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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就戛然而止了。这种惊叫声似乎是一个人,不过也有可能是几个人。声音很大,而且很长,听起来非常痛苦。”顿了顿,刑大哥又道,“对了,还有争吵。据说当时争吵的声音非常大,其中一个是王瑞的声音。另一个声音非常尖锐,口音有些奇怪,应该不是本地人。衙门里的人听不懂那家伙在说什么,不过猜想那应该是西域话。”“不过打更的人说那人说的是南部方言。”刘子安道,“他确信那种语调听起来跟之前从南方来的一个客商一模一样。”“也有人说那是北方黑话。”刑大哥揉了揉头道,“并且他确定那是个男人的声音,只不过没听清对方说什么。他说那人说话的声音很大、很快,音调也不平均,显然带着愤怒和恐惧。那声音与其说是尖锐,不如说是刺耳。还有一个青年的声音,说了好几次‘该死’‘畜生’,还说了一次‘我的天啊’。”“那天除了王瑞以外,还有没有别人到过庄子?”宝禾先生问道。“有,那些人我们也去问过了。”刘子安道,“有一个钱庄的小伙子曾经陪庄主回来过,不过据说他说他连大门都没进,把东西交给庄里的人之后就回去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裁缝,她说自己是夫人叫过来做衣裳的,当晚就留在了庄子里。当时她确实听到了争吵的声音,并确信其中一人是王瑞,她非常清楚地听见对方说出了‘该死’‘我的天啊’,但不记得对方还说了别的什么。当时她还听到了几个人互相扭打的声音。而那个声音尖锐的人,音量极大,听上去像个索命的恶鬼。另外,她觉得这个声音很可能是个女人的声音。”“刚才不是说是个男人的声音吗?”阿宁问。“所以在这里就发生了分歧啊。”刘子安耸耸肩道,“还有更扯的呢,有个扫地的说他之前看到庄主在策划什么神秘的仪式,如今这样肯定是遭报应了。”“还有没有别的消息?”阿宁觉得她听得头都快炸了,这些人的证词压根就是自相矛盾的啊!“刘小哥他媳妇……”话还没说完,刑大哥就自知失言,改口道,“仵作说他看到两具尸体时天已经亮了。女尸身上存在多处瘀伤和擦伤,这主要是被人强行塞入排水道所致……除此之外,喉咙处有严重擦伤,下巴下方有几处很深的抓伤,还有几处指痕明显的瘀伤……”“除此之外,尸体脸部变色严重,眼球突出,舌头被部分咬断,胃部凹处有大片淤青,应该曾遭受过重击。”刘子安接着说道,末了还不忘发表两句评论,“对一个弱女子都能下此狠手,真是丧心病狂。”“我记得你们之前说过她是窒息而死吧。”宝禾先生问道。“没错,就是被人给活活掐死的。”刘子安道,“不过庄主更惨。他的尸体已经被严重破坏了。胳膊啊,腿啊什么的,骨头都碎了。”“这么看,凶手不可能是女子吧。如果是女子,即使他用大型钝器打伤了人,也不太可能让死者身上有如此严重的伤痕。”阿宁道。“这可说不准,万一是像我们阿宁这样的孔武有力的奇女子呢?”刘子安嘴欠道。阿宁这次倒没跟他拌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若是同道中人,那她就更不可能会这样做了。你以为修行是很轻松的吗?”刘子安喃喃着说不出话来。“不管怎么说,先到庄子上去看看吧。”宝禾先生道,“早点解决了这事情,咱们也能早点回去。”“这事情跟咱们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吗?”刘子安有些听不明白宝禾先生话里的意思。“阿宁没跟你们说吗?”宝禾先生有些诧异,“咱们要想把王瑞带出去,就断了他在这里的因果啊。”“如果不断会怎样?”刘子安问。“那咱们恐怕就都得在这里陪他了。”见刘子安还不能理解,阿宁又道,“打个比方吧,咱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是个阵,而庄主被害事件就是阵眼。不破阵眼,咱们就永远都出不去。”“你为什么不早说?!”刘子安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咱们离不开,那先生岂不要一直当透明人了?”“当透明人其实还好。”宝禾先生回忆了一下前几天在虚无世界的日子,感慨道,“可怕的是像个死人一样活着。”“什么叫像死人一样活着?”刘子安不能理解。“回头再跟你说吧,反正很难熬就是了。”宝禾先生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案子有什么特别的?”刘子安和阿宁闻言都愣住了。“宝禾先生说什么?”刑大哥问道。“他问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刘子安特地加重了“不同寻常”这几个字。刹那间,刑大哥竟升起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没有啊。”刑大哥想了想道,“如果硬要说不同寻常的话,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让人费解了吧。”宝禾先生闻言,开始了自己的分析,众人对他的说法感到吃惊。“我倒觉得这件事并没有外界盛传的那么难以理解。或者说,只需要一点想象力,案子就很好解决了。外界那些难以破案的理由,在我这里恰恰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为什么衙门会认为这个案子无从着手?因为让他们伤脑筋的是这个案子似乎没有犯罪动机,不,应该是犯下这般‘凶残’罪行的动机。也就是说,他们无法理解凶手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杀掉被害者,还把他们的心给挖出来了。”“这我也不能理解啊。”刘子安心道,但是并没有插嘴。“除此之外,他们的另一个难题是:庄子四周的围墙甚高,所以犯人不可能翻墙出入;唯一能出去的小门,也已经在第一时间被封锁。然而,当闻讯赶到的人破门而入时,却只发现已经惨死的庄主和庄主夫人,凶手消失得无影无踪。因此他们困惑的是,凶手到底是怎么逃跑的?除此之外,房间为什么会这么凌乱?夫人的尸体为什么会被塞进排水道里?凶手为什么这么残忍地凌虐了庄主的尸体?离奇又无法解释的事并不只有这些,但是办案能力出色的官差却无法对这些事情有一个合理的推测。”“这并不完全怪他们,因为这些事情大概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以我的眼光来看,在这个事件中,衙门犯了一个相当严重但也相当常见的错误。他们根本没有认真思考本案是‘简单而不寻常’还是‘复杂而难以理解’。想要正确地推理一件事,就必须从最根本处进行思考,不然我们只会被一般思路牢牢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