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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很舍不得那些漂亮的珠宝和华服,但她知道,傅太后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便乖乖地点了点头。……就在后宫提倡勤俭节俭之风,想方设法地为大齐的国库省钱之时,裴清殊和公孙明等人,却是在考虑给官员增加俸禄之事。虽说公孙明身为被太上皇倚重的公孙夫妇的独生子,手上根本就不缺钱,但他还是提出了这个问题:“微臣以为,提高俸禄,虽然在短时间内增加了大齐的财政支出,但从长远角度考虑,是势在必行的。”内阁成员之一陈起也表示赞同:“臣附议。”四年之前,裴清殊刚刚大婚,在礼部当差后不久,裴清殊就萌生了一个资助贫困考生读书、考试的想法,并且很快付诸于实践。这个陈起,就是其中的寒门子弟之一。裴清殊不是个有钱没处花的傻子,天底下家境贫寒、又有才华的学子那么多,他不可能谁都资助。所以他当时选择的,大多是他的老师、名士卢维推荐的,一些知根知底,且才华横溢,有治世之才之人。陈起没有辜负他的厚望,一路过关斩将,考中了二甲第一名,成为了延和二十四年科考的传胪。之后陈起在清贵的翰林院和外放做实事之间,选择了外放做父母官。裴清殊登基之后,就把陈起召回了京城。虽说翰林院的官员,入阁的几率比较大,但并不是所有翰林院官员都会入阁,也并不是没有在翰林院待过的官员,就不能做阁老。归根结底,常规只是常规,能否封王拜相还是要看个人的才能,以及皇帝的喜好。内阁里都是皇帝的近臣,裴清殊身为皇帝,对内阁的人员调动是有绝对话语权的。让陈起入阁这件事,虽说有过一些反对的声音,但陈起此人并非池中物。他上知天文,可与公孙明聊星象。下知民生,可在谈笑风生间将一些只知道死读书的老臣辩驳得哑口无言。裴清殊登基后短短几个月间内,陈起就已经用自己的实力在内阁站稳了脚跟。虽然他的出身不如和他同品级的宋大公子,资历也不如为官十余年的宋池。但陈起的个人能力实在太过突出,以至于他现在和宋池平起平坐,大家都不会有什么不服气的了。公孙明和裴清殊一样,十分欣赏陈起。见陈起赞同自己的想法,公孙明便对裴清殊笑道:“皇上,其实说句老实话,臣也只是初步有这么个想法而已。到底要不要提俸,该怎么提,提多少,这些臣都不懂。”裴清殊略有几分无奈地看了公孙明一眼,然后看向陈起:“不知彦之有何见解?”裴清殊知道,公孙明说的有一半是实话——他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俸禄在他们眼里恐怕只是一笔不起眼的小钱而已,根本不会指望用这笔钱来生活。但裴清殊觉得,公孙明从小跟着公孙夫妇在京城之外四处游历了几年,不至于一点民情都不懂。他应该是想给陈起表现的机会。陈起也没藏着掖着,想到什么便说了:“我朝的官员俸禄,是由太祖皇帝定下的。太祖皇帝认为,在朝为官是一种荣耀,所以官员应该无条件地献身于国家,为国家服务。而且免田税的政策,已经是优待官员了。所以大齐的官员,尤其是低级官员的俸禄非常低。九品官一年的俸禄才三十三两,五品官加上伙食、纸张、火烛等等补贴,也只有三百多两。”见裴清殊和公孙明都在认真地听着自己说话,陈起便继续说道:“三百多两对于平民人家来说自然是不少了,但事实上,五品官已经算是较高级别的官吏,府中的人丁必然不会少,一年三百多两银子根本不足以养活全家人。就算加上免税的田地收入,也只能是刚够温饱而已。这还是针对地方官员、有朝廷免费提供的官舍居住的情况下。如果是京官的话,拿臣来说吧,如果不是皇上仁慈,借了一座院子给微臣的家眷居住,微臣现在只能一个人在官署中,与其他没有房子的同僚合住了。”陈起出身寒门,且并不是一个花钱大手大脚之人。但在朝为官,除了衣食住行需要花钱之外,人际交往上的支出也是必不可少的。再加上奉养老人、教育子女等方面的支出,像陈起这样的清官,看着权力不小,实际上日子过得颇有些窘迫。公孙明听了,点点头道:“像陈大人这样坚持原则的官员还好,宁可自己困难些,也绝不贪朝廷和老百姓的一个铜板。可有些人就不一样了。”公孙明顿了顿,道:“那些天性贪婪之人,先暂且不提。但有一些可能原本并没有打算贪污,却因为手头太紧,又意志薄弱之故做了错事的官员……恐怕不在少数。”裴清殊深以为然:“就算做官是为国为民,不图大富大贵,但若是身为朝廷命官,连基本的日常开销都无法维持的话,的确是说不过去的。”公孙明笑道:“那皇上这是同意了?”裴清殊不缓不急地说道:“你们的思路朕是认同的,只是现在国库空虚,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进行税制改革。只有等明年国库充裕了,给官员提俸才能成为现实。”裴清殊所说的难处,公孙明他们当然能理解。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裴清殊这个皇帝就是再厉害,国库里没有钱的话,他也不可能凭空变出钱来。“不过阿明你说得对,提俸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这件事情,朕就交给你和彦之了。回去之后,你们两个就核算一番,看看每个品级的官员涨到多少比较合适。如果遇到什么数字方面的问题,你们可以去找户部侍郎贾昂帮忙。”两人答应下来之后,陈起又问:“此事尚未最终确定,皇上可要臣等保密?”裴清殊想了想,摇摇头道:“不必。如果各地官员知道有可能提俸的话,会促进税制改革的进行也不一定。”这正与陈起所想不谋而合:“皇上所言甚是!”见完这两人之后,裴清殊听到宫人通传,说是内阁侍读学士宋池求见。虽说宋池是淮阳大长公主的儿子,裴清殊现在又对这个不知深浅的姑姑十分厌恶,但这种厌恶并没有波及到宋池身上。这或许是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淮阳大长公主将宋池被戴了绿帽子、还不能生育之事传得人尽皆知,这母子俩其实可以说是“仇人”。只不过宋池性子好,除了淮阳大长公主闹着要处死他的前妻左氏时之外,没有和他母亲发生过什么正面冲突罢了。裴清殊本以为宋池来找他,是有什么政务上的问题。谁知宋池行完礼之后,裴清殊叫他起身,宋池却是不肯。“皇上,微臣今日是来请罪的。”裴清殊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