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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师庐带着精锐骑兵沿着华阳街匆忙朝西市奔逃而去,张贺和卫伉带着虎贲和越骑赶在后面。眼看横门近在眼前,乌师庐快马加鞭,对手下匈奴人说:“快,冲过去杀死守城卫士,开门出城。”张贺他们当然不能让匈奴人屠戮汉军,于是一左一右策马过去,挡住了胡骑的去路,缠斗在一起。但是有两个匈奴人非常鸡贼,竟然弃了马,从地上飞奔到城门旁边。正在这个时候,高大的城门竟然徐徐敞开了,乌师庐大喜过望,正准备扬鞭出城,却发现了情况不对。先前冲到城门口的匈奴人手刚碰到城门,那门就自行打开了,显然并不是被匈奴人撬开的。从那敞开的城门口,一人一骑抢先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来人红袍黑甲,披着褐色的披风,手里举起一把长弓,不是别人正是先前休假回封国养病的骠骑将军霍去病。此时夕阳刚刚有半个沉入远处的山峦之下,金红色的光辉整个从霍去病身后投射过来,使得他看起来像匈奴人膜拜的金人铜像一样威严无比,离他最近的几个匈奴人腿一软,跌坐了下来,如果看到恶鬼一般地往后退去,嘴上喊着:“霍去病,是霍去病来了!”西市刚才躲起来的百姓听说霍去病来了,各个都有了底气,从铺子上捡起蔬菜瓜果,就朝还骑在马上的胡骑砸去。好汉不吃眼前亏,乌师庐掉转马头就想往雍门方向逃跑,却被卫伉抢先一步拦住去路。只听弓弦声响,是霍去病拉动了长弓,一支羽箭正中乌师庐的头部,其力道之大竟然将其颅骨整个穿透,张贺在一旁甚至都听到了骨头破裂的声音,想想都觉得很疼。乌师庐瞪大了双眼,不甘地伸出双手在空气中扑腾了两个,整个人朝一侧跌落下马,当场断气。卫伉命两名士兵检查乌师庐是否已经死透,自己和张贺一起开心地策马来到城门下,对霍去病说:“表哥你来了,我们打得还可以吧?”霍去病摸了摸卫伉的脑袋,说道:“还行。”“骠骑将军的还行就是很不错的意思了。”卫伉美滋滋地领受了夸奖。“我听到长安乱了的消息就快马赶来了。”霍去病脸上略微露出一丝笑意,“还好我的封地离长安不算远,据儿表现得也很不错。”卫伉扮了个鬼脸:“偏心,说太子就是很不错。”霍去病忍不住拍了卫伉故作夸张摆动的手一下:“都当爹的人了,还那么咋咋呼呼的。”他转头对张贺说:“太子在何处?我过去看看。”张贺就带着霍去病策马朝北宫方向而去。其实霍去病这次动身来长安,身边只带了十几骑亲兵,但骠骑将军杀伐果断,自带一身战无不胜的凌厉气势,光是他这个人突然出现在城门口,就让溃逃的匈奴人吓破了胆。再加上故单于乌师庐已被诛灭,胡骑群龙无首,很快就被北军全部打败。刘据正在北宫的西宫门口指挥手下军队清除乱党,看到霍去病之后就走了过去:“表哥你身体可大安了?这么赶来可无事?”霍去病跳下马回答道:“已经差不多好了,没想到我不在长安数月,这里竟然发生如此大事。”“可不是嘛,你可要养好身体,长安可少不了你。”刘据说道。“那江充抓到了吗?”“江充此人非常jian猾,刚才竟然已经趁乱跑了。”刘据回答,“不过我已经命人传信将长安城的城门全部封闭,不再放一个乱党出去。”韩说率领光禄勋下属卫队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搜捕乱党,但都没有找到江充,却在未央宫东面宫墙底下发现江充脱在地上的官服。“他可能扮作士兵先行混出城了。”韩说推测道。“此处是城南,西安门紧邻着未央宫南门,守卫森严,江充最有可能从安门或者覆盎门出城,逃入上林苑。”魏姚说,“江充必须抓住,否则放虎归山,不知道日后还有怎么阴害殿下。”刘据略微思考之后就说:“那长安城这边就拜托表哥和伉表弟了,我自带一队人马,和张贺一同出城,追捕江充。”作者有话要说: 补完了字数,江充药丸第188章望夷宫夜晚的上林苑里,马蹄声如同急急的雨滴敲击着地面,两头小熊跟随着它们的母亲来到河边喝水,被一队突如其来掠过的骑兵惊吓得连忙钻回了草丛,只露出了两个毛茸茸的小屁股在外面。每个骑兵手上都举着燃烧的火把,在山野间走成几条游曳着的长龙。张贺记得上辈子他和刘据在深山里逃跑的时候,身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就连月亮也躲在云朵里。想必此时江充经历的正是他们当初所经历过的吧,张贺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刘据,只见他身披软甲,即使彻夜骑马狂奔,仍然神采奕奕,指挥着骑兵在山间搜索,和上辈子的狼狈不可同日而语。上林苑固然宏大,但对于在它里面纵横演练过的骑兵来说,却熟悉得如同自家门口那半亩场坪一般。很快刘据就得到消息,江充和跟随他的一队乱党可能躲在了望夷宫。刘据带着众人就往这处宫室飞奔而去,不多远就出现在前方沉沉的雾霭中。说来这望夷宫也是有趣,秦朝末年赵高作乱,将秦二世胡亥劫持在望夷宫,逼迫其自杀,此时望夷宫虽然经过修缮,但因为这个不详的前朝旧事,这里一直人烟罕至,荒草都没上了大殿前的石阶,使得整个建筑显得有些鬼气森森。“殿下当心,让我先行开路。”张光手持长剑走在了最前面。因为这里很少会有人来,所以守宫人都是白发苍苍的老黄门和老宫女——到了这个年纪本来可以外放出去了,但他们都没有了亲人,出宫之后也无法习惯外面的生活,刘彻就分派这些人去看守上林苑里的各处宫观楼阁。想来这里的日子也是清闲,宫人们竟然在花园里种上了菜。被张光摇醒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黄门迷茫地说:“江充?这是谁?没看到有人进来啊。”“这位老人年事已高,想来也不知情。”刘据喊住了还想继续追问的张光,说道,“我们还是自己去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