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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亲,没人能把他们从你的血液中抹去。我猜你很小的时候就隐约听说过你父母的一部分身份,也能够猜到我和你父母的关系——没错,我和你母亲是童年玩伴,也是人们通常说的生死之交。而我也认识你的父亲。你母亲,梅琳达·图里亚德,是个优秀的人。你完全有资本为她和你所继承的家族姓氏而骄傲。你父亲,安德烈·萨缪,出身平民——你也应该注意到自己并没有继承他的姓了,这就是原因。但他却是个甚至比你母亲还要耀眼的天才。三言两语无法概括他们的优秀。如果好好概括一番的话,我大概需要一万字的长篇大论才能说的完。我想费尔南多先生恐怕会对此稍置微辞,因为我计划用光本年度王宫预算中的所有信纸。梅琳达的故事太多了。我尤其得好好浓缩一下这一部分。我们的相遇是必然的。我的姓——图诺,是帝国唯一能和她的图里亚德分庭抗礼的大贵族。意思是,尽管还是不如她的古老,但已经是帝国老牌贵族中唯一能让图里亚德公爵勉强看上眼的。基于家族利益,我们从小就认识。但在贵族的儿童社交圈中,我只和她合得来。大家都说,我们是知己,拥有天生的默契。可以列举的事例很多。在我们的同年人都在学习礼仪和修养时,我和她同谋骗过管家跑进原野玩泥巴。在同年人都穿上正装、礼服、参加沙龙和晚会时,我和她总是偷溜出来,讨论铸剑、骑术,比赛摔角……图里亚德公爵想让女儿进入圣玛丽-苏贵族女子学院,又是我和她合谋,演了一出郎情妾意,最后她在老公爵欣慰的眼泪中和我一同迈进了她心仪的帝国陆军学院。还有,你也知道,我有不见容于帝国的魔法天赋,这件事在家族中是最高机密,但你母亲却对此一清二楚——或者不如说,尽管没有任何魔法能力,她却是我在魔法使用上最好的导师。类似的事是讲不完的,艾嘉。你母亲就是这样的人——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一头金发像是洒在大什格群岛海滩上的阳光,最爱霍尔拉宏大精深的哲学体系、吉尼乌奔放狂野的诗、萨拉拉的浪漫主义文学……和你。——尽管她至今为止仍固执地认为你的名字叫“艾吉”,任我怎么说你其实叫“艾嘉”她也不信。这大概是她最大的缺点了,固执。没人能说服她,除了你父亲。不过,鉴于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了,我不打算用太大的篇幅来影响你对她的印象。她尚在人世(我常常为这点一捏冷汗,感谢诸神),你可以亲自去了解她,这比我的讲述效果更好。而我要向你描述的正是你的父亲。很遗憾,他已经去世多年了,但我和你母亲从未停止过想念。关于你的父亲,实际上,有这么一件事,我为到底要不要向你吐露而犹豫了很久。因为,你知道的——我不想破坏你在心中对我的良好形象。必须承认,被人高看的感觉令人陶醉。但我更不想对你不诚实。我必须告诉你。前面说过,我和你母亲一同进入了帝国陆军学院。在那里我们有很长一段快乐而无忧无虑的时光。贫困、战火、绝望、饥饿似乎只存在于书本,我和你母亲怀着极大的热忱,决定为伟大的帝国尽心尽力。这是我们的责任,更是我们的荣誉。你母亲是个天才,这句话一点也不夸张。她总是仅凭一点努力就成为年级的优秀生,而且还有大量的时间沉浸于她除了军事和实战以外的爱好。而我,我就不行了。尽管在实战课中表现优异,但我从来都是要动一点手脚(你知道的,用我唯一超过你母亲的天赋)才能不被她甩下去太远。不过,这不有损我们两个在外人面前的形象——很少有人提到我们的时候不会使用“天造地设”这个形容词。我也一度这么以为。直到你父亲转来,我亲爱的艾嘉。他迈进校门的第一天就成为了全校的话题。他是个平民,拥有曾经是奴隶的祖先,是这个帝国顶尖的贵族军事学院第一个没有贵族血统的学生。更何况,他那么小——那时还没有少年班,我和你母亲十二岁时入校,已经远远低于陆军学院的平均年龄了,而他只有九岁。他很白,又瘦小,由副院长领着,横穿cao场,走向宿舍楼。我只是远远地看了他一眼。那时的我无从预测,之后的一切——我和你母亲生活的一切——我们的信仰、我们的感情、我们的命运,将会因此而发生多大的改变。之后的几个月他的名声并没有因为新鲜感减退而衰弱——相反,他简直成为了学校的传奇。他取代你母亲在考试中拔得头筹,而最值得一提的是,他此前从未接受过有关军事的学科的训练,课本也是刚拿到的。你母亲年轻气盛,闻知此事后相当不服气,于是竟罕见地勤快起来,从那以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只能在午饭和晚饭的餐桌上看到她。“天才”两字不能概括他的全部,艾嘉。但毫无疑问,你父亲是个天才。这也是后面的那些事发生的原因……或者不如说,这就是一切发生的原因。你母亲专心学习,无心闲逛。于是,我没有了打诨和切磋的对象,闲暇之时只能自己晃悠。有一天我走到陆军学院那片薰衣草田(也就是你还在学院时我常带你去的那片荒地)前,享受着自己争取来的芬芳空气——我那时的院长有一段时间常常失眠(这很容易做到),他坚信薰衣草可以安神。但直到那天、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这个顽皮的谋划远有比芬芳的空气更深刻的意义。因为,他就在那里——你的父亲。安德烈,他捧着一本古朴的厚书,坐在花田的边缘,面对着我却浑然不觉。他那么专注,阳光打在他深灰色的头发上、他白净的脸颊上,他那一身整齐的校服上、他手中似乎是图书馆建馆以来就放在书架上落灰的旧书书页上,熠熠生辉。突然,我想向他说句话——不论是天气真好,还是你看的是什么书……不论有多无聊,我只是想跟他说句话。可就在我终于下定决心时,薰衣草田里突然窜起了一个人。那人满身狼藉,像个疯子一样大笑着,“我知道了,安德烈,我知道了!霍尔拉的意思是——天呐。时间就是一切,安德烈,我们都错了……”原谅我,艾嘉,那人所说的话太有启示录的意味,我像是个闯入了神秘宗教仪式的小孩儿,在震慑下甚至不敢动弹,更别提记起她说了什么。但我却记得他……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草和泥土的碎屑,仍然没有看到我,而是转向了薰衣草田中那个疯子。他开口说着,悦耳的声音满含赞赏,“是的,梅琳达。我也这么认为。”没错,艾嘉,那个疯子就是你mama。自从开始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