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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被打断,不太满意地皱眉:“我正在帮冉霖完善你的资料,所以重点在你,我的表现不重要。”“不重要你把自己描绘得救世英雄似的。”要是只有他俩,霍云滔可以随便吹,这还有冉霖呢,陆以尧觉得必须要为自己的形象正名,思及此,他扳过冉霖肩膀,让恋人正对着自己,然后口述真正的史实,“他第一次来宿舍找我的时候,我确实正在被欺负,结果他来了,就成了我俩一起被揍,后来被揍到一半,他就趁乱跑了,那时候我才知道还有这么一位同胞。”“那后来呢?”明明陆以尧讲得云淡风轻,可冉霖就是听着心疼,总觉得那段日子,比他们讲的还要难熬许多,“你们就一直被欺负?”“前两年是这样,”陆以尧说,“后来我们开始长身体了,就陆续把所有旧账都清了。”“我们吃亏就吃亏在发育太晚!”霍云滔强力补充,显然时至今日,仍耿耿于怀。冉霖却更关心后续:“怎么清的?”陆以尧忽然语塞,脸上略过一抹狼狈。冉霖觉得新鲜,刚想追问,就听见霍云滔说:“别问了,反正都是损招,听完你容易和他分手。”“来,喝酒。”显然那段“报复岁月”是真得很有料,所以陆老师急了,直接举杯,和霍云滔碰。霍云滔条件反射就举杯,碰完才反应过来,结果就是陆以尧喝了,他没喝,而是跟冉霖补充一句:“他也就是在你面前装得像模像样的。”陆以尧一口气喝到杯子见了底,才发现霍云滔动都没动,还在那儿给自己扎针呢,真是生无可恋:“别听他的,他就没夸过我。”霍云滔叹息地看着自己的傻哥们儿:“老陆,你懂不懂什么叫心理预期效应。你上来就把自己弄得高大完美,后期你的形象就只能往下走,所以前期必须要尽可能把缺点都暴露出来,这样后期人家冉霖才能觉得你越来越好。”陆以尧愣住,忽然觉得……好像也有点道理?冉霖笑眯眯看着他俩,觉得一晚上不需要娱乐活动,光听这俩人斗嘴都是乐。陆以尧转过头来,正对上冉霖弯弯的眉眼,嘴角不自觉就上去了:“笑什么呢。”“羡慕你俩的交情。”冉霖实话实说。和霍云滔斗嘴的陆以尧,真实生动,特别好看。“都是孽缘。”陆以尧叹口气,“那时候全年级只有他一个同胞,但凡有第二个,我都不找他。”异国他乡,寄宿学校,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语言,陆以尧去的时候才十二岁,冉霖想想都替他辛苦。“为什么非要那么早就出国呢,”冉霖想不明白,“高中或者大学再出去不行吗。”餐桌忽然安静下来。冉霖敏锐感觉到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露台的灯光并不算十分明亮,是那种带着点情调的吊灯和落地灯,共同营造出的柔和光影,看得见餐桌,也看得见同伴,但又不会看得那样清楚。比如现在,陆以尧的侧脸就在光影中晦暗不明,冉霖想去看他的眼睛,却怎么都看不真切。对面的霍云滔和林盼兮,表情也有些微妙。视线不经意和林盼兮对上,女孩儿轻轻摇了一下头,动作很微小,但冉霖看得清楚,领会得明白——刚刚自己那个没多想的问题,是陆以尧的禁区。仔细想想,刚认识陆以尧那会儿,好像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冉霖记不太清当时聊的具体问题,只记得好像涉及到家庭,于是陆以尧就不说了,那种抵触是很明显的。冉霖忽然有点后悔。今天晚上的气氛太好了,好到让他忘乎所以;又或者是这阵子和陆以尧的气氛太好了,好到让他产生了“两个人可以无话不谈”的错觉。他一切的小心谨慎多思多虑,从正式开始谈恋爱,就再没用到过陆以尧的身上,他以为他们之间不需要了,却原来没有那么想当然。不知谁先起的头,话题到了林盼兮身上。姑娘是交响乐团的小提琴手,最近正要出国演出,霍云滔非要跟着一起去,姑娘认为演出是工作,男朋友跟着不是很方便,于是陆以尧和冉霖就被拉入了讨论,提供意见和建议。那个差点造成尴尬的问题,再没有人提起。冉霖说不清是个什么心情,也没记住后面又聊了什么,只记得陆以尧松了松领带,不知道第几次要酒的时候,被霍云滔拦住了。“不能再喝了,”霍云滔难得露出严肃表情,“再喝误事。”陆以尧已经微醺,歪头看着自己好友,没懂:“什么事……”霍云滔在心里翻个白眼,不想和他再多说一句话。冉霖没想到陆以尧是这么个浅量,要知道他绝对拦着,现在也晚了,只好和霍云滔统一战线,都不让陆以尧再喝。结果等到吃差不多,霍云滔忽然和冉霖还有林盼兮说:“你们现在这里坐一下,我扶他去休息休息。”说完就把陆以尧扶起来了。陆以尧虽然脚下有点飘,可神智还清醒,莫名其妙地问:“你要带我去哪儿……”霍云滔懒得理他,直接把人架走。冉霖看得一脸茫然,目送那俩人消失在露台门口,回过头来看林盼兮,眼里的疑问意味再明显不过——什么情况?林盼兮没说话,可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娇羞。冉霖怀疑自己看错了,想再看的时候,对方已经先轻声问了:“你和陆哥……就打算一直这样?”四个人聚一起没多久,冉霖就意识到林盼兮是完全知情人了,所以后面四个人聊天也好,开玩笑也好,都没有什么避讳的。只是席间霍云滔的话最多,他说话的时候,林盼兮多数都听着,让着,不和他争,所以冉霖实际上没和姑娘说几句话。这会儿忽然被问到,冉霖没太明白:“一直哪样?”“一直这么……”林盼兮歪头想了想,最后谨慎选择了一个词,“辛苦。”冉霖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朋友的关心,一如霍云滔对待陆以尧那样,忽然意识到,从握手那一刻,姑娘就把他当自己人了。“不知道,”冉霖苦笑,“现阶段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未来……未来什么样,谁知道呢。”林盼兮低头想了一下,才抬眼说:“你别听云滔乱讲,陆哥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所以我想他是真的希望能和你一辈子。”冉霖忽然有点明白林盼兮的意思了。淡淡微笑,他坚定道:“我会和他一起努力,不会让他一个人辛苦的。”林盼兮也笑了,她笑起来只一边有个浅浅梨涡,特别有趣可爱。她说:“我要是陆哥,我也会喜欢你。”冉霖莞尔,可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