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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讲台,一边安之若素地享受着万众朝圣,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的袖口,一层层卷起来,露出线条流畅肌理精致的小臂,而后顺势扶了一下眼镜,双臂撑在讲台上,凑近扩音麦。不需要发声,教室里迅速安静下来。阮蒙:……邪教现场,鉴定无误。“虽然知道你们有些同学来听课的目的不纯,但我还是得谢谢你们的捧场。听说你们有些人还特意买了教材,其实不用,因为我从来不会照本宣科。至于选了这个课的同学也不要有心理负担,咱们课堂上随便讲讲,考试前我会按照教材给你们画好重点,保证轻松通过。”掌声如潮。“按照惯例,来,哪位同学站起来说一个你感兴趣的历史人物或者历史事件,我们以此为切入点,随便讲讲。”“岳飞!”“玄武门之变!”“武则天!”“汉武大帝!”有人举手等着被点名,但更多的人则是直接大声喊了出来,一时间乱糟糟一片。白泽皱眉辨析了片刻,俯身凑近扩音麦,“安静。来,那位同学,你来说一个。”阮蒙一愣。可是他身后第六排的一个女同学已经兴高采烈地站起来,大声喊道,“隋炀帝!杨广!”白泽点点头,“嗯,隋炀帝,确实很有讲头。差一点就成为‘千古一帝’的‘暴君’。那我们今天就从隋炀帝说开来。”阮蒙有点泄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原本觉得讲台上的那个人一眼就从千万人中看见了自己,却原来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其实我们很容易走进一个误区,就是用现代社会、这个时代的既存现状、观念等等,去评价历史人物。这就很容易产生误判,甚至是‘冤假错案’。当然,我说这个不是要为隋炀帝翻案,我想说的是,很多时候,我们不要片面而武断地去判定一个历史人物做的事情不可理喻,而是要回溯到当时的历史情境中,结合当时的情况和人们的观念去分析,你就会发现,他们那些在现代人看来不可理喻的做法,在当时都是合情合理的,甚至是最优方案。”阮蒙的眼睛亮了亮。毕竟还只是个18岁的少年,骨子里多多少少还流动着青春期躁动叛逆的血液,那些盖棺定论的历史,与其听一个老头磨磨叨叨地照本宣科,不如自己翻书一目十行来得快。反倒是这种新鲜而叛逆的言论,很难在书上看到——那个时代的思想管制终究还是严肃了一些。“我不会教唆你们去颠覆书本知识,但我觉得既然你们即将离开校园的温床踏入成人的社会,总该有些分辨事实的自我判断力。所以我会将历史当时的社会背景,尽可能全面而翔实地介绍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在这样的背景下,对曾经那个活生生的人物,有一个尽可能全面的认知,尽可能公正的评价。而不是用‘暴君’这样单一的词汇去描述他的一生。”其实最开始,阮蒙多多少少有些不屑——毕竟蜂拥而至的学生中,有90%左右都是女同学,一个个全都面色泛春,恋慕之情溢于言表。所以阮蒙怀疑,所谓的“魅力”大约只是颜值的魅力。但是一堂课听下来,阮蒙已经完全拜倒在白泽的西装裤下。白泽完美地诠释了何谓知识渊博,何谓旁征博引,何谓见解独到,何谓邪教教主(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词汇)。放在现在这个时代有一句话很好地诠释了阮蒙的心路历程——喜欢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痴于rou体,迷于声音,醉于深情。嗯,后边四项还有待开♂发♂。这节课是最后一节,下了课基本上就到了食堂开饭的时间。可这并不能阻止广大迷妹在下课后将白泽围堵在讲台上的热情。米饭是什么玩意儿?吃了只会胖好吗?秀色可餐,没听过吗?阮蒙抱着书本等在教室门外,远远地望着迷妹群中的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留着“杀马特”式泡面发型,却怎么看怎么斯文、怎么看怎么好看的男人,突然有点小激动——这就是他崇拜的大神的样子啊。这堂课他记笔记记到手软,白泽的知识量多到爆炸,金句连出,这90分钟的大课,阮蒙感觉自己一直都在颅内高.潮。眼看着白泽终于礼貌地驱散了围着他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的迷妹,在众迷妹恋恋不舍的目光恭送中走出来,阮蒙下意识地急忙站直身体,伸手抻了抻衣襟。可是出了门的白泽瞧他一眼,熟若无睹地拐了弯走了。完全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大约是把他当成了教室里哪个女孩的男朋友。“白、白老师!白教授!”阮蒙急忙追上去。白泽听到声音,驻足,回头,“同学,有事?”阮蒙搔搔头发,目光四处瞟了瞟,“那天……真是冒犯了。当时不知道您是……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因为发现您是教授才……跑来道歉……我……”白泽看看他,微微蹙眉,“我们……之前见过?”阮蒙一愣。“不!……不不……”阮蒙摇头,不去看白泽。他咬咬嘴唇,“白教授,您的课非常精彩!我很喜欢!”匆匆向白泽鞠了个30度的躬,阮蒙转身跑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白泽问出那句“我们……之前见过?”后,课堂上误以为是自己被点名结果不是的失落感突然被几千几万倍地放大,像一把重锤从天而降,当即砸得他跪伏在地、一蹶不振。他也不知道自己后来又为什么要说不,要说我们没见过。也许是自尊心作祟。可是这关自尊心什么事呢?他不知道。阮蒙跑得跌跌撞撞,如同一个落荒而逃的败兵。夕阳的余晖从走廊的窗子射进来,洒了白泽一身暖暖的橘。白泽站在那望着阮蒙远去的背影,抬手扶了扶眼镜,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阮蒙不去听白泽的古代史课程了。他不想看见他。阮蒙知道自己这样很小孩子气,可是一想到自己在那人眼中就只是一个路人,他就莫名地难过。后来他忍不住了,又跑去听了白泽的课。白泽说你们谁来提一个历史人物或者事件啊?阮蒙拼命地喊了,拼命地举手了,可是白泽的目光再次从他的身上扫过,那样普通,没有片刻的停留。阮蒙知道自己这种希望他在白教授的眼中是不一样的想法很奇怪,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被白泽一次次忽视的感觉,让他在那个热情四溢的教室里如坠冰窟。所以他再也不去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很宠他的老天好像突然抛弃他了。他不想看到白泽,老天偏要让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白泽的身影。他去食堂,能看到白泽在排队打饭;他去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