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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里,最后还不忘对还未赶到结界前的敖战做一个无声口型:“……我去去就回。”敖战悬于半空,眼睁睁地看着青年身影消失在镜面般的结界之后,一时气极,接过朝他飞来的弟弟后便立刻将人甩给了底下的虾兵蟹将。自己则趁着结界还未完全消失的那几秒钟时间,跟着张青岚的背影一头扎进了镜面之中,彻底没了踪影。一切终于尘埃落定。第九十八章平躺于茂盛草泽之间的青年睁开双眼,缓慢撑起身子环顾四周,发现映入眼帘的都是些陌生景色。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自己还处在南疆疆域内的山林中,张青岚从地面上爬起来,伸手拍了拍衣角上沾着的尘土草叶,听到四面八方传来阵阵蛙鸣。深山里的气候阴凉,正午已过,被林叶所遮挡的日光变得更加微弱。一阵悉索声突然在不远处响起,张青岚立刻警觉地朝声源处望去,这时候才发现玄澜浑身血污、正撑着膝盖,伸手将那白发白衣的少年从沼泽边沿拉出来抱在怀中。"……"张青岚见状悄然后退几步,将颈间挂着的血玉重黎拽下来握在手中,随着红光一闪,重黎之中存下来的最后两张符箓便稳稳捏于指尖。玄澜单膝跪地,身上僧袍已是破烂不堪,唇角上沾着的暗褐血渍尚且来不及擦干,便伸手穿过少年的腿弯,将人抱紧后起身。鹿妖被张青岚召来的天雷击中,紧闭双眼昏迷不醒,白发发尾烧得焦黑,浑身隐隐透着些血腥气,身上原本的强大妖力此时好似泄洪一般、正在飞速从他的体内流逝。僧人垂眸,视线从少年唇上的一抹苍白滑过……很快转身过去,正面对着青年所在的方向,望着貌似无人的一片茂盛杂草道:“施主既是跟着贫僧来到此地,不如现身说话?”话音落下,回应他的是风吹草叶的寂静。玄澜并不太急切,只是抱着鹿妖站定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大片翠绿草叶。少年被他从浅沼之中拖上来,身上的雪白衣袍已是脏污不堪,如今蹭在僧人的布袍上更是粘腻一片,还带着些许冰冷湿意。不知如此等了多久,一道清瘦身影方才从草甸之中缓缓显现出来。张青岚单手背在身后紧捏符箓,眉眼之间满是不露声色的提防,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玄澜见他终于舍得现身,脸上露出一个半真半假的温和浅笑:“施主孤身前来,倒是有心。”闻言停下脚步,张青岚眉头轻蹙,也不知到底听没听懂玄澜话中的威胁之意,沉吟片刻后朗声道:“但有一事想要请教大师。”玄澜乐得同他虚与委蛇:“请教不敢当,施主但说无妨。”张青岚装作不经意地上前一步,缓缓向指间符箓注入丝缕灵气:“大师费尽心力,从烨城至南疆、布局环环相扣,想必谋划已久。”“倒是不知大师究竟同敖战有何深仇大恨?竟是愿意如此耗费心神。”玄澜安静听完对面青年所言,摇了摇头道:“施主多虑了,贫僧同东海龙王并无龃龉。”丝毫不意外对方已经知晓敖战的真实身份,张青岚眸中提防神色只深不浅:“既然如此,那大师可否将城中毒瘴、山间杀阵解释一二……”话音落下的瞬间引燃手中符箓,青年抬手迅速朝面前僧人打去三道雪白电光,轻声道:“在下也好师出有名,帮人讨个公道。”玄澜方才同敖战打斗时本就因为预估有误而耗费了大半灵力,如今张青岚忽然发难,眼看着电光朝他面门直袭而来、几乎就要躲闪不及。正准备硬生生挡下对方攻击,瞬时间玄澜只觉得怀中一空。“呃啊!”鹿妖一声痛呼,沙哑尾音在半空之中回响。整个人重重摔落在玄澜身前,痛得蜷曲起来,吐出一口鲜血。白鹿化作原形,伏趴在杂草丛中,身上伤痕累累。强撑着抬眸朝面前的青年望去,神情之中满是怨恨。玄澜紧拧眉头,眼看着鹿妖雪白皮毛上已然结痂的伤口因此裂开,终归是没有轻举妄动。青年随即亮出手中符箓,威胁意味十分明显,沉声道:“如何?”出乎张青岚预料,玄澜的为难只存在了片刻。只见他在某时忽然抬眸于虚空处凝视,转瞬间,脸上原本那些略有些愁苦的表情便一扫而空。很快恢复了原本一张笑意盈盈的温和假面,玄澜慢条斯理上前一步,将不停吐血的鹿妖重新揽入怀中。随即站直身子,目光坦荡地同张青岚对视,意味深长道:“你我所求其实并无不同,还请施主不要入戏太深啊。”张青岚刚刚想要甩出第二张符箓的动作因此一滞,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讶异神情。就在此时,一道柔和女声忽然于张青岚身后响起,一语打破僵局:“阿岚,怎能如此怠慢贵客?”青年转身,在看清来人的瞬间瞳孔放大。无语凝噎良久,方才哑着嗓子、半信半疑地试探道:“……怎么是你?”*****屋中香炉燃着一撮深棕粉末,异香弥散在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怪异的甜腻感。张青岚坐在其中一张藤编竹凳上,双手手腕分别被一根细长荆棘捆缚,虽未被限制自由走动,却也离不开周围方寸。外面的光线被大片的棕榈树叶阻隔,木屋之中堆叠着大量兽骨,角落里一堆已经熄灭了的篝火上正架着一个铜炉,炉中盛着小半清水,带血的生rou浸泡其中,散发出一股细微的腥臊气。玄澜正盘腿坐在靠门一侧的叶编软垫上,双目紧闭,正在运功为鹿妖疗伤。另一边,先前主动出现的女人此时正斜躺在堂屋正中的虎皮毯上,指尖上涂着艳红蔻丹,双手捧着茶盏,轻吹几下上面的蒸腾热气,随后看向张青岚的眼神之中带了一丝兴味:“怎么不说话?”女人眉眼之间的确同张青岚有七分相似,她饮下一口热茶,很快又伸出舌尖舔干净嘴角沾上的水渍:“只不过三年不见……阿岚便认不得我了?”张青岚无奈,最后也只能乖乖低头,压着嗓子喊了句:“二姐。”女人身上穿了深紫色的扎染布裙,浑身上下的佩戴着的银饰正随着她的动作碰撞发出清脆响声,腕间的十几个雕花银镯堆叠,在手臂上印下来些许细碎痕迹。看见弟弟终于舍得开口,她这才笑眯眯地从虎皮毯子上走下来,端着茶盏一路来到张青岚身边,二话不说就捏起来小孩儿的下巴,将药茶从对方嘴里给人灌了一大口。张青岚猝不及防,囫囵咽下去小半碗茶水后才忍不住呛咳出声,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眼角都因此而泛起薄红。只不过再抬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