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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之色,难以分出高低。但那青年剑修浑身气质犹如山巅之雪纯粹又冷然,简直不似人间之人而更像上界才有的仙人。和他一比,那皎如明月丽如春花的少女立时流于凡俗。就如凡人女子无法同女修比美,下界女修亦无法与上界仙人一较高下。令人遗憾的是,顾夕歌只将脸露出片刻,就十分重新戴回了兜帽。从始至终,他都未正面瞧陆重光一眼,不言而喻的拒绝与冷淡。顾夕歌这般冷然淡漠,已然到了有些无礼的地步。周遭修士却觉得他这般冷淡理所当然,这般绝顶殊色自该有些古怪脾气,此事再正常不过。“一百余年未见,顾师侄倒是越发标致了。”易弦笑吟吟地开口道,“徒儿,现下摆在你眼前却有两条路,一条是与这位冲霄剑宗的小师妹好好聊上片刻,能增进些感情就再好不过。”“另外一条路,就是你依旧一心挂念着顾师侄,百年千年亦不更改。我问你,你却选哪一条?”易弦一席话,毫不客气地将场中情况剖析得干脆利落,当真半点不给自己徒弟留面子。一位绝色佳人唾手可得,另外一位却远在天边断难追寻。此刻百余双眼睛都盯着陆重光不放,就看着青年修士如何选择。第77章陆重光尚未答话,魏羽就冷冷开口道:“易真君这话说得着实放肆,你当我冲霄剑宗的女修是什么轻贱之人,容你这混元派的小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么?”他这是顾忌白青缨一个女儿家,平白无故被人扣上个一见钟情的名号,难免会让人觉得轻浮。纵然冲霄剑宗并不干预门下弟子与何人结为道侣,易弦这话依旧说得太过分了些。他话里话外明摆着吃定了白青缨倾慕陆重光,半点不顾及这女孩的面子与情绪,着实令人不耻。女孩家总有些别样的娇羞与不坦荡,若是平白无故被认定倾慕其他修士,即便脾气再好的姑娘也会怒不可遏,更何况是容纨心心念念疼爱的小徒弟。白青缨合该有一身傲骨,直截了当地狠狠怼易弦两句,如此才算冲霄剑宗剑胆琴心的女修。谁知白青缨却坦荡地承认了,她一双妙目中全是诚恳之色,轻轻道:“我的确倾慕重光师兄,这点无话可说。”只白青缨一句话,就暗中将她与陆重光的距离硬生生扯近好几分。魏羽虽有几分失望,却依旧没有出声制止白青缨。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这姑娘涉世未深为情所困自然是正常的。易弦仿佛当真十分苦难一般皱了皱眉,缓声道:“呀,想不到白师侄这般干脆利落,这倒让我有些为难了。”“混元派谁都知道,我那常瑜师侄与重光青梅竹马,重光刚入门时还曾对我说要与她结为道侣。是我那常瑜师侄来者在先,不知白师侄又如何看待此点?”易弦眸光深寒如夜,盯得白青缨瑟缩了刹那。好一个巧舌如簧的混元法修,魏羽简直要发怒了。易弦轻轻巧巧几句话,就将白青缨推到了一个极为难堪的境地。她若直接了当承认自己为后来者,难免会落得一个拆散青梅竹马情侣的不好听名声。她若瑟缩拒绝,易弦又可将此事形容成白青缨看见一个男人就芳心大乱,冲霄剑宗的女修大多如此轻浮。横竖都是混元派有理,当真无路可退。“若那女子当真与重光师兄私定终身,我绝不会插手那二人之间,这是我白家为人处世的原则。”白青缨答得极坚决,她柔美眉目间骤然显出了几分决绝与刚硬来。“但重光师兄想来用情专一,他现今既已转而倾慕顾师兄,想来定将其余情愫了断得彻底干脆,由此方不负混元派堂堂大派之名。”好,好极了,不愧是容纨的徒弟,魏羽恨不能立时给自己这师侄鼓掌喝彩。白青缨这席话轻描淡写戳穿了易弦险恶用心,又将所有事端反推到混元派身上,着实让易弦进退两难。“我既心慕顾道友,自然从一而终。我已与常瑜师姐说得清楚明白,顾道友不必疑心此点。”从始至终,陆重光一双眼睛都牢牢锁在顾夕歌身上,无比执着。顾夕歌连手指都未颤抖一下,直截了当道:“你本身如何与我全无关联,不必特意解释给我听。”只这三个人,就是活生生一出大戏。魏羽瞧得脑袋都要疼了,他恨不能一剑将那不怀好意的易弦捅个对穿。这类复杂纠结的事情传了出去,冲霄剑宗与混元派都面上无光,倒是平白无故让其余门派看了笑话,简直不能更麻烦。“白师侄,你也听见重光这席话。”易弦又笑吟吟开口了。他直接忽略了顾夕歌的冷言冷语,继续道:“你与重光郎才女貌,着实般配得很。若非我徒儿心有所属,这倒真是一段好姻缘啊。”说罢,易弦还悠悠叹了一口气,仿佛他真的十分可惜一般。能博得师长首肯,已然让白青缨心脏砰砰直跳方寸大乱。她毅然决然地抬起头,一字一句道:“重光师兄心有所属没关系,我可以等。”陆重光不仅是白青缨选中的良人道侣与英才,更关乎她以情入道的成道之机。这两件事不断叠加重合,又硬生生重了十余倍百余倍,已然超过了白青缨的所有思量与顾忌,使她全然顾不上自己的自尊与脸面。“我长平白家一向以情入道,若是认定了那人是我的如意郎君,便绝不后悔从不退缩。我以一颗道心起誓,我今生定只钟情陆重光一人,从不更改。如有违约,道心破碎不入轮回。”白青缨说完这番话后,周遭立时寂静得呼吸可闻。众多修士加诸于陆重光身上的目光已然十分复杂,有怜悯有艳羡亦有惋惜。有这么一位绝代佳人以道心起誓一生誓死追随,已然是羡煞众人的事情,谁若拒绝当真是不知好歹。然而他们瞧陆重光的模样却并不高兴,他冷冷皱眉扫了白青缨一眼,索性沉默不语。陆重光又何止是不高兴,他简直有些愤怒。平白无故被这女修以道心相胁迫,怕是谁都不会高兴。纵然白青缨皎然如月倾城之色,她却并非陆重光心心念念惦记的那个人。他方才却瞧见顾夕歌唇边绽开一抹微笑,极冷淡又极嘲讽,立时让陆重光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请姑娘慎言,感情之事一向勉强不得。”陆重光一字一句说,“我之心意亦从来不会悔改,顾道友信我。”那裹在黑狐裘中的青年悠悠道:“你同白师妹一般道心为誓,我就相信。”“你若倾心于我,我自会道心为誓,就怕顾道友平白无故戏弄我。”陆重光直视着顾夕歌,“顾道友敢不敢应我之约?”哎,陆重光的脑子还未像白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