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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直接套现了。这一大笔钱部分捐出去,部分则用来买礼物孝敬他二叔和岳父两家人,剩下的不是投到徐耘安的画室里,就是用来给徐耘安买了一辈子也用不完的颜料、画笔和画布,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不是徐耘安及时劝阻,估计霍先生还要挥霍到钱没了才高兴。霍长隽本着霍怀进给的钱白用白不用,脑子一热却被说败家,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徐耘安给他分析:“咱俩过日子还有几十年,以后还有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赶明儿我去银行开个户头存起来,还能挣点利息呢。得空了就拿这些钱去旅游也好啊,你说对不对?”这番话瞬间就顺好了霍先生的逆鳞,比他们家的锅巴还好哄,反过来夸徐耘安会生活真贤惠,畅想用这笔钱去旅游或者退休后继续玩,这笔钱总算逃过了他的无度浪费。春节很快就来了。霍长隽搞定Creation的出道专辑,跟林臻要了一个长假歇息充电。他们俩先到徐初家吃年夜饭,徐耘安给他买了一张按摩椅,手把手教他怎么用,父子还难得在棋盘上对局几场。虽然话说开了但父子单独相处还是有点生硬尴尬,好在徐耘安受霍长隽影响,与人沟通胡扯的能力大幅度提高,跟徐初渐渐也多了许多可聊的。到了年初一他们一同回了二叔家。霍家人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刘慧兰拉着徐耘安做了一大锅饺子,小宝也跟在旁边学包饺子,弄得脸蛋沾满面粉,包的饺子一个个歪瓜裂枣的,需要徐耘安给他收拾烂摊子。霍长隽还虚张声势地“警告”小宝包得认真点,别把他三哥给累坏了。晚上围一起吃团圆饭,霍长新难得带了个品貌不错的女孩回家,可把刘慧兰乐坏了,问长问短的,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的。饭后,徐耘安跟霍长隽开车到江堤边看烟花,霍长隽跟二叔、霍长新在饭桌上小斟几杯,这回开车的是新手徐耘安,一路上打醒十二万分精神,磕磕碰碰地终于到了目的地。他们坐在江边,霍长隽吹着凉风哼起上世纪的老歌,都是他童年时代听过的,徐耘安在旁边给他打拍子。不远处,一对年轻男女牵着一个小女孩路过,那个女孩吵着要吃糖葫芦。霍长隽一时看走神了,头脑里出现了好些很久没回味的片段。他不知不觉地说着,唇边带上了笑意:“你知道吗?我读小学的时候,每年大年初一,霍怀进都会开车载着我妈和我来这边看烟花,我们还会一起去附近一家照相馆拍全家福,我妈说这样比较有仪式感。回家路上霍怀进还……”“还会给我买个糖葫芦呢。”霍长隽自己说着说着就愣了,心还有点隐隐作痛。他怎么会想起霍怀进,想起他们还是三口之家的时候?霍怀进死的时候他明明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这个他连爸都不愿意喊的人,怎么会突然想起他?明明在心里愤愤立下老死不相往来的决心,可现在其中一方真的老死了,霍长隽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个没爸爸的人了。现在有多失望,过去就有多在乎。他实在不想承认这点。徐耘安看他咬紧牙后跟想憋泪的模样,知道他又在口是心非了。他抱住霍长隽的肩膀,脑袋靠在他胸前好一会儿,又亲了亲他的下巴,见还是闷闷不乐的咸鱼模样,直接拉他起身。“不知道那家照相馆关门了没,咱们也去拍个全家福怎样?”霍长隽觉得很丢脸,这么大年纪了居然会想爸爸mama,说不去,徐耘安撒娇说:“去嘛去嘛,我也没拍过全家福。”不顶用,徐耘安直接撇下他在原地,说:“你要是不跟上来,我随便在gay吧找个男的跟我一起拍!”别的男人,那还得了?!霍长隽马上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在那家照相馆十点打烊之前,两人赶到了,咔嚓一声拍下他们的第一张全家福。之后徐耘安还想驶着车穿街过巷找卖冰糖葫芦的地方,被霍长隽及时制止了。“你都把我当小孩了?”霍长隽笑起来。徐耘安捧着他脸认真确认好一番,看出他的负面情绪都过去了,终于松口气,开玩笑道:“没关系,冰糖葫芦也算不了什么,回家爸爸给你煮好吃的去!”霍长隽舔了舔徐耘安的下唇,慢悠悠地说:“行啊,我不吃好吃的,就吃你。”他说到做到,当晚徐耘安就领教了霍先生将人吃干抹净的狠劲儿了。这之后还剩点年假,霍先生闲着没事干拉上徐耘安来了一场旅行,飞去温暖的海岛,美其名曰私奔。“以前我十几岁的时候离家出走过,一开始想在酒吧过结果被以未成年挡在门外了,我就一个人溜去外面旅游了,没钱了就拿着吉他在海边卖唱赚点小钱,也被小偷偷钱包还追了他好几条街,幸亏还有个哥们帮忙抓住了,反正就这样瞎玩了好些天才回去,可把霍怀进给气疯了,”霍先生跟徐耘安分享自己的英雄事迹,还颇得意地说,“要是那时候我认识你就好了,我肯定要带你去流浪,身边肯定会多很多乐趣。”徐耘安坐在飞机上听他扯些那时的趣闻,笑累了就靠在霍长隽肩膀睡过去。他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他们俩回到了六年前,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偷跑回国,在霍长隽家门听见那番话。可他很不甘心,半路又折回去医院坐在走廊等霍长隽,终于等到了他。霍长隽可算见到了他,顿时有种宝物失而复得的庆幸,还没等徐耘安问出话就用力抱紧了他,话都不成话了。徐耘安被他紧紧捆在怀里,那力度让他有种不真实的错觉,他是如此被珍爱着。“你,你说你只是玩玩,还有你跟方霓,睡,睡了……你,真的爱我吗?”徐耘安泪怎么也止不住,结结巴巴地问出了这个问题。霍长隽这下慌了神,他从来没怕过什么,却第一次如此害怕失去一个人。他小心给徐耘安拭去泪水,不断地道歉不断地说“我爱你”,又向徐耘安坦承所有,并承诺道:“你能再信我一次吗?现在我签在東博,以后我们有能力养活自己,安安,我们一起生活好吗?”这个梦里,没有六年的分离,没有徐耘安在英国苦苦熬几年,也没有霍长隽被抓去精神病院做厌恶治疗,更没有分离后的猜忌和折磨。他们逃掉了这些兜兜转转的波折,私奔到北城的某个角落住下来,开始新的生活。徐耘安给小孩子教画画,霍长隽则专心做音乐,一起吃饭睡觉,一起生活说废话,没有错过彼此人生最重要的每一分每一秒。这梦真好,真好。徐耘安被霍长隽喊醒,朦胧睡眼一睁就是他那双亮亮的眼睛,笑起来露出稚气的小虎牙,又可爱又好看。等他眼前渐渐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