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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歪着头,似乎想要努力听懂顾谦的话。“哼,”顾谦抬起头来斜睨着月影,“你愿意演,随你,不过,如果错过这几日,恐怕你跟你那沈公子便没有再见的机会了。”月影将头偏到另一边,继续蹙着眉,茫然地望着顾谦。“不妨告诉你一个消息,”顾谦冷哼一声,“北泽辅政王玄苍已恳请天霖国主将棋师江隐赐与他为男妃。”月影神色未变,可环抱自己的那双手的力量却不禁加了几分。痴痴地望着,静静地听着。顾谦似在自言自语般将天霖与北泽的事一一告与月影。天霖与东钺一战,江隐的才华已引起天霖帝宇文炀的猜忌。如今西戎、南诏趁天霖战后未稳,兴兵来犯,此时,天霖帝能依靠的外力只有北泽。北泽玄苍,是出了名的好色,更有那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其府上家养的娈童不计其数,因助天霖有功,天霖帝更是从国内精选姿容秀美的男子赐与玄苍。前些时日,一队刚选出来的娈童在送往辅政王府的路上遇到意外,十余名娈童被人救走,惹得辅政王大怒,亦令天霖帝颜面尽失。为了安抚辅政王,宇文炀便许那玄苍自行在天霖挑选他中意的美人,做他的男宠。熟料,那辅政王千挑万选之后,竟然选中了棋师江隐。“花公子,”一对浑浊的眸子死死地盯在月影的脸上,“江隐的身份,旁人不知,想必你也清楚。那江隐如若当真成为北泽辅政王的男宠,那隐藏在天霖守护原太子的势力岂肯善罢甘休?”似乎觉得顾谦的故事讲的很有趣,月影眨了眨眸子,竟然唇角微扬,忍不住痴痴地笑了起来。顾谦也不介意,续道:“江隐如若抗旨,那天霖势必大乱,你心心念念的沈寒沈公子只怕亦会被迫卷入其中;江隐如若遵旨,那些固有势力又怎能甘心让原太子受辱?沈寒更是会拼了自己的性命不要亦会救江隐脱困……”说到这里,顾谦不禁得意地扫了月影一眼,这一眼,不看还好,看了不禁令顾谦一阵冷笑:月影竟闭上眼睛,靠在床角睡着了。“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顾谦从腰间取出一枚精致的钥匙,随手便将它放在身旁的八仙桌上,“你想走便可以走。”十六岁那年,我将你放走,被阁主打断双腿,今天,再放你一次又何妨?睡梦中的月影轻轻地吧嗒了一下嘴,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像只小猫般犹自睡得香甜。顾谦沉默了片刻,按动机关,车轮慢慢向前滚动,发出“吱扭吱扭”的声响,渐渐的,这声音消散在这阴郁的空气中。阿寒……明知这不过是韩墨势必要走的一步棋,明知我们不过都是韩墨手上的棋子,可就算如此又怎样?哪怕为你剥皮为纸,刺血为墨,削骨为笔……我也决计不会让韩墨伤你分毫。阿寒,等我。…………心有灵犀的分界线…………阿影,你究竟在哪里?“花好月圆。”“佳偶天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阿影,你许愿了么?刚刚可是永结同心呢。”“你到底有没有许愿呢?”夜风凉,月影寒。当沈寒独自在晋阳御用的驿站外眺望天上那一轮弦月时,忽然感到身后有人为他披上一件大氅,扭头看去的时候,原来是江隐。“阿隐,”沈寒微微一笑,“你不是睡了么?”“没睡着,刚刚骗你的,”江隐紧了紧身上的小貂绒披肩,站在沈寒身后道,“唉,还想陪你多待会儿呢。”“外面更深露重的,别冻着。”沈寒没再看江隐,而是继续仰望着夜空,“你放心,明日我会陪着你一起到北泽辅政王府,我倒要看看那老狐狸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阿寒,”江隐叹了一口气,“我决定还是自己一人去比较好。”“你说什么?”沈寒一愣,不禁转过身来面向江隐。“我决定了。”江隐淡淡道,“我知道宇文炀的居心,他是一心想要除掉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任何人。到北泽辅政王府,虽然危险,但可能也是最安全的。”“可是?”沈寒蹙眉道,“你明知那辅政王对你存的什么心,你毕竟是……一旦那辅政王对你不利,宁王殿下都会为你担忧的。”“阿寒,你放心,”江隐笑道,“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看着面前的江隐,沈寒一瞬间有些恍惚。这是阿隐么?这次,他为何没有像以往那般跟我说:阿寒,帮我。虽然明知道与江隐走的注定是两条截然相反的路,虽然明知道江隐心在朝堂,即便答应达成心愿会与他隐迹江湖,可是,沈寒清楚地知道,那根本不是江隐的心愿。江隐,他血液里流淌着的永远只是天霖皇族之血。他属于天霖,属于朝堂,属于百姓,唯独不属于他。可是,今天站在他面前的江隐,虽然容颜未改,可总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阿隐会临时改变主意?难道,他有什么筹谋是我所不知的么?“阿寒,”看到有些怔忡的沈寒,江隐笑道,“怎么,你不信我?”“我当然信你,”沈寒赶忙回过神来答道,“阿隐,只是你一人前去,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你总不可能守着我一辈子吧?”江隐将目光转向远方。“阿隐,我……”欲言又止。没错,阿隐,我早已对你说过,你是我沈寒的知己,但阿影、阿影他才是那一位……“花公子,”江隐突然面对着沈寒提到了月影,“你可有了他的消息?”沈寒闻言,神色一黯:“没有。”“阿寒,”江隐注视着沈寒温言道,“有的人,注定会成为我们生命中的过客,花公子便是其一。”“你胡说!”沈寒面露愠色,“阿影不会,阿影离开我,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做。”“既然是重要的事,”江隐欺身上前,“那他为何不告而别?难道,他不知道你会帮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