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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未散,闻言瞪了他一眼,气冲冲道:“不卖!”林稚神色不变,笑容愈发温和:“我知道友是被方才那人气着了,做生意总是要和气生财不是,我是诚心想买下此物,道友若是还气着,不妨将此物以两倍的价格卖与我,可好?”他这么送上去给人宰,那小修士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讷讷道:“有点贵的,要二十块灵石呢。”“无妨。”林稚笑得真诚,“道友肯卖与我,已是我的荣幸了。”他干脆利落地掏了钱,没走几步却被去而复返的竹竿儿拦了下来:“他凭什么不卖给我?”林稚占了老大的便宜,心情正好,并不介意给他上一节思想品德课,于是多嘴道:“道友这般戾气重,怕是与身边之人相处得也不太好。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可与人交恶,于自身总是不利,道友与其找我的麻烦,不如好生反省一下自己。”他说这话时暗戳戳地加了几分摄魂术,当下便把人洗脑成功。竹竿儿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片刻后若有所思地离开了。林稚忍笑,一抬眼却见周遭几个人都向自己投来了信服的目光,笑容顿时微僵。用力过猛了!他忙不迭溜走了。在他身后,一个脸色阴沉的青年隐在人群中,盯着他的背影,冷哼了一声:“雕虫小技。”只是他虽然识破了那jian滑修士的手段,却不知何故,还是不由自主地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此人的话语,片刻后,他的目光在周遭转了一圈,鬼使神差地朝一处摊位走了过去。重逢玄天洞府位于留仙宗的辖境内,五十年一开,专门针对一百岁以下的年轻修士。因为太过出名,留仙宗干脆将之面向全修真界正派修士开放。为鼓励年轻人们奋发向上,还专门立了个龙虎碑,排名靠前的,不仅可将秘境中所得抱回家,还能额外获得来自四大门派联手颁发的奖励。如此一来,向往者愈发如云。而眼下,洞府的开放日已经接近尾声。大浪淘沙,金子毕竟只是少数,沉在水底的沙子们闲得蛋疼,便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赌最终会是谁夺得头名宝座。“那必然是我们惊虹谷的圣子怀星河!我们圣子可是已经金丹后期了!”“怎么就轮到你家圣子了?依我看,还是天仙苑的明月仙子更有胜算。仙子可是单木灵根天赋,不仅年纪轻轻就到了金丹后期,更是修真界第一美人!”“第一美人?不见得吧,留仙宗清寂真人座下首徒有瑕仙子,前些日子出关时我有幸在留仙宗做客,刚巧见了一面。那才叫一个美若天仙,年纪比明月仙子也更小,也不知哪位才俊有福能抱得这位美人归。”“有瑕仙子是谁?”有孤陋寡闻的人这般问。“有瑕仙子你们不知道,总该听过宋沉璧真君的名号吧,有瑕,便是这位仙子的字了。”“仙子天赋高,人也和善,又生得那么美,哪里‘有瑕’,分明是完美无瑕!”此刻,洞府内战况正胶着。宋沉璧正在与一头猛虎鏖战。此虎通体雪白,背生双翼,唯独眼睛是凶邪的血红色,看起来仿佛只有兽性,偏偏腾挪躲闪间又极为灵活,修为更是到了金丹期大圆满。是以,一时之间,宋沉璧不仅未能奈它何,反而落在了下风。她御剑堪堪从那猛虎背后翅膀与身体的缝隙间飞过,一回头又见它跟着扑了过来。身形不稳之际,她只能勉力往左侧一闪,做好了挨上一爪子的准备。却忽然听闻一声轻响,一支利箭破空而至,笔直地插在了凶兽的爪子上。猛虎吃痛,兽瞳中血色更浓,放过了宋沉璧,一扭身便朝那胆敢冒犯于它的蝼蚁扑了过去。虎口脱险,宋沉璧却没心思庆幸,也来不及看是谁救了自己,提剑掐诀,一股至阴至寒的灵力引至灵剑身上,势如破竹地削向了凶兽背后生出双翼的柔软之处。便听一道震天响的虎啸,那威风凛凛的翅膀诡异地折了下来——赫然被宋沉璧削去了一半。凶兽毕竟未开灵智,当下便又想转过身来,来人却不放过它,张手飞出一把短匕,学着宋沉璧,悍然贯穿了它的另一边翅膀。如此,两人虽是初见,配合却还算默契,半个时辰后,那凶兽便没了生机。宋沉璧有些脱力,却未失了警惕,眼看着那猛虎轰然倒下,一抬眼便看向了来人。居然只是金丹初期?来人是个二十岁模样的青年,着青衣,生得一副温和无害的样貌,周身气度亦是温润通透,只是脸色有些苍白,隐隐有病弱之感。见她看来,那人舒展了如画的眉目,有些歉意地一笑:“在下无意冒犯宋姑娘,只是方才见姑娘有难,便顺手帮了一把。”他对上宋沉璧略带怀疑的眼神,笑容愈发温和:“自然,也是因为墨霜草于在下十分有用,不知宋姑娘可否卖给在下一枝?”墨霜草便是那头猛虎守护的灵植。宋沉璧的疑虑消减了一些:“若非道友助我,我只怕就要葬身在这凶兽爪下了。道友若是需要,尽管取走便是。”言罢,她瞧了一眼青年没什么血色的脸,明知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却还是忍不住道:“你要这墨霜草做什么呢?”青年一怔,随即又笑开,嗓音轻柔:“也没什么大的用处,不过是想用来续一下在下的命罢了。”宋沉璧眉心微蹙,脱口道:“你中了毒?什么毒?”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她岂能这般探听人家的隐私?纵然她是好意,别人又凭什么相信他?她怎会如此鲁莽,莫不是被方才那一场大战消磨了心志?青年却没有生气的意思,好脾气地答道:“是缤纷。”墨霜草可不能解此毒,最多压制一二罢了。他这般好说话,宋沉璧不知为何就觉得他不会对自己生气,又得寸进尺地问:“这种毒,单凭你自己是凑不齐解药的,你师尊呢?”青年耐心地答:“在下不过一介散修,并无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