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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作所为忽然提醒了候启,给了候启一个新的思路。他的弟弟对公司的经营固然没有兴趣,可是,这些日子他在一旁看着,候鬏对于玉雕和玉料仿佛是很喜欢的。如此,候启让他跟着走一走侯家的盘口,了解一下玉料的基本常识,至于候鬏能够走到哪一步,那都不是候启能够估量的事情。刻意的,候启计划着将候鬏带到在家的公司。虽然,明显自家弟弟对于玉雕更感兴趣,而侯家的公司的从仓库里,多半堆积的是还没有解开的原石,但是,应该差别不大……吧。因为需要进行雕刻的原因,这些天,候鬏住在侯家老宅的时候比较多,候启虽然忙,但是兄弟二人却总是能够一起吃晚饭的,如此一来,兄弟感情比以往热络更甚。这一天的晚餐就如此,候鬏和候启舍弃了会客厅的长方形餐桌,而是围着一个小圆桌坐在了一起。桌子中央的火锅底料正在酝酿着一场沸腾,而在它的周围,已经摆放好了切好并且码放整齐的各色食材。汤底是骨头汤,经过长时间的熬煮,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老管家特意在锅里留下了一点拆骨rou,只待汤沸腾了之后,就可以捞出来吃。候鬏和候启的口味很像,兄弟二人都不嗜辣,但是却热爱火锅。没有辣椒的火锅总是显得不那么活色生香,但是浓稠醇厚的骨头汤也别有一番滋味。奶白色的汤水上飘着被浸润得饱满的枸杞子,还带着星星点点金黄的油星。候鬏和候启没有人说话,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已经开始冒出珍珠大小的泡泡的火锅,只待到那些泡泡从汤底飘上来,翻滚,破碎。伴随着一阵水汽中热烈的浓香,和液体骤然喧腾的声响,一锅熬煮了多时的底料终于绽放出属于他的惊艳美丽。候启先将白菜和藕片下了锅。而候鬏却趁着候启放菜下锅的空档捞着锅里的拆骨rou吃,拆骨rou本身的滋味就很足,并不需要其他的蘸料。等待菜熟的空档,候启忽然对候鬏问道“小九儿,你最近是不是课程很少?”候鬏忙着吃rou,头也不抬的回答“恩,不多。”临近期末的机动周,所有的课程都停止了下来,留给学生足够的时间复习,准备迎接期末考试。“这样啊……”候启用筷子点了点自己的唇,笑眯眯的对候鬏说“那你这几天跟着哥走吧,哥带你去公司的仓库看看玉料。”似乎怕候鬏拒绝,候启还补充了一句“我看你对这些玩意还是挺感兴趣的。候鬏想了想,玉料的选择对于玉雕师来说,也十分重要。既然哥哥邀请他去围观原石,那么他不如借此机会,好好学习一下自己对玉料的把握能力。毕竟,他了一双敏锐的手,就没有理由暴殄天物的。候鬏“恩。”了一声表示答应,兄弟二人几下把锅里的白菜和藕片捞干净,然后又下了各种肥牛卷,肥羊卷之类的rou食。毕竟候鬏和候启都是rou食动物,那些蔬菜也只是出来走一个过场。一顿火锅临近尾声的时候,满满一桌子的盘子里,只剩下零星的蔬菜,兄弟二人撑得瘫软在椅子上,候鬏面前还摆着他惦记着吃的用火锅里的汤煮的珠江面。可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了,他是一点都吃不下去了。老管家见他们食欲好,自然心里也高兴。乐呵呵的带人出来收拾一桌狼藉,把兄弟二人赶出去溜达溜达。虽说男孩子吃多点比较好,但是吃积了食,就不是好玩的事情了。兄弟二人被老管家赶出了家门,并肩走在无人的街道上。道路两边的树木长成了合抱之势,仲夏之夜的微风拂过,留下沙沙的声响。宁静的道路上,除却树叶交错的声响,就只剩下兄弟二人清浅的足音。候鬏亦步亦趋的跟在候启的身后,让候启几乎错觉,他还是十多岁的光景,父母尚在,幼弟天真。那个时候,他就这样,带着六七岁的候鬏,在家门前的路上跑跳玩闹。而他们的父母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他们在闹,而他们在笑。而今,人事皆非。候启回身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少年。少年身量不足,面容确实遗传了母亲的精致美艳。这是候启必须要守住侯家的原因之一。面若好女这个词,是春秋战国时期对于男子容貌俊秀与否的评判标准,可是放在如今,对于一个男子来说,便很有可能是一场灾难。如果侯家倾颓,他的弟弟少了侯家这个保护伞,候启不敢想象,候鬏会有怎样的境遇。何况,侯家并不能给予候鬏万无一失的保护,不然,他也不会在自己的公寓选择轻生。候启的目光掠过候鬏右手腕的伤痕,眼底闪现出一阵晦暗的波动。候鬏自杀的原因,候启一直没有对候鬏提起,但是,这不代表着他没有追究。仲夏夜的气氛太好,很多平日难以启齿的话语都会翻涌而出。何况,这些日子候启观察候鬏,总是觉得,自己的弟弟身上流着侯家累世不屈的血液,本就不该那样脆弱。“小九儿,你能跟哥说说,那个时候……为什么要选择这样?”候启将候鬏的手腕握在手中,手指划过候鬏右手腕上的伤疤。他没有回头,所以候鬏看不见他微微皱起的眉头。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心疼,并不需要被那个被他心疼的人知晓的那种。候鬏怔忪了一下。这个话题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讳莫如深,但是,却也并不是那么好回答。原主自杀的原因他全部都知晓,但是,知晓,却并不代表认同。这世间的事,除却生死,本应都是小事。可是原主却偏偏将情爱之事看到比生死重要。对于原主的价值观,他无法评价,甚至应该感恩。因为,若非原主的这般选择,他可能就没有重生一次的机会。所以,候鬏对此一直缄默不言。然而,候启问起,他也就必须要回答。摸了摸鼻子,候鬏对候启说道“大概是因为,李斯横吧。”这是属于原主的心事,他甚至能够体会原主的每一次心绪起伏,所以,也无法将原主的全部心态公之于众。面对候启的询问,他只能够给出一个模糊的概念。候启沉默了一下。对于候鬏自杀的原因,他有所准备,但是,当候鬏这样坦然的说出来的时候,候启的内心还是受到了震动。喉咙仿佛被扼住,半响之后,候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九儿,你……喜欢他?”候启语调平静的对候鬏问出了这句话,喉咙里仿佛堵着一块石头,他整个人看起来并不如他的语调一样轻松。候鬏愣了一下,显然没有预料到候启会这样问,尴尬的沉默蔓延在兄弟之间,两个人停下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