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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了这些关系,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他伸手抱住徐浪,喊道:“阿狼……”徐浪一愣。陶安以前不会主动抱他,他只会发出类似这样的命令:“阿狼背我”或者“阿狼抱我”。那时候陶安是个小不点儿,常常赌气地指使他去做一些很不合理的事,要不然就转过身不理他,只给他看个后脑勺。可是他那时候不会判断“合理”或“不合理”,他只知道“陶安高兴”或“陶安不高兴”。陶安渐渐变得有点依赖他。虽然比不上他的阿玉,但确实是渐渐地转变着。直到、直到发现他和陶溪经常见面的事……对了!徐浪突然怔住。陶安为什么会对他和陶溪下药?只是因为好玩吗?不,是因为陶安以为他和陶溪有私情……陶安会那样做是因为他在乎……陶安也是在乎的!徐浪猛地抱紧陶安,似乎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的声音在颤抖:“陶安,你也是在意我的,你也在意我的,要不然你知道我和陶溪经常见面之后也不会发怒。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你就再也没有看过我一眼,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好,陶安,陶安,我不是故意强迫你的,那时候我还没想明白……我只是不明白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他突如其来的剖白让陶安愕然地睁大眼。徐浪收紧手臂,让陶安跌进自己的怀里动弹不得:“陶安,我真的受不了,我受不了你抱着别人、我受不了你和别人亲近,每次看到你和周续玉在一起,我都嫉妒得快要发疯了。你明白吗……陶安,我没办法忍受从你口里听到别人的名字,没办法忍受你对我视而不见……”陶安愣愣地看着他。徐浪吻上他微张的唇。陶安想要反抗,双手却被徐浪牢牢地定在身侧。口腔被蛮横的侵占着,灼热的气息在鼻端交汇。感觉压在自己上方的雄性身躯有多危险,陶安呼吸一滞,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口。徐浪却强忍着下腹的躁动放开了陶安。他把陶安抱起来,让陶安坐在自己膝上。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他低声喊道:“陶安……”陶安被他喊得心头一颤。他发现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解决。因为徐浪的声音里有着不容错辩的、难以撼动的情深。陶安用尽全力挣开徐浪的怀抱,慌慌张张地跳下床,打开房门逃了出去。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荒唐的转变。容裴回到家的时候陶安正在看军演频道,手上不停地记录着什么。容裴说:“没见到赵洋?”陶安停下笔说:“不见了,在演练平台上面能见到就好。”容裴说:“遇到了徐浪?”陶安一怔,点点头。容裴说:“他向你表白了?”陶安睁大眼:“哥你怎么知道的?”容裴说:“他表现得很明显。”陶安闷闷地说:“我想不明白。”容裴说:“徐浪如果不是对你有那样的心思,怎么会想用婚约绑住你。”陶安怒道:“他要是真的在意我……就不会这样做!”容裴说:“你生在陶家,要么就展现出你能带来的价值、要么就乖乖地接受联姻安排——即使家里给你安排的不是徐浪,迟早也会有其他人。”陶安眼底有点儿茫然。他最清楚自己呆的是什么样的家族,也只有像他母亲、像陶溪那样的人才能活得如鱼得水。他忍不住问道:“哥,我该怎么办?”容裴抬手敲敲他的脑门,微笑着说:“这要视乎你的想法了。”陶安一愣:“我的什么想法?”容裴说:“你要是讨厌他,那就狠一点,把他弄得永远翻不了身;你要是只想收拾收拾他,那就好办了,你只要顺着他的意好好履行婚约——到时候他就会变回你的阿狼,你想怎么折腾都可以。”陶安皱起眉,觉得容裴的话有点不对劲,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他说:“我回房想想!”容裴目送他上楼,收拾了一下东西走出门。这时高衡开着车来送他去军区。容裴很自然地钻进副驾座坐好。高衡忍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住了。他开口问道:“阿裴,你哄好你那个弟弟了?”容裴说:“高衡,你就那么喜欢徐邵吗?喜欢到涎着脸让我劝陶安接受徐浪?”高衡说:“他们的婚事既然已成定局,你开导好陶安也是保护他。”容裴笑了:“瞧你这话说得,也太颠倒是非了吧?爱情这东西真了不起,都能让人发疯了。”高衡安静下来。他和容裴认识了那么久,容裴很少拒绝他的请求,因而他也习惯了遇到事情就向容裴求助。可以说,容裴是最清楚徐教官有多厌恶他的人,因为他过去遇到的麻烦十有八九是出自对方的手。那家伙一年不出几次任务,可只要是他的政敌发出邀请,那家伙就一定会应。要不是有容裴帮忙撑着,他哪还能有今天。高衡猛地踩下刹车,看着前方笔直的道路说道:“阿裴,就算说出来你可能也没办法理解。那时候我是真的景仰他,在学校里他永远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几乎所有人都喜欢他。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我从来没想过我‘可以喜欢’,他愿意和我当朋友我已经高兴极了。我这人很有自知之明,找的情人全都乖巧温驯,因为那才是我可以驾驭得了的。可是后来阿裴你让我知道我也可以站到很高的地方,我也可以追赶上他——所以你让我怎么放弃。”容裴戳高衡的痛处:“即使他根本不会看你一眼,你也不在意?”高衡苦笑说:“怎么会不在意?我在意得要命。”容裴说:“这些话你有没有告诉过他?”高衡一怔,说道:“没有,他根本不想听我说话。”容裴说:“你能看出陶安和徐浪之间是缺乏开诚布公的沟通,怎么轮到自己头上就想不通了?”高衡沉默下来。容裴说:“要是他真的不在意你,这些年来就不会咬着你不放。也许他一直在等你给他一个解释,而你却一直始终没有给他——就算事情确确实实就是那样,你也该送上一个道歉。”高衡眼前的迷雾似乎渐渐散开了。他比容裴更了解徐邵,要是徐邵真的厌恶一个人,肯定连半个眼神都不会施舍给对方。上次见面时徐邵直接拿当年的事刺他,就说明他真的是像容裴说的那样,在等他给一个解释——或者说一个道歉。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