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7
他倒下了,这一次,是真的死了。苏厉男抖开剑上的血迹,收剑回鞘。苏成志看着她的剑,目光深邃得仿佛黑夜,将无限未知的空间笼罩进去,让人无法捉摸。赵三才死了,丁胡孙呢?他高兴地哈哈大笑:“好,死得好,早该死了,你我相识二十年,共事二十年,你要是再不死,你就得送你去死了!好,死得好,死得好,哈哈哈……”突然,他笑声骤停,眼珠瞪大,然后他再也笑不出了。他死了,谁也想不到,他居然在这时候死了。究竟是笑死,还是伤口裂开痛死,谁都不知道。一夜之间,死了三个人。武林盟已非武林盟,而是要人命的修罗地狱。送苏忆柳来的人中,只剩下萧离恨还活着,这意味着什么,暗示着什么?“这是天罚,天要咒你,要你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贺雁兰怨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苏成志现在面对的是三口棺材,六具尸体。他没有回头,他知道贺雁兰怨毒的目光正锁在他身上。所有人都已回房,寂静的灵堂只剩下他和死人。“你来了。”苏成志负起手,高傲的背脊依然挺直,他绝不容许任何事物折弯他骄傲的尊严,即便现在他很心烦意乱。贺雁兰冷笑:“我不能来?”苏成志道:“你来做什么?”贺雁兰反问他:“我不能来?”苏成志道:“你不应来。”贺雁兰怨恨地道:“但我却要来,我要看你尝下苦果后悔的模样。”苏成志问:“我后悔了?”贺雁兰怨道:“你没后悔?二十年前,你为了面子,逼柳儿嫁给一个畜.生,生生害死了柳儿,居然还说不后悔?你的心真是被狗吃了!”苏成志声音突然放大:“我不后悔,若我放任她与一个野男人苟合,败坏家门,我才后悔!”贺雁兰愕然地睁大眼,抖着手指着苏成志:“你……你……在你眼里,家门比女儿更重要?”苏成志冷着脸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道理你该懂。”“好,好,”贺雁兰倒退一步,“我懂,我怎么不懂,你是怨我没能给你一个儿子,继承你的家业,所以你在报复我们母女俩!”苏成志负起的手握成拳头,语调放缓:“你们是我妻女。”贺雁兰怨道:“好一句妻女,在你眼里,你根本没有亲子之情!当年你借我贺家之力,坐上了盟主之位,之后你却忘恩负义,借柳儿之事,联合逍遥王,打压我们贺家,导致贺家家门中落,你再假仁假义地救济贺家,令贺家不得不看你脸色。你得到了一切,便将我软禁在武林盟内,终身不准我走出一步,世人只知我潜心礼佛,却不知我是被逼无奈。幸好老天有眼,你终于得到了报应,你的妻儿先后故去,其子女非但没继承你的剑法,还是个你最不想见的女儿身,你后继无人,报应、报应!”灵堂很清晰地响起拳头捏紧的骨头声,这是苏成志发火的征兆,他发火的时候,一定会有死人。贺雁兰却是不怕死的,忍了二十年,窝囊了二十年,还有谁会怕死?她越说声音越大,几乎要让世人都知道苏成志的重罪:“萧离恨送来柳儿,你得知了消息,便派人去销毁尸首,只因你不想让柳儿进这个家。所以你让不是柳儿的人进了这个家,你在向萧离恨示威,向我示威,猫狗都能进这个家,入苏家的坟,但唯独败坏家门的柳儿不能!”她指着的,是三具跟苏忆柳一模一样的尸首。“送柳儿来的人知道了很多秘密,所以他们必须得死。现在他们三人已死,再也没人知道你收买他们的秘密,没人知道你对亲生女儿做的恶事!”苏成志呼吸一沉:“我为何要让人送来三具一模一样的尸体?”贺雁兰厉声道:“因为你要我死!我有心疾,一旦我看到三具尸首,受到刺激,我便会死!你一直想我死,但你不能杀我,你却能让人气死我,没有人会怀疑你,因为知道你秘密的人,都已死!”苏成志的拳头握得更紧,剑就在他手上,他只要一剑,就能要了那聒噪的女人的命,但他没有拔剑,他知道他的身份该做什么事。他的背挺得很直,身上每一根肌rou都充满了力量,他就是一把金刚铁剑,见人杀人,见鬼杀鬼,谁也休想折断他!“你知道了很多秘密,”苏成志终于转身看他,他慢慢地牵起唇角,露出诡笑,“我确实应该杀了你,但我不会杀,我要你活着,要你眼睁睁看着我,活得比你更好、更久。”贺雁兰身躯一抖,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恶鬼,地狱里的恶鬼。秦世遗面前放着一把剑,剑是新铸的剑,带着新铁的味道。剑拔出,红光万丈,映得双眼一亮,剑握在手里,喷发出guntang的地狱熔浆,灼烧灵魂。这是红剑,却不是他的红剑。这把重铸的剑比他的红剑更轻,更锋利,剑尖也成了尖头。“这是重铸的红剑。”苏成志负手背对他而站,“你告诉我,这是杀人剑,还是救人剑?”秦世遗眸光涌动,红光照得他眼睛一亮,他却收起了剑:“杀人剑。”“你错了。”苏成志道,“这是救人剑,若连人都杀不了,谈何救人。”秦世遗皱紧眉头,他不能理解,剑若是成了能杀人的剑,还如何救人?“拔出你的剑,”苏成志道,“天下第一剑你已经见过。”秦世遗道:“是。”苏成志道:“你觉得如何?”秦世遗道:“世上绝无敌手。”苏成志道:“不错,没人能躲开天下第一剑,赵三才和丁胡孙不死,因为那不是天下第一剑。”秦世遗怔然。“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剑!”苏成志突然迸射出摄人杀气,一种难以抵挡的杀气!刹那间,风云再变,杀气纵横八方。秦世遗就在剑圈中,随时随刻都会丧命。狂风大作,树叶纷飞,然后这一剑就刺了出来,猛如巨龙上天入海,穿山裂石,空气似要被击破!秦世遗瞳孔一缩,这把剑明明就在眼前,却在瞬息之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了自己的胸口,剑气瞬间割裂了他的衣襟。这一变化在何时发生,又发生了什么变化,他看清了,却摸不清。他的胸口已有了血迹,剑没刺入他胸口,刺入的是三寸之外的剑气。“你看清了么?”苏成志收起了剑,凌厉的杀气也如剑般收起,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老人,一个皱纹里都刻着不屈和刚毅的老人。秦世遗道:“看清了。”苏成志点点头:“很好,你可以学了。”秦世遗一怔:“你让我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