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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确认他的身份吗?”谢茂问。这要不是小衣的徒弟,而是那位找麻烦的“故人”放出来的诱饵地雷,谢茂哪里招架得住?“能确认身份。壁上是我亲自所授,再者,容貌能改变,身份能冒充,各人修行之道之炁皆不相同。这间囚室中的气息是徐莲所有,这缕阴风之中也有他的化念,他落在此地,绝无疑议。”衣飞石向谢茂解释的时候给了证据,而不是空口白牙拍胸脯打包票。“好,他的身份没问题。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做了什么?”谢茂问。“先生,我只知道他做了什么。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能做推测。”衣飞石说。“说你知道的。”“徐莲是我的法裔弟子。他继承了我的轮回道,某种程度上来说,天地秩序可以把他当作我的一部分化身。所以,当我有了陨落的危险,他……他就可以代替我反哺天地,换取我的永存。”衣飞石说完也觉得自己形容得有些乱,谢茂如今没有圣人时期的记忆,很多事情凡人是无法理解明白的。“这就像是……大限到了,总要死一个阴天子。他和我的修法相同,他死了,我就不用死了。”谢茂听明白了。天道是不理解这人那人的,天道平衡的是世界的总能量。假设衣飞石的能量属性是A,他将要陨落时,天道默认将有100份A能量反哺于天地,徐莲抢先释放了100份A能量,天道就默认衣飞石已经陨落了。这种替死的方式,普通人用不了。因为衣飞石和徐莲所有的A能量都是天地所独有,和普通能量的运行规则不一样。衣飞石教给徐莲的是,正经八百的修行真经,也从未想过拿徒弟来填命。然而,徐莲在此基础上自悟,剖身作祭,救护恩师,若非衣飞石跟着谢茂来了这颗蓝星,只怕他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小弟子曾为了他的安危牺牲如此。“……他或许是在我随先生下界之后,就藏在了先生的小世界里。”衣飞石揣测道。这是衣飞石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徐莲是他的徒弟,活在数万年之后。这个蓝星所在的未来不过区区六千年。那时候就算有徐莲的前世存在,也不认识衣飞石,更谈不上替衣飞石剖身守心。所以,衣飞石肯定,徐莲应该是跟着君上一起下界来的。“我一直也没发现他……”谢茂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他的随身空间里,一直藏着衣飞石的徒弟,他却半点不知道?可是,衣飞石曾说,他自己在未来受了重伤,严重得几难幸免,徐莲身为衣飞石的徒弟,想救师父也很可能?至于徐莲什么早不剖身,晚不剖身,非要在谢茂的随身空间里潜伏多年,跑到这颗蓝星上剖身……衣飞石低声道:“我原本是要死的……”这句话让谢茂也瞬间想起了那次小世界崩塌的恐怖!衣飞石在得知谢茂触动时间轴之后,认定自己破坏了君上的计划,心防崩溃,瞬间涣散。谢茂不惜斩去一臂神魂,才将衣飞石强行养在胳膊里,阻止了他的死亡。可当时的情况太混乱了,谢茂竟然也产生了一种怀疑的错觉。难道那时候真的是徐莲舍命相救,才拖住了一点儿时间,让我有空把小衣抢救回来?用结果去倒推原因,总会找出与自己想法相符的证据来。衣飞石脑子里虚虚实实的记忆交织在一起,把谢茂也彻底带歪了。谢茂压根儿就不记得了,当初自己曾见过徐莲的前世——那时候的徐莲是一只虫子。可不管真实的情况是什么,徐莲的身份没有假。徐莲使用救护衣飞石一事也做不得假。他如今只剩下一缕阴风残魂,永囚于此,受尽折磨,衣飞石想把徒弟救出来,这能有什么问题?谢茂尚且不放心,拿出一枚铜钱,随手拍在桌面上。揭开一看,阴下阳上。顺乎天道。“你小心些。”谢茂叮嘱。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摄灵图册的那一缕阴风,放进了衣飞石的灵台。衣飞石很艰难地用神魂包裹着那缕阴风,他感觉不到其他的,比如徐莲的记忆,徐莲的情感,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刚才自己不断听到的哭嚎声。那声音太痛苦,似是壮汉暴打稚儿,稚儿无力挣扎,只是哭泣。谢茂眼睁睁地看着衣飞石眼角流下两行清泪,伸手替衣飞石擦了,衣飞石却毫无所觉。谢茂挥手拭去这间屋内的经文镌刻,忍不住又想起了在未来追杀他的刘奕。他觉得吧,小衣这徒弟缘倒是挺好的,一个为了师父不惜和自己干仗,另一个直接替师父死了……剖我之身,假以虚合。守圣慈心,不使断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呢。第643章两界共主(157)天灵灵地灵灵月半出鬼门 ——若是衣飞石仓促之下退一步,要么失礼打翻食案,要么就滚进他怀里。此时此刻,谢茂真没有占便宜猥亵调戏少年衣飞石的心思。他所爱慕的衣飞石,是前几世那位历经磨砺、初心不改的衣大将军,是那位冲锋杀敌身先士卒不惜玉面毁伤的衣大将军,是那位年纪足够大、阅历足够丰富,能够替自己的人生做主的衣大将军。而不是这个懵懂无知的小少年。加上前几世的阅历,谢茂都活了几百岁了,哪里好意思仗着与生俱来的权势与早已成熟的心智,就去欺负诱拐这个还稚嫩无知的小朋友?——顶多就是心存珍爱,忍不住想捏捏逗逗罢了。何况,按照常理出牌,小衣全家都没救了。谢茂这回打算握着一把好牌尽数乱打。明知道徐屈在旁虎视眈眈,他故意搂着衣飞石的肩头,慢慢将热烘烘的毛巾贴住衣飞石腰间,衣飞石还要推辞,他就眼也不瞬的看着衣飞石的双眸,轻声道:“背上浃汗,自己哪里方便擦?你是属闺女的吗?居然还不让舅舅动手。”衣飞石莫名其妙就觉得他一双眼睛带着怪异的温度,烧得自己颈侧都淌出细汗了。“那……那卑职谢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