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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他们说着话,那边众鸟也停止了嬉戏,抬着头,转着黑色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刘子安。“二位神仙jiejie,你们身边这是什么鸟?我也曾经跟随宝禾先生到过不少地方,却从没见过这般模样的怪鸟……”话音未落,那些有着金色冠翎的鸟忽地一齐发怒,从海中飞起来,伸着尖长的喙向刘子安啄来。刘子安吃了一惊,连忙闪避。那喙虽然没啄到他,可周围的空气却变得愈发地炽热起来,发出嘶嘶的声音,让人连呼吸都感到困难。“这是什么破鸟?竟能让空气烧起来?!”刘子安心道。“完!完!完!今天我这活魂怕是要变成死鬼了!”刘子安大声道。他觉得自己已经闻到烤rou的焦香了。“吾儿——吾儿——快回来——,”其中一个女子将身子探出水面,唤道,“不知者无罪——!”那些鸟闻言,叫了两声,心不甘情不愿地飞回到水里去了。“怎么这么热啊——?!羲和——!羲和——!你不要再造孽啦——!”忽然地面一阵颤动,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先前唤众鸟归来的那女子闻言小声抱怨了几句,而后对另一个女子说:“常羲meimei,你跟女儿们说说,让她们把空气清凉一下吧!那些个爷们又要骂人哩!”常羲笑着应下了,环起手指吹了个口哨。只见那些有着银色冠翎的鸟儿忽地腾空而起,在天地间盘旋,比起先前那些金色冠翎的鸟来,姿态不知要美了多少。看着看着,刘子安发现,周围原本灼热的空气好像真的慢慢清凉下来了,虽尚未完全散去,但好歹不那么难耐了。“女儿们——,回家哉——!”那些有着银色冠翎的鸟儿果然听话,飞回到水中。“二位jiejie,这些鸟是你们的儿女?”“正是。实不相瞒,我这九个儿子非别人,乃是太阳。想当初,这几个孩子趁我打盹儿,一起跑到人间去玩,结果被后裔那厮盯上,十个儿子给我射死了九个!只有那最小的儿子躲在树后,逃过一劫,每天东升西落,日子好不清苦。”羲和叹了一口气,说道,“剩下的九个儿子虽然身死,但魂魄不散,被发配到了甘水,由我看管。本来我们母子终日游水,也算其乐融融,不料后来天地间发了一场大水,把一切全都给淹了。待到大水退去,再一看,这世界已然变了模样,大家都成了无主的游魂了!神仙的日子,就这样到了头,只剩下回忆来折磨无穷的残年……”说着说着,羲和竟哭了起来,慌得她那些太阳儿子忙凑在她身边,好歹把眼泪给烤干了。“我羲和jiejie的心酸,已非一日,实在是身不由己哩!我也是苦,原本有十二个女儿,个个貌美如花,然而那些家伙却生生让我们母女分别,一个被流放在人间,一个被带到了岱舆仙岛……从此之后,便只有十人陪伴我左右,好不苦也!更烦恼的是,羲和jiejie有九子,我却有十女,这要如何分配才好?!”常羲说完,不住叹息起来。“这有何难?让你的一个女儿再去找个丈夫不就行了?”刘子安道。“难,难,难!在这地方,我们每个人都守在自己的地界上,很少相互走动。”常羲道,而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眼前一亮,“我看你就挺好,要不来做我家的女婿吧!”“不、不行啊!”刘子安怎么也想不到他随口提得一个建议竟然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我还要去找我家先生!”“不着急,回头拖家带口的一块儿去,他肯定更高兴!”羲和在旁边帮衬道。“拖家带口?那依先生的性子肯定不愿再带自己出门了!”刘子安心道。“怎么样?什么时候成亲?”常羲问道。“我、我不能成亲。”刘子安连连摆手,“我已经有婚约了!”“不妨事,我与常曦meimei所嫁之人也是同一个。”羲和笑道。“我、我家那口子脾气大!”刘子安胡诌道。“那你就任由她胡搅蛮缠、乱发脾气?”“我打不过他!”“我家女儿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她还有这么多的兄弟姐妹。”刘子安见跟这两人怎么也说不通,索性一咬牙,一跺脚,道:“其实,我跟我家先生两情相悦已久!”羲和、常羲二人刚想反驳,却忽地愣住了。刘子安见这招有效,于是硬着头,继续往下编:“嗯,对,先生让我走这一遭……嗯……叫历练出真情?好像是这么说的……对了,叫千里寻夫!”刘子安把宝禾先生评价方雪的那番话硬安在了自己身上。“这……”羲和、常羲二人虽然不信,但一时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反驳他。毕竟,万一他真的跟宝禾先生有点什么,她们夺人所爱就不好了。“如此说来,到时候就等着吃你们二人的喜酒了。”常羲定了定心神,笑道。羲和也说了一番祝福的话。不过,那些鸟儿见好不容易得到解决的婚姻大事又黄了,竟叽叽喳喳地争吵起来。言辞不足,便捉对纠缠在一起,一时间弄得水面上全是鸟毛。打到热闹处,头上啄得破相的亦有,身上挂彩的亦有,边打边叫,声唳九霄。刘子安见了只觉烦躁不堪,又不敢近前阻拦,只得掉头离开了事。走了几步,刘子安才猛地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问。这秋山到底要往哪边走?不过,他是说什么都不想回去的了。因记起前面曾有声音传来,知道有人,于是便决定循声而走。没多远,只见前面陡然出现一座山,正正方方的,绵长几千里,高亦有几千里。可细看却不是山,而是一张脸。世间怎会凭空出现这么一张孤零零的大脸?!刘子安甚感奇怪,又走近些,只见那大脸五官模糊,只是一些个洞xue模样。那洞xue里不断地涌出鲜血。血水流得一塌糊涂,像七条大河,在这张大脸上纵横捭阖,九曲十八弯,其诡异怪诞,不可言尽。“你是个什么东西?”那大脸忽道。一说话,一股血水便噗地一下喷出。“我?我是个人啊!”刘子安道。“人?人?”那张脸咀嚼着这两个字,琢磨甚久,似乎从未听说过。“话说回来,你又是谁?”“我……我是混沌。”“馄饨?”刘子安一愣,下意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