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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自赎自身的不少,毕竟卖身多年攒了不少钱,可是,姚欣欣一个还未梳拢的清倌人,她哪儿来的银子自赎?马万明还是哆哆嗦嗦地反复咬定一句话:“我……我外甥……”他倒霉外甥衣飞石无奈极了,转身向黎顺示意:能出去吗?黎顺请他稍待片刻,转身出去到了提审格子里,附耳龙幼株耳边请示了片刻,龙幼株点点头,起身朝着凿开小洞的隔间微微拱手致意。不等黎顺来请,衣飞石就原路绕了回去,从插屏左边走进提审间。这回龙幼株直接从主审位置上下来了,降阶相迎:“见过衣将军。”衣飞石有些意外。龙幼株从前也不像现在这么……客气?正经论爵位官阶,龙幼株拍马也追不上衣飞石,不过,龙幼株和皇帝那一点儿令人想入非非的绯色传闻,历来都让她有了见官大一级的矜贵。为何?因为她是个女人。是女人就有可能为皇帝生下龙裔,有了龙裔就会有正经的身份。谁会去得罪一个可能生育一位亲王或者下一代帝王的女人?龙幼株自然知道自己是女臣,不是妾妃,可是,旁人不知道啊。衣飞石就不知道皇帝与龙幼株究竟是什么关系。尽管他很想知道,却不能问。现在龙幼株姿态放低了许多,就让衣飞石隐隐有了一种“我和她是否分出了胜负?”的揣测。他觉得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皇帝已经告诫过龙幼株,要她——做自己meimei?这想法实在太恶心了,衣飞石更不想让自己陷入妇人争宠的可笑境地,瞬间就把想法清空。“龙司尊有礼。”衣飞石是人敬一尺我敬一丈的脾气,龙幼株有礼,他就更客气了。马万明嗷嗷叫着痛哭流涕:“小石头……嗷——小石头……快来救舅舅……”衣飞石还没怎么着呢,龙幼株已上前一步,解释道:“还请衣将军明鉴,卑职属下请马爷来问事情,万没有一丝半分怠慢之处……”她就怕衣飞石劈头盖脸一句,那我舅舅咋吓成这样?这马万明胆子小归小,嘴还真挺紧,好声好气问,他摆马王爷的谱儿,居然还调戏龙幼株。黎顺都气得想抽他了,临了想起这是谁的舅舅?敢抽吗?不敢抽不敢抽,那就吓唬吓唬呗!得,拎到提审格子里,路过几个施刑惨号的格子,立马就吓瘫了……看他吓得浑身抽抽,只差一点儿都要翻白眼厥过去的模样,龙幼株有多少手段都不敢使了。——真给吓出个好歹来,定襄侯跑来把听事司衙门拆了,她又去太极殿罚跪啊?问题是,衣飞石真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狂妄暴躁。京中办事不是阵上杀敌,杀敌不也得讲究个策略么?上门就砍那种憨货若非气运加身,绝对是战阵早夭的命。“舅舅,听事司是钦命衙门,龙司尊奉旨办差,我在这儿看着,已然是坏了规矩。”“您有什么事,一五一十跟龙司尊说了,在供词上签字画押,外甥也好早些保您回家休息。”“该是什么就说什么,不过是送个娼妇的小事儿,犯了哪条律令了?外甥在这儿盯着,不会诱供,不会熬刑,您就照实了说。”他这话既是敲打马万明,也是试探龙幼株,录了供词,我要带舅舅离开,别想扣人。若龙幼株一口反对,他再慢慢说。哪晓得龙幼株一声没吭,只含笑站在一边,黎顺更是麻利儿地给马万明揉揉肩膀揉揉手脚,说道:“正是正是,舅爷,您就赶紧地把事说了,咱们画个押,就能回去了……”马万明不敢置信地看着衣飞石,原来外甥的脸面这么好用啊!龙幼株重新问供,有了外甥撑腰,又说能够跟外甥一起回家,马万明终于不哆嗦了,开始交代他赎买姚欣欣的过程……这本来也是和马万明干系不大的一件事,龙幼株收到了衣飞石的敲打,很老实地不曾诱供,黎顺更是时不时地给捧个哏,捶捶肩膀,马万明就觉得自从外甥到了啊,这灯光都明亮温暖了起来,听事司的下人们都谄媚狗腿了,那叫一个舒坦痛快。“我送了个妓|女给谢长维,谢莹眼馋,谢莹要玩弄谢长维,关我屁事?”马万明不屑又愤怒地捶了捶椅子扶手,骂道,“那是谢莹心肝黑了啊!不当人子烂肝肺的东西——他谢莹还收了我两个花大价钱从西河买来的妾呢!”衣飞石闭了闭眼睛。妈哒,这小舅是不是脑子沤肥……第135章振衣飞石(135)在京中典买娼妇送人,送的还是谢长维这种没差使的闲散宗室,到哪儿说理都是没罪过的。可是,谢莹不一样。谢莹是公主陵督造官,这就有了实职,给他送妾室就涉嫌行贿。当然,行贿这档子事,凭着长公主府的面子,要把马万明捞出来也容易。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他张大嘴巴嚷嚷,说自己送了谢莹两个“西河买来”的妾。狭小的提审格子里气氛有了瞬间的凝固。龙幼株受了衣飞石敲打,哪怕马万明失言说错了话,她也只是听着,没有诱哄追问。她不问,衣飞石却不能不问。“您怎么会去西河买人?谁做了中人?”衣飞石问道。龙幼株与黎顺都有些诧异地看着衣飞石。您这不是来捞人的吗?我们都不敢问了,您自己个儿问上了?这事情一个不好,马舅爷就得在听事司把牢底坐穿了——莫非,是要当堂就洗白?黎顺琢磨着吧,这马舅爷脑子不大好,就算定襄侯想给他“洗白”,他可能也配合不好。自家外甥问话,马万明就更没有戒心了,当下就开始吹牛:“西河不是出美人儿么?西域大妞儿!啧,栗发长腿,胸脯那么高,我瞧着都好!小石头啊,改明儿舅舅也叫你舅母给你物色一个!不是舅舅吹牛,咱家跟西河好几个大商贾都是过命的交情,弄个美妞儿不成问题!”这坑老婆的……衣飞石无奈极了。他看了龙幼株一眼,虽然没说话,意思却很明确:不到必要,不能提我小舅母进听事司监狱。这年月官门大狱都有很多潜规则,不是杀人通jian的大罪,轻易不会让妇人坐监。因为牢中环境实在对妇人太不友好了。下过大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