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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下。金黄与雪白交织,极素净又极灿烂,落地生根刹那化冰,只一瞬就将这绿意盎然的小山化为冰冷雪峰。拂云界修士已然隐隐支撑不住。他没料到自己不仅保不住贯泉界女修,更在此人面前节节败退不能自已。这人经脉中贮藏的魔气仿佛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信手拈来全不费力。若非还有擅长防御的浮屠界修士一同应对,他早该败下阵来。白衣魔修又对准那浮屠界修士勉力维持的防御术法虚虚一指划下,每一字都宛如号令:“破,灭,崩。”立时就有数道裂痕密布于那光洁明亮的防御术法之上。那些裂隙不断延展扩散,势不可挡举重若轻。它最终在那两位修士绝望的目光中化为碎屑,与天空之中飘零而下的细雪一同坠落地面。随之一并消散的,还有那两个上等世界修士的rou身与神魂,宛如风化成沙瞬间崩塌。突如其来的风雪忽然停了,原本急急而落的金黄花朵又悠闲而惬意地缓缓坠落。还未等它们落到地面上,层层冰雪已然消失了。仿佛刚才并没有那一场大战,亦未有三位修士被瞬间取走性命一般,这座小山依旧翠绿秀美一如往昔。没人敢再看那白衣魔修一眼。顾夕歌仿佛半点也不在意,他轻轻拂开了落在衣襟上的金黄花朵,修长手指宛如玉雕一般。这一幕极美,有种莫名的可怖与蛊惑。之感方才他还是那般的杀意凛然压得人骨骼欲裂喘不过气来,此时他却有闲情伸手接住了一朵桂花,又将其轻轻丢在地面上。却有人极突兀地拍掌赞叹,诚心诚意地夸奖道:“阁下好修为,方才我那位不懂事的师妹冒犯了阁下,还望多多见谅。”“当真不怪我?”顾夕歌似笑非笑抬起头,“我杀了你们三个人,若按常理你早该对我破口大骂,誓要让我身魂俱碎不入轮回方才甘心。”紫衣修士极为冷静地摇了摇头:“阁下出手也算迫不得已,是我那小师妹故意为难你。再一再二不可再三,还请阁下登楼便是。”随后他又不卑不亢地将两袋天运珠递到顾夕歌手上,原物奉还并不占半点便宜。这般客气当真十分无趣。顾夕歌只最后望了那贯泉界修士一眼,径自离去毫不留恋。在那座白墙蓝顶的高塔之上,却有三人同时收回了神识。“六等世界中能有此等人物,可算难得。”卢若澄淡淡道,“以往有太多惊才艳绝之辈满怀信心到这虚空界中,却处处受阻道心生痕,即便回到原本的大千世界也耿耿于怀。”拂云界修士若能得卢若澄一句肯定,必然欣喜若狂不能自持。即便练虚真君,也会暗中高兴颇为愉快。谁叫卢若澄是拂云界中三位序子中的一名,自然身份尊贵非同一般。这等人物出言赞叹,自然有人附和。陆铭也称赞道:“此人已然比许多上界修士强出不少,也不怪你我那三位师弟师妹栽在他身上。他们眼高于顶从未吃过亏,且我那不知好歹的师妹还再三挑衅他,简直是自己作死。”“我若是方才那三人,那人一眼望来之时就该心生警惕。”钟期淡淡说,“蝼蚁何敢与雄狮争威?”尽管他们将顾夕歌捧得极高,但那依旧只是前辈对后辈的赞赏罢了。正因其笃定顾夕歌绝不会威胁到他们几人,三位天之骄子方有这般的惜才之心。卢若澄又询问道:“陆道友可瞧清了,此人是否与你那廖师弟之死有关?”第147章陆铭缓缓摇了摇头,模样笃定而自信:“最后廖炳神魂俱灭之时,我觉察到灭杀其神魂的是仙道阵法。方才那人却是不折不扣的魔修,那般纯粹漆黑的魔气,又何能御使仙道阵法?”正如魔气与灵气一者轻灵一者沉暗般,仙道魔道也一向泾渭分明从不冗杂。自古却有许多人由仙堕魔,却甚少有人选择自魔成仙。堕魔之人无法再驾驭仙道阵法,从无侥幸的例外。唯有破解飞升之前的大乘魔君方有那等本事了却魔念自魔成仙,却也要耗费颇多心力,简直有些得不偿失。尽管那白衣魔修已然算是出类拔萃之辈,但其距离破界飞升依旧相距甚远,更别提逆转魔气了却心魔驾驭仙道阵法了。“硬要我说,我却会说那玄衣剑修更像杀了廖炳的人。”钟期忽然微笑了。其余两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却是一个气势冷然宛如山巅积雪的玄衣修士。他的脊背好似永远都是挺直的,铭刻于其神魂之中的已然不是苍白无谓的高傲,而是湛然如冷芒的剑气。那剑气绝不妥协亦从不后退,好似向天之锋直入云霄。乍一面对围拢过来的三名上界修士,玄衣剑修先是眉峰微皱而后直接了当扔出了一袋天运珠。纵然那人妥协了,但这妥协又何尝不是一种试探,稍有蹊跷便会立刻拔剑出鞘拼个你死我活。也许是瞧出这人并不好惹,他们那三位师弟师妹也并未如当初一般继续为难他,反而直接让他进入天运府内。好一个脑筋不转弯的玄衣剑修,陆铭在一旁简直看得要笑了。“我那小师弟会惹上其他人想来只因四个字,喜好美色。尽管这玄衣剑修姿容如雪颇为俊美,却绝非廖炳欣赏的类型。若要我说,倒是方才那魔修更得廖炳青眼,他还主动提出要将其带回贯泉界……”陆铭还未说完,就让卢若澄眸中闪烁不定的寒光惊得直接住口。他与卢若澄相识相交千余载,还从未见过此人这般严肃凝重的模样。显然是方才有人神识传音,告知了卢若澄一个并不美妙的消息。他与钟期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开口。尽管拂云界是唯一存在的一等大千世界,实力雄厚无人能及,但那拂云界中却并非铁板一块。三位序子各自为政互不服气,已然足足较劲了上千年。现今谁若能在虚空界中领先一步夺得更多天机,谁便能名正言顺地坐上界主之位。卢若澄这般失态,定是探知到了什么极不美妙的消息。他深吸了两口气,这才勉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在场之人都是他这一派的,因为卢若澄并不介意同他们俩分享自己刚刚得知的消息。这亦是一种极佳的御下之法,一个并不重要的消息就能换的三人距离拉近,他又何乐而不为呢?“区区一个六等世界,若能合并进我拂云界才算幸事,谁知竟有人以此相胁同界主谈条件。那九峦界中白原洪三家,要求我等在这虚空界铲除几派势力,由此方肯心甘情愿地并入拂云界中,真是不自量力可笑至极。”“偏偏界主还直接应下此事,直至此时才公布出来。现今这桩事情就成了我同那二人之间最重要的事情,谁若能将这件事办得利落又漂亮,谁就能抢占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