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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地手指说道:“当日若不打草惊蛇,只随着她那个义子去寻人才好,这才真是投机偷鸡不成蚀把米。”“话到不是这般说”,德妃娘娘将炕桌上的果碟往meimei前头一送,凉凉笑道:“她若坦坦当当,咱们兴许问不出什么,只是这贸然一死,岂不是更说明当年的事有些蹊跷?咱们既有心要查,本宫偏不信那身后人露不出马脚。”姐妹两人细细商议了多时,眼瞅着到了午膳时分,德妃娘娘便留了清平候夫人用膳,命她多加留意住在宫外的何子岩。清平候夫人又嘱咐德妃娘娘务必放宽了心,好生吃几幅太医院开出的药方。姐妹两个在长宁宫分别,清平候夫人只要一想起德妃娘娘面上的黑斑,心里不由一阵一阵发紧。她细寻思了片刻,便先不回府,而是直奔了太医院而去。待客人离去,绮罗才将药端到德妃娘娘前头,服侍着她将苦药饮下,再取了块冬瓜蜜饯送到德妃娘娘唇边。见那块黑斑颜色好似更加暗沉,绮罗只不敢说,取了一旁的养颜膏来替德妃娘娘仔细敷上。☆、第一百六十二章义子谢贵妃时刻将收养义子的事情放在心上,眼看未出正月,趁着给仁寿皇帝送银耳羹的机会,果然求到仁寿皇帝前头。她瞅着仁寿皇帝心情不错,故意垂泪泣道:“臣妾自知福薄,这一生也没有机会为陛下育有一男半女,心里一直十分难过。前次偶遇楚王殿下,到觉得十分可亲,又怜他早失母妃,也是个可怜孩子。臣妾便斗胆请求陛下允准,想将那孩子收在膝下,也不枉做一回母亲。”谢贵妃如今行事虽不大称仁寿皇帝的心意,早先却确实有过一段深情。更何况谢贵妃当年小产是为着替太后娘娘祈福,仁寿皇帝心间总有丝歉意。见她说得恳切,又确是那么几分实情,仁寿皇帝便亲手搀了谢贵妃起身,柔和地说道:“你既是喜欢那个孩子,朕又怎么忍心不去成全?允了你便是,叫钦天监选个好日子,让那孩子进宫给你磕头。”谢贵妃大喜过望,抬起一双盈盈泪眼望着仁寿皇帝,越发梨花带雨,又似娇杏初绽,有种动人心弦的美丽。最难消受美人恩,数日不曾去长春宫中盘桓,仁寿皇帝瞧着谢贵妃宛若少女般的娇颜,不觉便被她拨动情思。从书案前立起身来,仁寿皇帝不禁招手唤她过来,缓缓说道:“朕记得你宫中小厨房里有道鱼羊二鲜烧得极好,今夜朕陪你喝上两盅,替前贺你为母之喜。”谢贵妃喜出望外,露出抹潋滟迷人的笑意,冲着仁寿皇帝深深叩首:“臣妾这便回去使人准备,恭候陛下光临。”长春宫里春风一度,谢贵妃了却了心愿,一时心满意足。她使人往宫外递了信,说与自家兄长知晓,再便是命人给楚王殿下何子岩传话,叫他静候佳音。宣平候爷上下钻营,钦天监得了他的重礼,办事自然极有效率。不消两三日的功夫,便择了几个吉期递到仁寿皇帝前头。仁寿皇帝瞅着折子上分别列着二月初二、二月初九、二月二十七三个吉期,觉得有些仓促,传了谢贵妃过来递给她瞧。谢贵妃却连连说好,深情肺腑地说道:“臣妾只为着圆一场母子的情份,原不需那么多繁文缛节,只须陛下下道昭告天下的旨意,让臣民们晓得臣妾也有了儿子,此情足矣。至于子岩那里,他依旧住在他的楚王府邸,不过是进宫给他的父皇与母妃磕头,也不用准备什么东西。依着臣妾的主意,二月二便极好。”仁寿皇帝见谢贵妃软语娇言,一张芙蓉粉面如娇阳向日,比往日更添娇憨,禁不住心神一荡,拿手指点着她的粉颊笑道:“想做母亲都想疯了,连这几日也等不得。离着二月二统共十天八天的功夫,要礼部如何来得及预备?”谢贵妃瞧着有门儿,一双美眸越发波光粼粼,满是柔艳春水一般。她轻轻扯着仁寿皇帝的衣袖,继续撒娇道:“臣妾就喜欢二月二那个日子,陛下您好人做到底,既是允了臣妾,一并连日子也由着臣妾吧。”仁寿皇帝见谢贵妃说得恳切,只是哈哈一笑,果真御笔朱批,在二月二那个日子上头圈了个圈,递给谢贵妃道:“如今你可趁意了?”谢贵妃得了仁寿皇帝的手书,那双妩媚的眸子里更有种难以言喻的流光,攀着仁寿皇帝臂膀的那只手悄然下移,划过仁寿皇帝的胸膛。彼时乾清宫中纱帐拂动,一地逶迤如水。碎金的光芒浅浅筛落,那宽大的紫檀木描金填漆龙榻被娇阳映得影影绰绰,似是一叶扁舟在湖上波光荡漾。良久之后,值守的公公不听得里头传唤,大着胆子撩起明黄色帷幔的一角,掀开丝缝隙往里头瞧去。只见龙榻上帐帷裹得严严,连个人影也瞧不见,唯有前头脚踏上一双明黄缂丝瑞云软底便靴,旁边端端正正摆着双水红色底子、上绣相思芙蓉重纹的软缎宫鞋,到似是相依相偎。想是里头两人好梦正憨,值守公公不敢打扰,悄没声息地放下帘子,蹑手蹑脚走出殿外,转而吩咐人预备热水。谢贵妃春风得意,德妃娘娘却是雪上加霜。坤宁宫旧婢的线索又一次断去不说,脸上那粒黑斑日又是见风就长。连着吃了太医几副中药,那粒已然长成绿豆粒大小的斑点已经仿佛是半枚铜钱,在脸颊上十分显眼。何子岑两兄弟再次入宫,瞧着德妃娘娘这个模样,不约而同记起了前生。若依旧照着前世的轨迹,德妃娘娘脸上这枚黑斑还要继续滋生,并且一直未曾消除。黑斑的底子太重,过多的脂粉掩盖不住,德妃娘娘一度十分受挫,心情难免沉郁。前世里便苦寻良医无果,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不指望他们今生能有什么好的建树。两兄弟宽慰德妃娘娘几句,各自将希望寄托在寻找民间的杏林高手上头,一出宫来便分头派人行动,苦寻远近的名医。德妃娘娘虽然不是绮年玉貌,要靠容色事君,那粒黑斑生在她面目姣好的脸上,却总是深深的缺憾。德妃娘娘无可奈何,只好先戴了青纱遮面。仁寿皇帝晓得了事情始末,过来看了两回,嘴上虽然不说,心里也嫌那黑斑碍眼,到底分薄了德妃娘娘的圣宠,还曾叹息地与谢贵妃说了几回。谢贵妃面上忧虑无限,命人送了好些养颜的补品去长宁宫,还曾亲自上门问候,见德妃娘娘脸上那层薄纱一直不曾取下,心里早乐开了花。夜来跪在小佛堂前礼佛,谢贵妃合着双手深深祝颂,脸上笑逐颜开,不意那报应来得如此之快。上元佳节因着德妃娘娘,她被大阮帝抹了面子,这才几日的功夫,便成了风水轮流转,往德妃娘娘那边倾斜的天平又悄然歪向了她这边。叶蓁蓁却是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