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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后,暴君才会假惺惺地开恩过问,赏赐些资源帮族内度过难关,换取感恩戴德。他自幼聪慧勇武,很快就崭露头角。暴君破格征他入伍,施以青睐。他给暴君做了侍卫。暴君似乎很喜欢他,于是,他很快就过上了白日站班、夜里侍寝的日子。仗着这一层亲密关系,他偶尔也会替族人争取一些好处,谋划未来。若是恰到好处的赏赐,暴君也就准许了。一旦涉及到任何壮大族群势力、能让族群脱出暴君掌控的提议,比如给族群自择生地之权,减少青壮服役比例……暴君就会认真地教他做人。暴君的教训可不是罚跪两个时辰抽两个嘴巴子的幼儿园水准,他才建议给族群自择生地的权力,族群就得到了命令,从灵气不丰的集草谷迁居天年场三百年!天年场是灵气贫瘠之地!他试探着询问是否可以将更多的青壮留在族内,三年之后,绞魔之战爆发,一直充任奇兵的族内青壮被安排上正面战场,一次战损八百人,族内精英十去七八。从此以后,他再不敢吭声了。暴君对他的喜欢,不过是个玩意儿。玩意儿就不该妄想自己能做人。……噩梦中,衣飞石亲族尽殁,恩友皆死,两个徒弟先后被暴君斩杀,连他自己也被迫逃入鬼府。他在鬼府潜修数万年,意图找暴君复仇。可是,时间在他,也在暴君。当他自认为有足够的实力杀死暴君时,见面才知道这数万年来,暴君也从未停下修行。“小衣,你终究是回来了。”暴君如此说。他的剑不受控制。他的身体也不受控制。不管他如何努力,终究不是暴君的对手。暴君将他钉死在明月照鉴盘上,看着他的鲜血蜿蜒而下,轻轻挑开了他的衣衫,赞叹道:“还是这么可爱。”※“我知道你很累,我抱你。”谢茂耐着性子回到床边,试图将衣飞石抱起:“书室里给你铺了床,去那边睡好不好?”衣飞石没声息。谢茂将之视为默许,正要动手,又听见衣飞石问:“您究竟想要我怎么样呢?”“我只是不放心你……”谢茂解释。衣飞石却看着天花板,仿佛能看见场外监视一切的君上:“君上,杀人不过头点地。不管是那个我还是这个我,对您都有不驯得罪之处。要杀,要剐,任凭处置,何曾有一丝怨言?臣只是想不明白,您一句话就能让臣生死,这又是何必呢?”“小衣?”谢茂强行压住他的手腕,“你想多了,不是这样!”衣飞石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平静地问:“那是怎么样?”谢茂不能说。衣飞石也从未指望过他会回答,只闭上眼:“我不去。我累了。”真的生气了。小衣真的非常非常地生气。“你要相信我。”谢茂却只能无力地重复,“这件事能有解决的办法,但是你得等一等,我手里的事情做完了,我就带你回上界,不管你有什么选择,小衣,相信我,我会解决这件事!”衣飞石又在清醒时堕入了噩梦之中。暴君的面目近在咫尺,他浑身上下都疼,这却不是最可怕的。明明就是自己最心爱的一张脸,梦里却成了不得不除之而后快的平生大敌。两军对阵彼此刻骨仇恨也罢了,他还那么地不争气,次次被暴君戏耍折腾,玩弄于鼓掌之间。最让衣飞石难以忍受的是,暴君如何折磨他,他想起的却都是君上威仪沉默的背影,谢茂充满了欢喜溺爱的笑容。衣飞石对君上极尽驯服,无论君上对他做过什么,他都不会犯颜抗辩。可他目前面对的这一切太荒谬了。君上到底想干什么?衣飞石完全想不透。他还有一种无法排遣的怒意。他服侍了千万年的君上,为什么要这么做?无法理解。噩梦中。衣飞石以为这场梦到了终点。沾满了鲜血的明月照鉴盘突然化开,被钉在上边的衣飞石骤然倒下,被照鉴盘吞没。照鉴盘仿佛连着一道极其艰涩幽远地通道,衣飞石往后倒,清楚地看见暴君嘴角绽开一丝冷笑,下一秒就有剑光追入——暴君不会让他逃走!宁可杀了他,也不会让他走。衣飞石竟升起了一种终于解脱的快感。死了,就不会再进入这场梦了吧?然而,就在剑光追入的同时,一道紫色光晕朝着照鉴盘外飞了出去,恰好挡住了暴君追杀衣飞石的那道剑光。剑光与紫光碰触的瞬间,衣飞石看见紫光倏地化作人影,被剑光当胸刺穿!“师父快走!”徐莲左手捏诀,右手画符,喷出最后一口精血,照鉴盘打开的通道轰然关闭!徐莲……衣飞石陷入急坠的失重中。当他砰地摔落在地面时,白日堕梦的分裂感消失了,他躺在了阴晦湿冷的泥地上。衣飞石霍地站了起来!这不是梦境。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圣魂脱体而出,居然直接下了鬼府!与此同时。“我去!”谢茂狠狠骂一句脏话。他眼睁睁地看着衣飞石只剩下一具皮囊,居然不知道魂魄是怎么消失的!寸步不离守了这么久,竟然还是在眼皮底下弄丢了!怎么丢的?谢茂一机灵,慌忙翻开衣飞石的上衣,衣飞石的禁制依然在,皮rou完好无损。谢茂咬牙切开衣飞石的臂骨,果然在骨头上发现了一枚陊印!“狗日的!”谢茂匆匆忙忙架星舟飞向神宫,无论如何,他不能再丢了郄谷察的皮囊!第799章阴庭旧主(12)菲斯在历史上曾是一座小城,因天衡倾倒、五行紊乱之故,一度没什么人居住。谢茂将蓝星强行携入随身空间,带回新古时代之后,天衡恢复正常,这里也没能变得繁荣兴盛,一直都是偏远农牧之地,被蔑称为“菲斯乡下”。直到诸圣君出世之后,菲斯才被尊为祖庭圣地,朝圣寻道的人日益增多,方才热闹起来。然而,两千年前魔气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