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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时说过要嫁人了?”宋享原自然知道休晚话里的意思。“公主今日想嫁,明日便可成亲了,哪里还容得人拒绝不成?谁能娶到我们公主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休晚说得自然。“我有那么好?”宋享原心里还念着那个人,听休晚这么一说,神色一下子黯淡了。若是真的嫁与陆不然这般的男子,宋享原也有那份能与之相当的自信,可是,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宋享原却说不出自己哪里是好的了。天下的女子又不是她一人有副好皮囊,诗词歌赋她也只是略懂,女红烹饪她就全然不知了,唯独有一层怀山长公主的身份,却说不清究竟是荣耀多些,还是累赘多些,再者,那人不慕名利,这份尊贵他怕是要视作粪土的。休晚觉得宋享原有几分不对,不过只当她是疲惫了,所以更是变着说法夸起她来:“明月辰星才敢比。这世间的女子哪里有比我们公主更好的呢?休晚觉得公主是仙子一般的人物呢。”“贫嘴。”“公主不信别人的话,也不信休晚的话吗?休晚可是句句自肺腑。”“你啊,真不知道哪里学来这么多话。”宋享原也是拿休晚没有办法,嗔怪一句。休晚看宋享原略微精神了些许,又笑着夸她几句,宋享原都被她说红了脸,两人正笑闹着,忽然听见外面驾车的小厮通传说有位姑姑求见。能被称为姑姑的多半是跟随在宫中位高权重的主子身边的女官,其中佼佼者甚至能比前朝大员,宋享原最为熟悉的姑姑便是曾经被尹太后派来照顾她和宋映辉姐弟二人的浣溪。这突然一下子听说有位姑姑要见她,宋享原一时之间倒是没想到是谁,只猜也许就是浣溪了。休晚本来想要替宋享原先传一句话,但宋享原想着若真是浣溪的话,多半是尹太后派来的人,礼数上还是多当心些为妙,便让休晚等在后面,亲自去回那姑姑。这位求见的女官并不是浣溪,浣溪的年纪要和尹太后相当,而宋享原面前的女子很是年轻,用妆也是粉`嫩的桃色,配上那一身墨兰的宫装瞧着有些奇怪。那女子见到宋享原,行了一个端庄又矜持的礼,开口说话的时候很是沉稳,不见半分稚气:“奴婢恭迎怀山长公主。”“姑姑免礼。”宋享原看不出这女子的来路。“长公主一路风尘仆仆,实是辛苦,本来不该打扰长公主的。只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说是要见您,可否请长公主随我前去。”话说得倒是客气,好似她可以拿得了主意一般,宋享原在心中想到,这一路上就算是被人捅了那么一刀,太皇太后也不是她能回绝的对象。宋享原微微笑着对那女官说:“劳烦姑姑带路了。姑姑如何称呼?”这人瞧着面生。“长公主客气了,奴婢能为长公主带路是奴婢之荣幸。”年轻的女官像是没有听到宋享原的后半句话一样,只是客套了一句。见状,宋享原心里提防了起来,不是提放这人,而是提放着太皇太后。这女官虽然怪异了一些,但毕竟只是势单力薄的一人而已,且在这皇城众目睽睽之下,她能做些什么呢。不是不能怀疑这个人根本不是太皇太后派来的,只是太皇太后所在的宫殿她是识得的,若是想途中引她去别的地方肯定会引起戒备,况且在这宫中假传太皇太后的旨意,未免是太狂妄了些。这人果真是太皇太后的女官的话,不知太皇太后是何用意,宋享原慌得不得了,她身上哪怕是没有破绽,都怕着了道儿,更何况……宫中不能再行车马,宋享原便上了那女官备好的轿子,只有休晚伺候在身边。那女官引的路上都是熟悉的风景,宋享原却越来越不安,最后小轿停在太皇太后宫门前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甚至有些六神无主,树上的蝉鸣得响亮、聒噪。不似那女官步伐轻盈,宋享原被灿烂的阳光晃了眼,头疼得厉害,幸亏有休晚扶着她不至于丢了步子。太皇太后宫中的宫人有许多,不过没有一人敢大声,往来全是脚步匆匆,低头迈步,相比较之下那小女官算得上是悠闲了。她停在太皇太后寝宫的门前,转过头来对宋享原说道:“请长公主稍等片刻,奴婢先去通传。”“劳烦。”宋享原没精打采地不想多说一句话。那女官闪身进入寝宫之中,只是一小会儿就回来了,她满是遗憾地说:“太皇太后她已经歇下了,还请长公主再等上一等。”其实这句话不用她说完,宋享原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这一等不知是要等上几个时辰,宫里的人都是这样给人脸色看的。还记得她当年随着尹太后的时候,赫城的母妃在宫门前等了整整一天一夜,其后还被责备是殿前失仪,罚了一个月的俸禄才准她回去。打量了四周,替自己选了个阴凉些的地方,宋享原默默站下,休晚就跟在她身侧。看宋享原这般主动,那女官也转身回去复命了。休晚见人走了,才忧心忡忡地说道:“公主,你……”“如何呢,她想要我站,我总是要站的。哪里有她办不到的事情?”“可是,公主你的身体还……”宋享原明白休晚是担心自己,其实她自己也是担心她能否撑得下去,不过一旦心里有了顾及,她就没有退路了。虽然她还是朦朦胧胧,不过太皇太后什么都比她看得透彻,哪怕是她自己这颗心,这点她是早就领教过了。今夜还有宴席,只求太皇太后不要让她站到宴席都结束了便好。“休晚,安心。”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哪怕是站在阴凉些的地方,也能感觉到层层汹涌而来的热气,本就是个养尊处优多年的人,宋享原受不得一点热,现下又是赶了一天的路,更是难受。身上穿着的衣衫层层叠叠,原本是为了隆重而着,这一下子却仿佛变成了数道枷锁,既拘束得她动也动不得,又让上了身的热气久久不能散去。额前的明珠仿佛都要被粘腻的汗水粘在额头上,好在脸上没施什么脂粉,不至于落得个大花脸。休晚一直注意着宋享原的状况,可她自己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也是满身淋漓的汗水。偷偷摸摸地活动活动站得发僵的手脚,休晚忍不住又小声问宋享原道:“公主,我们还是歇歇吧。太皇太后也不会不心疼你的。”宋享原自己站得也是昏昏沉沉,不过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她是不指望太皇太后心疼她什么的:“她若是心疼我,根本就不会让我等的。”“也许是真的在休息,或者是那些人……”“休晚,若是她真的心疼我,会有谁敢如此作威作福?如果她将我看得重要,那么别人自然也是不敢轻看我的,所以这道旨意就算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