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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不知怎地也没有入他的耳,他单纯就以为郑驰乐是胡树林在外头认识的孩子,无聊得紧想来底下过暑假。从郑驰乐的言行和谈吐察觉到郑驰乐家世应该不错,米立存的是让郑驰乐多了解延松的心思——要是郑驰乐家里有钱,能给延松拉份投资就再好不过了。有着这样的想法,米立对郑驰乐的问题都耐心作答。双方都有交好的意图,聊起来自然格外投契。这样的气氛让一边那个始终阴沉着脸的青年不乐意了,怪声怪气地说:“米立,你又想打人家主意了吧?”心里有那种想法是一回事,被人戳破又是另一回事。米立有些恼火:“贾立,你有那份闲心就多做点正经事,别整天盯着别人找碴。”这时延松县城已经到了,米立扔完那句话后就领着郑驰乐跳下车。见郑驰乐脸上带着好奇,米立苦笑:“虽然现在看起来一头雾水,不过你要是在这边呆久了,很快就会听说所有事。我跟贾立是同一年出来的,名字又像,一开始常被拿出来比较,久而久之也就较起劲来。前两年贾立不知怎么搞的,跟王书记闹翻了,性格也大变,逢人就说刺上几句,有次还把投资商给刺跑了,真拿他没辙。”一路上米立已经提到过自己在政府做事,郑驰乐顺理成章地说:“米大哥真不容易。”米立谦虚地说:“没什么不容易的,都是一样做事。”说话间他领着郑驰乐到了卖车的地方。老板见了他,笑呵呵地招呼:“米局,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米立说:“这孩子想买台自行车,我带他过来瞧瞧。”郑驰乐看着米立熟稔地跟对方交流,对米立这人又多了解了几分。他也不耽搁,干脆利落地挑好自己想要的车,给了钱就推着走。米立说:“来,我试试好不好骑!你坐后面,我载你找大胡去。”郑驰乐点头:“成!”见了胡树林郑驰乐的身份自然是瞒不住了的。米立听说郑驰乐是来报道以后,责怪地瞧了他两眼,意思是他不应该瞒着自己。郑驰乐顺着台阶道了歉,米立也就笑着说了句“没关系”,然后就跟郑驰乐说起青花乡的情况。还没到地方,郑驰乐基本就把青花乡给摸熟了。在延松这边青花乡不算太好,它跟柳泉那边相接,矿业、林业、农业都不发达,山坳连着山坳,交通很不方便。更重要的是青花乡分了东村和西村,本来祖上是一家,后来却生了仇,两相憎怨。东村、西村共用一个水源浇地,这两年随着开发度慢慢升高,这水就变得不太够用了。有了利益纷争,两边终于从日常的口角上升为相互斗殴。是个非常让人头疼的地方。有些米立不方便说的情况,胡树林帮他说了:“更重要的是王书记看这个地方不太顺眼,很多政策都直接略过了它,把它拖得越来越穷。人越是穷到了底,就越不惜命,要是再这么下去迟早出大事。还有现在的临时代乡长丁于飞脾气也不太好,但底下的人都很听他的话,你可别跟他来硬的。”这都是胡树林回来后打听到的,别小看公安体系,这地方能打探到的消息可不少。胡树林将郑驰乐的任地记在了心里,特意帮他问了好些人。胡树林这么上心,郑驰乐自然很感动:“多谢胡大哥了,要是我就这么跑过去那可真是两眼一抹黑,只能跟个没头苍蝇一样瞎忙!”胡树林说:“延松是我老家,我自然希望它能越变越好。乐乐你这么小就当上了乡长,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我相信你以后你能做的事肯定比大米要多——你不知道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是什么德性!那会儿他鲁莽又毛躁,简直就是个傻里傻气的毛头小子!”米立笑骂:“有你这么损人的吗?”听出他们话里的好交情,郑驰乐也笑了起来。郑驰乐在米立的带领下到政府人事那边报了到,一个人骑上自行车往青花乡走。这时候正是大中午,阳光亮得让人睁不开眼。这会儿是玉米拔高的季节,两旁的玉米杆儿上都长着胖胖的、绿绿的玉米棒子,或棕褐或嫩绿的玉米须在风中左右摇曳。郑驰乐欣赏着沿途的景致,心情却没多放松。青花乡这地方是块难啃的骨头,他虽然做过不少调研、走访过不少落后地区,真正管事却是头一遭,左思右想心底还真没底。不过都到这时候了,再来担心未免太迟了。郑驰乐想到来时和路上都有那么多人对自己满怀期望,心里那点儿犹豫也散去了。路况慢慢变得坑坑洼洼,两边的田野也换成了山景。北方的山跟南方的山终究不太一样,即使夏季给它披上了一层绿意,看上去依然有种大刀阔斧的粗犷。大约骑行了半个小时,总算是迈入了青花乡的地界。郑驰乐没急着直接到目的地,而是踩着自行车到在青花乡的地头上走了一圈,见到人就上去交谈——自然也是不提自己的身份,只说是过来玩的。乡里人见他年纪小又有礼貌,也就不吝于回答他问出的问题。等到薄暮降临,郑驰乐已经把青花乡走了大半,每次搭话后补写的谈话记录也已经超过四十来份——虽然打听到的都是些最寻常的事情,但不亲自去了解一下,总归很难把握好。眼看天马上就要黑了,郑驰乐骑着自行车抵达了青花乡的办公处。青花乡办公处修得不算好,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部门和设施统统都不缺。郑驰乐锁好自行车后往标着“乡长办公室”的那扇门走去,还没推门,就听见里头传出了交谈声:“没来,真没来,可能迷路了吧,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什么?收敛点?我哪里不收敛了?煮熟的鸭子飞了,我说两句还不成吗?行行行,别说教了,我知道了!这青花乡又不是什么香饽饽,什么狗屁乡长谁爱当谁当去,而且就那么个小鬼头,谁会听他的?我等着看他怎么死。”郑驰乐眉头一挑,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他以后办公室里正在讲电话的人一下子定住了,连听筒都忘了搁下。郑驰乐微微一笑,露出四颗洁白的牙齿:“你好,我是郑驰乐,青花乡的新乡长,你就是现在的代乡长丁于飞吗?”119第一一九章:唱和丁于飞这个名字郑驰乐今天已经听了挺多遍,跟胡树林打听来的不同,丁于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