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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去。”“嗯。”谢纨纨回答的很简单,看这个态度,她知道肯定有后话。果然秦夫人笑道:“老爷出门之前,原拿了一百两银子搁在我这里,要给你打首饰,偏巧三月里头是你外祖父寿辰的好日子,我这里办寿礼,一时竟短了点儿银子,我想着,先挪了你的用用,横竖不急的,回头我这里租子收起来,我再替你打吧。”谢纨纨有点不明所以,既然不凑手先挪着用也罢了,过一两个月打首饰也确实不要紧,谁会去问呢?其实也不用特地说一说。且她瞧着这个府里,也没有谁的银子是凑手的。见谢纨纨没表态,秦夫人越发笑的亲热起来,赶着她叫:“我的儿,你父亲的脾气你知道的,回头叫他问起来,又是一场气生。说起来,前儿你进宫见庄太妃娘娘,娘娘不是赏了你一对金镯子么?索性你应起来,就说是我替你打的,岂不是好?横竖回头我再悄悄的补给你就是了。”这话听得谢纨纨直眨眼,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什么都不说,最终只应了下来完事。大约秦夫人见她有了金镯子了,就不打算给她再打首饰了。谢纨纨想来想去,像她这样的人都实在找不出话说,也只得摸摸头算数。董嫂子忙凑趣道:“夫人,瞧我先前说什么来着?大姑娘向来有孝心,且夫人这又是孝敬老太爷的,大姑娘自然是情愿的。”“可不是么。我们家纨纨我还不知道么?自然是好孩子。”秦夫人也不住口的夸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是谢纨纨觉得这事儿可尴尬了,实在听不下去,只站起来去看桌子上的那盆花儿:“这两日暖和,这花开的倒是好了。”又问“meimei呢?”几下子把话岔开去,才觉得自在了一点。就是回了自己屋里,她还歪了半日头,总觉得这事儿太匪夷所思了,真叫她难以置信。不过到了第三日,石绿跑进来说:“老爷到家了。”的时候,谢纨纨还是把那双镯子带上了,才去了正房。正房厅里没人,只搁着一个红色的木头箱子,有丫鬟过来打起里头小次间的帘子,听得到里头的说话声,谢纨纨进门一看,秦夫人与一个男子分坐在炕桌两旁,一母同胞的十二岁弟弟谢瑞麒规规矩矩的坐在炕下的椅子上,六岁的五姑娘谢昭昭坐在秦氏跟前。柳姨娘所出的大少爷谢瑞承今年十六了,也都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姨娘柳氏站在秦氏跟前伺候,此时一见谢纨纨进门来,弟弟meimei也都站了起来。谢纨纨略看了一眼,秦夫人和柳姨娘看起来都一脸喜色,似乎对父亲回家很欢喜的样子,她上前给父亲请安,谢建扬是个清俊的男子,精神气色都很好,望四十的人了,看起来似乎还没到三十的样子,一见谢纨纨,先前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顿时有了笑容:“纨纨来了,快过来给爹爹瞧瞧。”谢纨纨怔了一下,反而退后了一步,打量这个爹。谢纨纨简直完全继承了谢建扬的容貌,除了那对笑涡不知道怎么来的,眉眼脸盘子都像了个十足。她这样后退一步,谢建扬立时不自在起来:“纨纨这是怎么了见了爹爹不喜欢?”说着就转头看秦夫人:“怎么我瞧着纨纨气色不大好的样子,有事?”言语表情简直立刻就变了。这会儿功夫,谢纨纨已经把在场人的神情都打量过了,她虽然没有谢纨纨的记忆,但瞧着这些神情,精通察言观色盘算人心的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了。秦夫人的脸有点发青,嗫嚅着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带着点儿求救样子的看向谢纨纨。谢纨纨没言声,低了一会儿头,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点儿猜想,然后抬起头来看向谢建扬,眼圈儿都红了。谢建扬立时心疼的了不得:“到底怎么回事?纨纨你先坐着罢。”谢纨纨不肯坐,又踟蹰了一下,终于走上前去,拉拉谢建扬的袖子:“爹爹,你来。”只有对着这个女儿,谢建扬是最温柔的,此时果然就站起身来,丢下这屋里一屋的人,与谢纨纨走到了院子里。秦夫人有点儿不安,在炕上挪动了一下,往外看。柳姨娘轻声道:“大姑娘是最懂事知道分寸的,夫人只管放心。”谢瑞承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面对谢纨纨,谢建扬的神情格外柔和,轻声道:“这阵子我不在在家里,纨纨你怎么了?是受了什么委屈了?又是你祖母?”他是极爱这个大女儿的,但自己的母亲却偏偏很不喜欢她,纨纨在祖母跟前,跟避猫鼠似的畏缩,就这样,还动辄得咎,简直就像是天生的冤家。可是谢建扬还真没什么办法,只能常常劝着护着,可那是他的亲娘,在这个家里说一不二的亲娘。不过这样一来,谢建扬就更心疼这个女儿了,女儿在母亲跟前受了委屈,他就总想办法弥补,不知不觉就更加偏爱她了。他这句话说出来,叫谢纨纨头上都‘叮’一声般的简直雀跃起来。谢纨纨道:“爹爹想到哪里去了,不过些许小事,能有什么委屈的,只是有个事,我不好跟母亲说,只想着求爹爹。”这么一听,谢建扬就知道女儿当然受了委屈,只是因着懂事体贴,不肯说罢了,忙笑道:“什么事?你只管说,爹爹自然替你办。”谢纨纨道:“爹爹不知道,是上个月的时候,宫里的庄太妃娘娘也不知是听人说了什么,忽次巴拉的赏了个服侍的媳妇给我使,夫家姓周,我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不能辞,如今正在我屋子里伺候,回头再打发她来给爹爹磕头。”☆、第27章这话听得谢建扬皱起眉来,谢纨纨小心的看了一眼,接着道:“也就是前儿,这周嫂子进来与我说,厨房里新换了人,她去瞧过了,看着不是很干净的样子,我如今身子也弱,比旁人格外经不起些,倒不如要了东西,自个儿屋里单做了的好。我想着,咱们家这原是没这个先例的,只是周嫂子身份不同,她既说了,我也不好不理。只我想来想去,也不好跟母亲说,祖母那里也不敢说,正为难呢,幸而爹爹今儿回来,我才想着,问问爹爹,可好是不好呢?”谢建扬越发眉头皱的紧了,只说了一句:“这位周嫂子,倒是细致。”谢纨纨忙笑道:“周嫂子原是宫里□□的人,听说是最精医理药理的,后来赏了恩典,出宫嫁了人,又进了安平郡王府伺候,这会子才赏到咱们家里。”谢建扬道:“你说的很是,这是宫里赏的人,自与咱们家自己的人不同,你越发要尊重些,她既这样说了,咱们也该斟酌才是。”谢纨纨抿嘴一笑,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