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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杖毙”的刑罚。他被人打过,也下令打过无数人。可是,当他亲眼看见衣飞石身上的棍伤时,一种诅咒封建制度的怒火就窜了起来。凭什么当爹的就能打儿子啊?凭什么当官的就能打属下啊?凭什么衣尚予就能打小衣啊!打人犯法的好吗!衣尚予你这样虐待未成人年,孤要剥夺你的监护权!“小衣,小衣你怎么样了?你还能动吗?不不不,你别动了,孤让人抬个小榻来,你趴着别动,大夫马上就来了,……来,你扶着舅舅,乖……”谢茂声音冷静无比地哄着,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上浮着一层无法排遣的烦恼与心慌。衣飞石很诧异地看着他,说:“……伤得不重。”真伤得厉害,他还能爬瓮城?谢茂却固执地架住他的胳膊,将他全身重量都接了过去,分明二人都在入浴之前,加起来也就谢茂身上还有一条亵裤,可搂在一起偏偏没有任何尴尬与暧昧,只剩下谢茂几乎成为实质的震惊与心疼。感觉到谢茂火热的目光瞬间化作小心翼翼地珍视,衣飞石心中涌起古怪的滋味,又很快被他镇压下去,解释道:“殿下,真的伤得不重,是我骑马进京磨了磨伤处,大约看上去吓人,其实父亲就罚了几下,动手的亲兵也有分寸,不会使力打我……”谢茂觊觎他身体是真,对他的爱护也不是假的。衣飞石还年轻,面对谢茂对他的好,他无法无动于衷。谢茂敷衍地应了几句好好好,转头就冲外边怒喊:“小榻抬进来没有?大夫呢!”几个宫人被催得屁滚尿流,直接把谢茂寝宫中的美人榻扛了进来,被谢茂指着鼻子骂:“脑子被狗啃了?不会铺上几个软枕?侯爷受了伤,这么矮的榻他怎么上得去?”刚刚还爬瓮城杀敌、策马狂奔的衣飞石:???????爬不上去?我?宫人们飞奔着出去,飞奔着进来,给一尺高的美人榻上堆了七八只软枕。谢茂这才小心翼翼地扶着衣飞石,让他一手掌着堆到了半腰高的软枕,说:“你慢慢哦,慢慢趴上去……”被伺候成残废的衣飞石满头黑线,到底还是不能在宫人面前下了谢茂的面子,只得扶着那夸张地软枕慢慢趴在美人榻上。他突然有一种自己好像真的要废了的错觉……待衣飞石趴好之后,谢茂才一层一层地软枕抽出来,最终只留下一个软枕叫衣飞石趴着,蹲在榻前关怀地看着:“这样好不好?还是再给你垫一个?”您不会是属婆婆的吧?衣飞石看着谢茂,脸颊莫名有点红,摇头道:“这样好。不垫了。”谢茂才指挥宫人把衣飞石抬了出去,朱雨将信王府的值院御医请来,先看了伤,又诊了脉,说辞与衣飞石大同小异,无非是皮外伤,不过,衣飞石说不碍事,御医则仔仔细细的替他清理伤口裹上药,叮嘱好好卧床,定时吃汤药换裹药,否则邪祟入体,也是能致命的!破伤风败血症种种要命的词语又在谢茂眼前滚了一遍,忙道:“清溪侯这几日就住在王府里了,齐医官每日煎好药送来,亲自给侯爷换药,务必要亲力亲为,保侯爷万无一失!”御医无奈,只得领命去煎药了。——这种事找个药童办不行吗?杀鸡用牛刀!一场暴雨下来,夏夜透出几丝寒意。谢茂搬了个小墩子坐在美人榻前,拿热毛巾擦衣飞石的脸。澡没洗成,又是汗又是雨的,粘着怕是不舒服。他心疼体贴衣飞石,这会儿知道没伤筋动骨确实只是皮外伤之后,又有点想吃小豆腐了,这才拿了块毛巾慢慢地给衣飞石擦。衣飞石垂下眼睑趴在软枕上,察觉到谢茂动作中的脉脉情意,他有些不耐烦。“殿下。”“在呢,想要什么?渴了?饿了?要出恭?还是想歇一会?”“我伤得不重。”“是,舅舅知道了,舅舅不生你阿爹的气了。”但是,还是要剥夺他的监护权。哼!“殿下想做什么也不妨碍。”“……”谢茂没想到衣飞石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衣飞石长长的眼睫微微翕动,谢茂立时知道,倘若他不说话,衣飞石立刻就有更厉害的话说出来了!他不能让衣飞石放大招。现在局势不明,还不到二人摊牌的时刻!“舅舅就这么坏?”谢茂声息中多了一丝轻佻,凑近衣飞石耳畔,“弄疼你怎么办?”衣飞石才想说不妨碍,口中突然多了一根修长的手指,指腹压在他舌尖上。……错愕、意外、羞辱,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衣飞石瞬间呆滞。信王压得极低又极清晰地声音在他耳畔鼓吹:“舅舅答应你的事,舅舅去办。你答应舅舅的事,舅舅以后再来收,……你不会赖账吧?”衣飞石是个男人。哪怕他此时还未加冠成婚,他也依然是个男人。信王将手指放在他口中,这是什么意思,他简直太明白了!明白得甚至让他有些恶心!先前信王带给他的那一些“微不足道”的关切与感动,都在这羞辱的一根手指里灰飞烟灭。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血浇灌片刻,慢慢地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寒意。他闭上眼,不去想身边的一切,慢慢吮住信王的手指,舌尖麻木地在那根手指上舔了一下,两次。谢茂差点被他舔得呻|吟出声,妈哒小衣比我想的还会玩儿!不,不能玩下去了!“你好好养伤,外边的事,舅舅替你办妥。”谢茂抽身而起,大步离去。……再不走又要出丑了。※信王与清溪侯一同进了浴室。清溪侯被抬了出来,立马招了御医。听说清溪侯下身血迹斑斑……——信王府下人并不知道青风紫电被杖毙的噩耗。——信王府下人热衷于给淑太妃、皇帝、皇后汇报信王的一切事情。谢茂还在宫门前排班准备觐见皇帝,他和衣飞石的八卦,就通过便捷渠道先传进了他亲娘、亲哥、亲嫂的耳朵里了。再有谢茂那个穿越之初傻白甜的脾性,皇帝也着实不可能提防他。所以,当谢茂跟他说,杨靖在华林县杀人满门,又勾结简薛杀良冒功时,惊觉自己被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