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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不由转头问:“怎么了?”章修严微微怔神。怎么了?他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路旁的树什么时候开花,有没有香味,香味是浓还是淡?章修严脑中浮现出袁宁的身影。是从这小结巴出现以后吧,每看到一朵花开,这小结巴都会欢喜地看着它们,眼里满含赞叹和喜爱,兴冲冲地告诉他什么花又开了。他们走得急,他没有好好和袁宁告别,这小结巴一向想得多,不知会不会在他们走后胡思乱想——章修严敛了敛神,收回思绪,对章先生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棵紫玉兰开得特别早。”紫玉兰?开得早?章先生微微诧异。这个儿子从小和他很像,做事目的性很强,从不在意无用的东西。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儿子居然注意起这些事了?想到这半年来家中的变化,章先生隐隐明白是谁改变了章修严。章先生说:“一般是四月多开花的吧?”章修严也有点惊讶。章先生说:“你mama喜欢玉兰,白玉兰和紫玉兰都喜欢。白玉兰开得早些,三月多就能见着;紫玉兰开在它后面。”章修严明白了。因为薛女士喜欢,所以章先生记得。章修严说:“袁宁什么花都喜欢。”章先生没再说话。父子俩一路沉默,到酒店修整了一下,按照约定时间抵达圣罗伦堡康复中心。康复中心的负责人看起来很和气,不过还是仔细验证了每一份材料,才说:“在你们过来之前,我们已经联系过他的监护人那边。他的监护人愿意和你们见上一面,地点在普尔曼家的城堡那边。”章先生和章修严都松了一口气。可在听到普尔曼家四个字时,章修严的心脏又提了起来。他听过这个家族。听说普尔曼家族这一代的掌权人西蒙?普尔曼曾经被欺压得很惨,从小因为双腿落下残疾被扔在外面自生自灭。可就在五年前,西蒙?普尔曼回来了,他坐在轮椅上归来,几乎把普尔曼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清洗了一遍,就连他的亲生母亲和亲生弟弟也没讨到好处,被人成为“可怕的撒旦”。如今的普尔曼家谁有闲心收养一个黄种小孩?除了那位掌权人之外不做他想。如果这位掌权人真的如同外面传言的那样脾气阴晴不定、手段狠辣无情,那么这两年来弟弟真的过得好吗?这位古怪的掌权人,会愿意让他们把弟弟带回去吗?在圣罗伦堡这边,他们到底只是外客,如果对方不愿意,他们很可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弟被夺走。章修严跟着章先生前往普尔曼家的城堡。沿途是青青的麦田,错落有致,像是一块块涂得很均匀的油彩。如果弟弟回家了,家里会有四个小孩,肯定热闹得很,他们可以一起念书、一起长大,一起学做饼干、一起去牧场那边玩。家里所有的隐忧都会随之消失。章修严神色坚定。很快地,他们看到了一座咖啡色的城堡。城堡耸立在田野之上,围着大大的一圈围墙,也涂成咖啡色,看着有点严肃刻板,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这就是普尔曼家。听说他们是历史悠久的西欧贵族,有着贵族的骄傲与傲慢。章先生和章修严在佣人的带领下进入大门,绕过雾蒙蒙的湖泊,走进真正的城堡。西蒙·普尔曼似乎一直坐在书房等着他们,见他们进来了,清冷地开口:“坐下吧。”他的面容一如传言中冷漠,只是看起来比传言中更年轻也更俊美,完全不像众人口中那个“可怕的撒旦”,反倒像个谦和有礼的绅士。章先生带着章修严落座,说道:“你好,普尔曼先生。我姓章,这是我的长子章修严。我们的来意,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西蒙·普尔曼没有接话。他从桌上抽出一沓文件,递给了章先生。章先生一顿,接过文件。等他打开文件,看完其中几张之后,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攫住了。这些文件每一份都非常有诱惑力,每一份都恰好可以解决他如今面临的困境。看来西蒙·普尔曼把他们那边的情况调查得很清楚。西蒙·普尔曼说:“不要太惊讶,我并没有神通广大到能对华国的一切了若指掌,只是我母亲的堂兄正巧和你那位兄长有接触而已。”章修严没有看到文件,听到西蒙·普尔曼的话后眉头一跳。西蒙·普尔曼说:“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只要你们愿意放弃将艾斯带走,这些文件马上会生效,你如今最需要的技术、资源、资金、人才,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到位。我听我母亲的堂兄说,你那位兄长准备了不少针对你的动作,要是你不能先发制人的话,后果可能不会太美妙。”章先生说:“如果我不同意,你们就会对他施以‘援手’?”西蒙·普尔曼淡淡地笑着,笑容里有着难言的冷酷:“我不做任何保证。”章修严握紧拳头。没想到章家大伯居然会做出勾连外国人对付自家人的事情!章先生看着西蒙·普尔曼,开口说起了不想管的事:“我的母亲和我的jiejie,一直很喜欢西方文化,她们翻译了不少国外专著,想将国外的技术带回国内,也想将国外的先进思想带回国内。她们一生都在为这件事情努力着。”西蒙·普尔曼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章先生为什么要提起这么两个人。他说道:“看来你的母亲和jiejie是非常有远见的人,目前来说,我们的技术与思想都比你们华国领先至少一个世纪的距离。”章先生没有反驳。国内缺人才、缺技术、缺培养科研人才和研发新技术的温床,这些都是事实。章先生说:“当初国内乱了起来,母亲停职回了老家,jiejie也没法再跟着她去工作,那时候我的jiejie才十四岁,但很聪明,已经能做到同声传译。当时人人自危,我那位大哥被我母亲训斥了几句约束在家里。他又是愤怒又是担心被连累,竟偷偷去举报母亲和jiejie——那些人认为情况属实而且性质格外严重,连亲生儿子都看不过眼,”章先生眉梢眼角尽是冷意,“所以在我父亲赶回去之前,她们就被逼死了。”西蒙·普尔曼本是冷心冷情之人,听完章先生的话却也对章家大伯产生了深深的不齿——在章先生说完章母二人对西方文化的推崇之后听到这消息,这种感觉尤其浓烈。西蒙·普尔曼口中却说:“那又如何?”章先生说:“不如何。”他望着西蒙·普尔曼,“我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家庭。我认真工作、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