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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羡望着他瑟瑟发抖那模样,想发火也发不起来,不够绅士。他对陌生人和对朋友态度不同,陌生人的话会草草了事,要泼他水的人是季明洵,早摁浴缸里让人喝一壶了。江行雪不太一样,他夹在陌生人与朋友之间,处在个截然不同的新的位置。杜羡好几次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在想清楚前,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他对自己说,第一次结婚还不太熟练,这种冲动克制克制还能忍住。再转念一想,他偏偏不想忍。“你住我房,泼我水,躺我床,接下来要做什么?”杜羡提问。江行雪哼哼着,表示自己听到了,但无法回答。“知道我妈为什么让你和我睡一间吗?”杜羡没放过他。江行雪逞强:“啊?”“不管我们以前认不认识,现在横竖都是要结婚了,我还答应了我妈要把事情办好,认真地和你试试。你说白天走完流程,晚上关起门来有些什么事?”江行雪道:“嗯。”意思是他知道,杜羡道:“当然,我不是那么随便的Alpha。”“……”江行雪心里愤恨骂道,那他说来干吗!“得先问问你信息素是什么味的。”杜羡补充。心情犹如坐过山车,江行雪躺床上装死,半晌青涩地嘀咕了一声,声音轻得让人听不到。杜羡觉得自己再多问几句,江行雪得开始挥小白旗,这人怎么那么容易害羞。他说完没再折腾人,从柜子里拿了条毛毯睡在榻上,还把榻前的帘子拉得严严实实,让两人之间隔了一道。江行雪这两天受惊受累,片刻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第二天被杜羡叫起来,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想要赖床。但不等杜羡多叫,他撑着胳膊坐了起来,开始去卫生间洗漱。两人一起到餐厅去,杜父杜母早已坐着了,一个在看报纸,一个在和身旁管家说着话,都穿得喜气洋洋,分别给江行雪送了个厚厚的红包。婚礼流程从简,主要是长辈谈天说地,叮嘱小孩该如何维持婚姻。江行雪迷迷糊糊一上午,尽力让自己放轻松点,到后来依旧尴尬得不敢直视杜羡。杜羡也没好到哪里去,心想着结婚真是人间头等煎熬事,幸好是关上门办的,一咬牙就过去了。如果再请一众亲朋好友,他可能真宁可离家出走。直到中午,江行雪看到民政局的门牌,才知道杜羡话中轻飘飘的“出门”,是要和他登记。他坐立难安,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反复确认:“我们真要结婚吗?”“为什么这么问?”杜羡推开民政局的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江行雪纠结地说:“我以为你会和家里提议一下……以后可没法反悔了,除非我俩离婚。”杜羡和他道:“其实,当时我答应会和你结婚,我妈特别惊讶,她以为我会和她死磕到底,和以前一样搅合个不欢而散。”江行雪愣愣地看着他,杜羡继续讲:“要说我不乐意吧,还真有点,可往好处想一下,比起以后被催命一样地劝着找对象,不如这次干脆结婚好了,反正我对恋爱没任何想法。”江行雪不懂:“没想法?为什么?”他以为杜羡虽然暂时妥协,但以后肯定会想方设法把自己退掉,拿婚姻赌气怎么可能赌一辈子,那么优秀的人,理应对爱情存有美好盼望。“没想法就是没想法,有比谈情说爱更有意思的事情等着我忙。那方面一直比较空白,也不打算填满。”杜羡说,“没劲。”杜羡见江行雪欲言又止,问:“你不会这时候反悔了吧?你想反悔的话,我举双手支持。”横竖是自己不肯主动翻脸,他这样,江行雪也如此。江行雪嘟囔:“我没什么想法,有点迷茫而已。”杜羡嗤道:“想那么多干什么,凑合过呗。”在民政局排队的人很多,一时半会轮不到他们,他们便在等候区聊起来了。江行雪支着头,说:“我还没好好地看一下山外的世界,没见够新奇东西。”“家门口的草坪是马尼拉运过来的,贴外墙的石材是沙特阿拉伯输送的,就连你刚才走路不老实,踢了一脚的沙石都是日本产的,你回去以后仔细逛逛?”杜羡勾起嘴角。江行雪被这串地名砸晕了,不服:“我要去波斯看漂亮jiejie!”杜羡轻描淡写:“你昨晚脚踩的毯子还是波斯的漂亮jiejie们手工织的,四舍五入当和她们见过面了吧。”江行雪:“……”他了解杜家有钱,没想到那么有钱,到了种浮夸的程度。江行雪抓狂,他们的出身差距真是大到离谱,显得这登记更离谱:“有法律效力和嘴上说说是完全不一样的,好奇怪啊。”杜羡说:“哪里奇怪了,你别像亏了几个亿一样好不好?”江行雪服了:“是你亏了几个亿。”杜羡欣慰:“没事,你知道就好。”江行雪麻木地转过头,他要自己再缓缓,不想和杜羡说话了。杜羡还说:“现在反悔还有机会,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录音给我妈听就好。”江行雪:“切。”“给你打个预防针,往后你要离婚也不要紧,我无条件同意。况且这都几几年了,有段感情史没什么的,而且说出去你前夫是我,还能显得你审美水平高。”“你走开!”杜羡看江行雪郁闷,更来劲了:“你会离婚吗?那首先得移情别恋,话说回来,我还没问过你,以前谈没谈过恋爱呢。”江行雪憋出一个字:“没。”“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Alpha?”“我和你一样,没想过!忙着种田。”江行雪希望杜羡别继续捉弄他了。该他们去敲章,工作人员看他们拍照时隔得很远,叫他们别害羞。杜羡胳膊一伸,把江行雪拉了过去。江行雪与他肩并着肩,光是这样,就紧张得差点晕了。全套流程走完,江行雪手里捏着红色的小本子,脚步发飘。这就结婚了吗……以后离婚是不是会有财产纠纷,自己能拿个几分之一?天啊,这不是天上掉老公,是天上砸金子。江行雪在心里感叹完,再是苦恼,他知道连门口铺路的小石子都来自国外以后,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那些被自己踢着玩的东西,他都该给它们鞠躬道个歉了。江行雪晕眩着,在车上发呆,杜羡在旁边打了好几个响指,没引起他的注意,于是碰了下他的肩膀。“干什么?”江行雪左顾右盼,明明还没到家。杜羡发现他mama粗心大意,也可能交代人办事的时候没说仔细,只买了他们两人成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