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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尾顺着脊背中间的凹谷蜿蜒而下,连着滴落的水滴,也顺着脊背一溜儿地没入了腰上缠着的布条里面。他又弯腰拎起了一桶水,兜头淋下。水淌着月光,四溅跳跃,仿佛男人身体里的燥热也随着水珠挥发了一般,浸润在了空气里。连着裤子也湿透了,紧紧得贴在了臀部,勾勒着紧实的线条,还有前面隐约抬起头来的昂扬。不知为什么,云霁的心脏突然狂跳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又像是窥探到了什么私密,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一样。他后退一步,躲进了灌木丛的黑暗中,连去伙房找吃的的事情也顾不上了。急忙回到了房间里,把门窗都关上,然后大口喘着气。月上中天,又大又圆。月圆之夜,容易起相思。——边兴自从上次议事的时候,彻底折服于云霁的谋略之后,便隔三岔五地来示个好,有意和他做朋友。当得知云霁生病了的时候,他也是第一个赶来,提了水果,又帮忙煎药,里里外外没把自己当做个外人。“将军来了。”下人刚通报完,陈博涉就大步流星地迈进了院子。“听说先生病了,我这里有一个从桦国……”他推门进来,扬着手里的药包,满脸急着邀功的神情。然后跟来不及躲闪,只得畏畏缩缩行礼的边兴,撞了个正着。陈博涉脸上有些孩子气的,求表扬的神情在看到边兴的时候,立即换上了一副板着脸的,威严的面孔。“边先生怎么也在这里?”陈博涉的脸色有些不悦。“季先生病了,活动不便,所以家务事便由我来照料照料。”边兴见主公的脸色阴沉,便识趣地找个借口,“时候不早了,家里还有些事,就告辞了,告辞。”陈博涉如鹰般的眸子盯着边兴退了出去,并在边兴跨出门槛的时候,用眼神喝令他关门。“季先生,看我带来了什么?”见人都被屏退了之后,陈博涉才朝云霁睡觉的里屋走去。云霁从床上起来批了件外衫,见陈博涉进来了,急忙裹了裹,准备站起来。却被陈博涉按着坐在了床边。陈博涉将油纸包摊开,里面是一朵淡黄色,干制了的雪莲花。“北蛮贸易给桦国的宝物,桦国拿来抵关税。据说祛寒化痰,祛风除湿,还可以治牙痛。”“这么贵重的东西,将军应该自己留着。”云霁斜靠在了床头。那天视察瑶河河工的时候,一个大浪打来,他来不及躲闪,被浇了个浑身湿透。紧接着又是瓢泼大雨,城外远郊的,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当天便病倒了。“季先生现在感觉怎么样?”陈博涉伸手要摸他的额头,被他挡住了。“烧已经退了,不劳将军挂心。”云霁知道他是关心,但脸上的面具最好还是不要让人触碰的好,以免露馅。陈博涉被他这么一推阻,有些尴尬,也有些愤懑,低声说:“我知道你对我杀了秋家二十四口一事,心生怨恨。”“……”云霁想他应该是误会了,却没办法解释不让他摸额头的原因,只能沉默不语。这一沉默,陈博涉理解成了季云在抗争,于是更加诚挚地解释,“我知道你心念旧主,但我对你绝对是其心可鉴,天地可表……”陈博涉信誓旦旦地说着,就差举手向天发誓了,云霁“扑哧”一声笑了,打断了他。“将军你的这番誓言,还是今后说给夫人听会比较好。”陈博涉愣了一下,他倒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但被云霁这么一提点,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不知道为什么,生病了的季先生,看着比平常要……年轻一些?亦或是从他没来得及好好穿着的衣衫里面,露出的那么一丁点白皙的皮肤,是与他面部极不相称的细腻与柔嫩。看着那点连春色都谈不上的不经意,陈博涉的心里痒痒的。“我知道外界对于我传言甚多,但请先生相信,我陈博涉绝对不是一个忘恩负义,兔死狗烹的人。先生跟着我,是弃暗投明。”陈博涉接着道:“至于秋家人,待清明的时候,我去为他们多烧一些纸吧。只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这双手也不知道是结果了多少人的性命,若他们都是泉下有知,来找我报仇的话,恐怕我死千万次都是不足惜的。只是可惜我没那么多的命了……”这话在云霁听来,似乎有些……哀伤?不,不,不可能是哀伤。前一世的武孝帝同样是征战沙场,杀伐四方,却从来没有任何后悔或者哀伤的情绪。那个人是如此孔武有力,不可一世,觉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千古帝王只他一人。无视祖宗规矩,无视伦常理法。怎么会有这样自责或者遗憾的语气?难道陈博涉不是武孝帝?还是说……陈博涉拽着云霁的手放在胸口,让他摸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满脸的诚挚与恳求。“我也是人,并非没有感情。”那灼热的血管在皮肤之下汩汩地流动着,那躁动的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分地跳动着。云霁仿佛是被那一处的皮肤的温度烫伤了一般,不禁想缩回手,却被陈博涉紧紧地按住,动弹不得。“所以请先生,一定要信我,一定要帮我,好吗?”他看着云霁的眼神是如此真诚,一片赤子之心,而他的话语又是如此恳切,仿佛倾尽了全力一般。云霁觉得在那样一片氛围之中,他连把手抽回来都做不到,只能点点头,“我不是怪你,我会帮你。”陈博涉得到一句承诺之后,欣喜的表情瞬间涌了上来,眼睛里仿佛闪烁着阳光。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抓着先生的手,是有些失礼了,急忙放开。陈博涉起身将雪莲拎去厨房,云霁舒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方才被陈博涉抓着手,强摁到胸膛上的时候,他真是紧张得手都在颤抖。那种熟悉的,被强迫着的感觉,像极了在上一世中,那个男人对他求欢的样子。强着吻他,强着要他,强着让他握着那个地方,强着动作了一次又一次。所以当他被陈博涉抓着手腕的时候,就仿佛羚羊被猎豹咬住了脖子一般。从那一刻开始,羚羊便知晓,反抗只是徒劳的,所以索性放弃了。云霁看着从厨房回来的陈博涉给他端了药,脸上不复方才的哀伤,也卸掉了那个咄咄逼人的气势与压迫感,变成了个年轻人的顺从又讨好的模样。难道刚才是他在试探我,只是为了让我说出一定会帮他的承诺?云霁略微抬高药碗,用手掩着面,观察着陈博涉的表情。那个顺从的模样也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