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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时,觞引被一位宫人截下。觞引认出这位宫人便是皇帝身边的老奴。“带路吧。”觞引料到日曜帝会来找自己,但没想到日曜帝竟如此心急。“天师这边请。”宫人带着他在皇宫中穿行。忽然,觞引在一片凤凰木林中停下步子。“哪是什么地方?”觞引指着远处一座阁楼,问那个宫人。宫人面露难色,不知该不该告诉觞引。“快说!”觞引面露愠色。那老宫人终于肯说:“那座阁楼是先帝的寝宫,名叫流觞坞。”“流觞坞,流觞坞……”觞引喃喃自语,口中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自己第一次进这皇宫,也是最后一次见到虞曜仪时,他还住在行宫里,这座流觞坞许是后来才搭建的。老宫人见觞引恍然若失的样子,便问他:“天师你怎么了?”“无事,我们继续走吧。”觞引恢复神色,心里暗暗记下这流觞坞的方位。“皇上,天师到了。”宫人将觞引带到曜华殿,并禀报日曜帝。“好,你们都出去吧。”日曜帝退下所有宫人,殿中只剩下他与觞引。“十九年了,你再次出现的目的是什么?”日曜帝至今记得,十九年前,曜仪死后的第七天,觞引如疯子般只身闯入皇宫,打伤无数侍卫,最后拼了命地朝着自己问曜仪的尸体在哪。十九年过去了,令日曜帝讶异的是觞引的容貌竟和多年前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变老的迹象。若曜仪还在世上,不知如今的曜仪会是怎样的模样。日曜帝想起了他可怜的孩子,因为觞引而受罪的曜仪。当年,当日曜帝知道虞曜仪对觞引的感情时,他大怒,而虞曜仪却用疑惑的眸子看着他,说:“难道是我和觞引错了?父亲,到底是我们错了还是世人错了!”不!不是你的错!曜仪,这全是觞引的错!“说啊!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已经毁了曜仪,你还想要什么!”日曜帝目眦欲裂,恨不得用胸中的怒火将眼前的觞引烧得一干二净。觞引的语气满带讽刺:“我毁了曜仪?我倒成了红颜祸水?哈哈——”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眸子突变阴鸷,“既然我已经毁了曜仪,那我这次便是为了毁掉虞舒曜!”他居然说我毁了曜仪?觞引被彻底惹怒,以至于说出要毁了虞舒曜这番话来。不过觞引此话不假,他此行的目的便是要毁了虞舒曜,让他失掉储君的位子,让他一无所有!觞引眼中的怒火更盛。虞舒曜先前想要杀了自己,还把自己对他的感情当做与自己博弈的筹码,这些罪状足以让虞舒曜为此付出代价!“简直痴人说梦!我绝不会让你再毁掉我的另一个儿子!”日曜帝叱道。另一个儿子?觞引不禁冷笑。你们这些愚人永远不会知道我为了他付出了多少!“我不想再多费口舌,日后我们定见分晓!”不等日曜帝反应,觞引拂袖离开曜华殿。是夜,觞引入住天师府。“觞引,这凡间的‘天师’是什么东西啊,你怎么突然变成天师了?”今雨在府里上蹿下跳的,兴奋地将府里逛了一圈。“这问题不重要!觞引你今天必须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堕仙!”叶初空拦住了正欲出府的觞引。自从上次发觉觞引堕了仙后,叶初空就一直想问觞引这个问题,无奈觞引一直不肯提堕仙一事。“初空,我记得你比我还年小几岁,如今怎么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觞引故作轻松,拍了拍叶初空的肩膀打趣道。“所有人都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成熟稳重,而觞引你除外。”叶初空拿下了搭在自己肩上的觞引的手,语气无悲无喜。“因为自从虞曜仪死后,你就再也没有长大。”觞引,你还是像十九年前那样执着于爱恨,你还没有学会放下。“随你怎么说罢。”觞引转身欲走。“觞引,你分得清么?虞舒曜和虞曜仪,你真的分得清么!”叶初空朝着觞引的背影大喊。觞引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随后,恭亲王府迎来了一位客人。“王爷,一位名叫觞引的人闯入府中!”一位老家丁慌慌张张地向恭亲王禀报。方才有个叫觞引的人说要见王爷,门口的守卫便让他在府外等候,等他们禀报王爷后再请他进来。没想到这人片刻不候,直接闯进王府。话音刚落,觞引已出现在恭亲王面前。“难道王爷不欢迎在下?”觞引轻摇纸扇,嘴角带笑。“岂敢岂敢,天师来我府上,我甚是欢迎。府中的家丁最近少了管束,方才怠慢天师了。”恭亲王立即从椅子上起身,脸上顿生笑容。只是那笑,笑得刻意了些。眼角还有来不及掩饰的不屑。“快去给天师奉茶。”恭亲王对身边的老家丁厉声说道。觞引低头玩弄手中的纸扇,“奉茶就不必了,耽误工夫。王爷,不如我们开门见山?”恭亲王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了觞引的来意,随即让家丁退下。“老人家请留步,劳烦你将你家虞清和公子请来。”觞引对老家丁说。老家丁看了看恭亲王,似在征求王爷的同意,恭亲王便稍稍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家丁退出了大厅。“来,天师这边请。”恭亲王将觞引带到客座后,自己则转身走向主座。转身之瞬,恭亲王的眼神骤变,眸子里闪过阴鸷毒辣的光芒。好个觞引,竟敢擅长王府,还如此目中无人、主客不分!我倒要看看你今日来我王府意欲如何!“小王爷来了。”没过多久,老家丁便把虞清和请了来,随即把大厅的门关上,自己也退了出去。虞清和见到觞引之后,嘴上立即勾起笑容。“不知天师光临王府有何要事?”觞引当下便看出虞清和的嘴角的笑容掺着假意,眼里还有几分防备。和他老爹一样精于世故。但觞引还是回以礼貌的微笑,眼神暗暗地打量着虞清和。这人应比舒曜年长个一两岁,身形颀长,举止风雅,眉宇间也确实有生于王侯将相家才有的华贵,只是远远及不上舒曜那浑然天成的帝王气质。意识到自己竟无意间称赞了虞舒曜,觞引不禁在心中啐了自己一声没出息的家伙。指不定人家正在和娇俏的宫人花前月下呢,自己竟还是不知不觉地想起他。“天师?”恭亲王见觞引一直没有反应。觞引立即回神,并敛了敛神色。“觞引今日拜访,是想与王爷共谋大计。此计有关竘弋国使者,故将小王爷请来一同商讨。”此话一出,恭亲王和虞清和皆脸色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