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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跟我抱怨木闾头到底是谁的儿子,我笑嘻嘻地和他说我的,气得拓跋文和我打了一架,又跑去非要木闾头承认他也要保护。他有没有成功我不知道,不过木闾头第二天来和我学鲜卑语时又特意当着拓跋文的面强调了一遍他也能保护我了,我勉强从床上爬起来,看着这爷俩打打闹闹地走出去,心里头一次痛恨起拓拔氏立子杀母的习俗。接着拓跋文就昭告朝堂说要立我做皇后,我开始时没有多想,然而事情比我知道的还要复杂的多。拓跋文的心腹和朝中汉臣吵了两旬,四月初的时候拓跋文开始了提刀杀人。我被他变相软禁在寝宫里,木闾头倒是还按时来,但他什么也不知道。我偶尔接到夹在我要的材料里的纸条,眼睁睁地看着拓跋文借着宠爱我的名义在朝中掀起另一场排除异己的政潮,心里有点想笑,然而晚上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偶尔又有点想哭。我和自己说再过两天,再过两天我就和他把话说开,我不介意他利用我,我只是希望他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举棋不定的第三天,江傅山出使回来,我听说他在永安殿中和拓跋文大吵了一架,拓跋文差点叫人把江傅山拉下去斩了。当晚他没有回来,我一个人坐在床上想了一晚上,告诉自己没什么好犹豫的,就明天了。我做好了一切准备,但是拓跋文开始躲着我,他把寝宫看得滴水不漏,我之前的消息来源也断了,我像个脔宠被关到了四月末,然后我找来拓跋文的女尚书,让她替我带一句话给拓跋文。我说你再躲着我,今生就不用再见了。那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天空上万里无云,树上已经迫不及待地挂上了绿意,早夏的花也开了,正不要钱地散着香气。我说这话时还拎着我打铁的锤子坐在院子里,面前是一方磨台,上面摆着我这几天无聊凿出来的模具,心里想着我早晚把这破院墙给砸了。拓跋文的女尚书一脸诡异地看着我,我知道她在心里抱怨陛下都允许我在他的寝宫中动铁器我还不知足,没有分寸不知廉耻之类的,我往常不在意这些,但是今天不行。我和她对视了一会儿,抬脚踢开放在石头上的模具,把锤子架在石头上,起身进了屋。女尚书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我走到门前,回头挡住了门和她说别想着阳奉阴违,不然我不介意让她见一见什么叫做蛮夷野人。在草原上时我虽然不太善于打仗,却不是没打过,我手上也死过人,至少现在来吓唬一个从未出国平城的士族女还绰绰有余。女尚书往后退了一步,被她带来的两个侍女搀住,粉面煞白地瞪着我。我抬手从她鬓边摘下一片刚才粘上去的柳絮,悠悠然地和她笑了一下,喊来人请她出去,回手关上了门。拓跋文这几十天虽然躲着我,衣食用度倒从未亏待过,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寝宫里的宫人都换成了真正的心腹,这些人比女尚书还难打发,我找了他们中能做主的人把我和女尚书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言辞冷厉地把寝宫里的宫人都撵了出去,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换上一套郑重点儿的衣服,坐在正堂里的桌子前开始发呆。拓跋文半刻钟后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刚从城北的军营中回来,身上还穿着甲胄,我闻到那股熟悉的冰冷铁味,心里蓦地一定,伸手请他坐下。拓跋文眼角气得发红,他不理会我的动作,大步走到我面前,弯下腰把我堵在椅子上,冷声问我想要去哪?我说不是我要离开狸奴,是你一定要把我留在原地,自己往远处走。我今天记性好得很,打算一件一件和他算旧账,拓跋文不知道是想哄我还是什么,脸颊和我贴得极近。我偏头看了看他撑在我耳边的手,抬手握在冰冷的腕甲上慢慢发力把他推了出去。拓跋文还想和我废话,我实在是不耐烦和他东一圈西一圈地周旋着说话,反手抽出他的佩剑砍在桌角叫他闭嘴。拓跋文嘴唇颤了两下,我看出他是想叫人,不过又忍住了。我叹了一口气,把他的佩剑插回去,问他说他以前和我讲他心悦我,是床上的甜言蜜语还是出自真心?拓跋文沉默了好久,我觉得他是在想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我探身拽着他肩头的披风系带,把他的面甲和头盔摘下来放到一边,站起来抱着胳膊冲他冷笑了一声。拓跋文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接着不甘愿地说,是甜言蜜语,我微微偏着头看他,他想了想,又急匆匆地补充了句,当时是甜言蜜语。我心里想让他说句实话真难,一边向拓跋文走了两步,拓跋文一脸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然后又往后退了退。我心里来气,抬手直接把他推到了墙角,我按着他肩头的铁甲,说你怕什么,你是皇帝,我哪里敢伤了你?拓跋文不说话了,他委屈地咬着嘴唇,一双异瞳里好像闪着可怜兮兮的神色,我看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法忽略他那把漂亮的小络腮胡把他当个需要怜爱的美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放开他。拓跋文靠在墙上,把他的佩剑解下来递给我,小声说他不怕我揍他,他怕我离开他。我没接佩剑,转过头专心劝自己,冷静,想想他的大鸟,别搞砸了。我俩并排靠在墙上,拓跋文举着剑呆了一会儿,大概是从刚才那阵晕头涨脑的状态中反应了过来,慢慢地和我叹了一口气。他问我说再过半个月他就可以把事情完全解决了,我为什么要这样着急地找他回来?我平心静气地和他说我不如你们聪慧,等你想出怎么和我解释,我要怎么反驳?我是接受还是不接受?你这样与往我心头插刺,跟我说不碰它,不拔出来就不会痛有什么区别?你自以为是,你拿我当什么?我一边质问他一边慢慢地想,如果我不知道他的目的就算了,然而我既没有聪明到预料他会做什么,又没有天真到他做了什么都不明白,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简直能逼死人。拓跋文又是好久没有说话,我在心里猜他是想把我敷衍过去还是打算跟我公开布诚地谈一谈,不一会儿就和自己打了个赌,我决定如果他敷衍我,我就真的揍他一顿,我想揍他很久了。拓跋文伸手来搂我的腰,从我第一个问题开始回答,他说他不知道什么算作心悦,但他想和我过一辈子,所以患得患失。他好我率真,我说我知道,然后我们又沉默地在墙上靠了一会儿,拓跋文转了个身把我锁在他手臂和墙之间,说他是真心,只是不知道怎么与我说。第21章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