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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黎走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渔网束缚住的可怜人鱼。尽管在心里构建过人鱼的模样,但陆黎仅仅在看了一眼后,就完全被眼前这奇异的物种剥夺了所有的注意力。美到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即使现在天际灰暗,没有一丝的光亮,但人鱼尾上的银色鳞片却似乎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就像清冷的月光。顺着光滑的鱼尾和轻薄的背鳍向上,形状优美的脊背弯曲成一个献祭的弧度,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和那及腰的,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的黑发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个神话里坐在礁石上用歌声魅惑着水手的海妖,现在是他触手可及的距离。陆黎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渔网中的人鱼,那拥有银色鱼尾的人鱼抬起了头,陆黎能察觉到,那美丽的生物在黑发的遮掩下注视着他。陆黎用狂热的视线回视着他,其实也在仔细观察着人鱼的容貌,看他否像自己熟悉的那个人。可看了半天,却始终看不清黑发掩映下的五官。汉斯在他身旁不住感叹着“beautiful”,同时拿起相机咔咔的拍照。陆黎用手挡住汉斯开着闪光灯的镜头,轻叱了一声,要他收起相机,小心吓到在他看来这个美丽又弱小的人鱼。陆黎隐隐闻到了血的腥味,意识到人鱼身上可能带了伤口,于是急忙吩咐水手们把人鱼转移到他的实验室。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的去触碰着这个神秘的物种,陆黎更是兴奋的不得了,只是他脑中涌起的不是去仔细观赏人鱼,而是想把他放到解剖台上,用锋利的手术刀去划开他的肌肤,探索与人类构造不同的,未知的奥秘。他努力克制住脑子里疯狂的想法,狠狠的将那股冲动按捺了下去。妈的,裴颜真是个变态。陆黎可不想当这样的变态。他一边指挥着众人来到实验室,一边回想着原来的剧情。裴颜研制出来的营养液有创伤愈合,不腐不朽的作用,也正是他研制出了这种拥有逆天效果的营养液,才会取得现在的地位和成就。人鱼被放进了那个混合着海水和营养液的巨大容器里,等到他一被放进去,陆黎就赶紧把各种精密复杂的仪器贴到玻璃壁上,仔细观测着各项数据。汉斯在旁边和他一起观察和记录,做助手的工作。拥有银色鱼尾的人鱼却毫不闪避他们投过来的视线,他的双手贴在玻璃壁上,凑近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他的五指像蹼一样被透明的薄膜连接着,他海藻般长长的黑发漂浮在了水中,陆黎也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很熟悉,非常熟悉,尤其熟悉。就是那个和他纠缠了他许久的人,一看到他,陆黎就会回想起无数的回忆。陆黎听到了身旁的人倒抽了口气,他们在惊艳于人鱼妖魅般的美貌,就像神话中人鱼能够迷惑人心的歌声一样,他的容貌也与那能够颠倒神智的歌声相差无已。陆黎也用无比狂热的视线投过去,人鱼那本来浅浅阖上的眼眸此时却完全的睁开,露出像深海般冰蓝的色彩。汉斯忍不住叫道:“哦,天哪!他在看着我们——”他的眼睛很美,眼眸的颜色就像他深处的那片海洋,只是简单的一个对视,就会忍不住让人沉醉其中。但是人鱼却只施舍给了人类一个眼神,便再次沉沉的闭上了眼睛。陆黎还仔细的在人鱼身上寻找受伤的痕迹,最终把目光定在了他还在渗血的腰腹间。虽然营养液很逆天,但它发挥作用的时间却很缓慢,通常要六到十二个小时才可以完全的恢复,这段时间被称为愈合期。专注于研究伤势的陆黎,没有发现他身旁的人正在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人鱼此时离开了人们的视线,他已经顺着水流的方向,缩到了这个玻璃容器角落的地方。如果不站在一定的角度去看,几乎看不到笼罩在一片阴影中的人鱼。陆黎本来还想再观察观察,一见到人鱼状似疲惫的离开,便去让汉斯准备一些生鱼和活海鲜过来,打算给人鱼投喂。只是没想到把食物投了进去,人鱼还是守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汉斯迟疑道:“是这个小可爱,不喜欢吃这些东西?”陆黎被他的爱称恶心了一下,不过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大概是因为受伤的原因,所以没有食欲。”他去熟练的cao纵着精密的仪器,探测着水温和水压,还有营养液与海水的比例,打算给人鱼创造一个舒适的环境。汉斯的目光定定的看着玻璃容器里,他兴奋的说:“奇迹!这是生物史上的一个奇迹!老师,有了这个人鱼,我们必定会被载入史册!”陆黎却没搭理他,实际上,他心里已经对汉斯有了强烈的反感。其实裴颜做研究,都是为了满足他一腔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和热爱,并没有想过什么扬名立万。并不是说他是个不爱慕虚荣的清高科学家,与这恰好相反,裴颜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而且是个有收集癖的变态。后来他把人鱼做成标本,就彰显了这个事实。陆黎抿着唇不说话,还在鼓捣他的那些机器,在调整了一个最适宜人鱼生活的水温后,他就对汉斯说:“你先去休息吧,我还要在这里做研究。”汉斯恋恋不舍的看向阴影的方向,在船舱外奔波了一天的他确实感到有些疲累,可见到人鱼迟迟不肯再出来,便只好向陆黎道别。汉斯离开后,陆黎就再次坐回他的靠椅上,他把双手放置在键盘上,看起来像在专心致志的研究,实际上思绪早就天马行空。他把搁在键盘上的手拿开,接着翻开了一个记事本,右手拿起一只钢笔,在上面随意写了几行字:「11月24日暴雨今天是我和他的初次相遇。在横跨爱尔芙尼海的一艘轮船上,在狂风暴雨的一个夜晚。」陆黎停下了笔,他在思索着接下来的措辞,却没想到笔尖洇湿了纸,剩下的语句都融合成了一个墨点般的句号。他正想再翻过一页纸时,没想到这时候,在这个安静空旷的实验室里,陆黎却听到了一声异动。那是水滴在地上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陆黎放下了笔,去侧耳倾听这不该出现的声音。他又听到了某种物体在地面上摩擦的声响,像是滑腻的,一路带着水的痕迹,缓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