽者的心情,被囚禁在这无尽时间的洪流中,活着与死亡确实没什么区别。幸好我还有阿简陪着呢……思及至此,傅成蹊暗自庆幸。无昼夜交替四季更迭,傅成蹊躺在床上抬头仰望窗外的天空,没有日夜星辰,泠泠水幕落下淡蓝微光。白简行不知何时已躺在他身侧,熟门熟路地从背后揽过他的腰,将下巴枕在他肩膀上。他隐隐觉察到大师兄是不开心的,可他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