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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口味里塞什么卡不清楚,但他们通过丰富的集卡经验会得出一些规律。比如,蓝色包装里掉落黄金圣斗士的几率最高。曲景明差一张白羊座的穆。“哇,穆!”和春惊呼,捏着卡片前前后后看了两遍,兴高采烈地塞给曲景明,“拿着拿着。”曲景明看看手上已经拥有了一叠的青铜圣斗士卡片,然后无奈地接过和春慷慨递来的穆。想要的东西明明已经到到手,他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这种失落甚至盖过了集齐卡片的喜悦。他没说什么,对和春笑笑,算是感谢。三人往家里走去。这一顿是庆祝和春转班成功的,主角理所当然是和春。他向来不惮站在灯光下,过去从和永联那里耳濡目染,加上在学校长期当老大,让他小小年纪就特别擅长说场面话。晚饭的时候端着一碗沙虫冬瓜汤,敬起自己jiejie来了。他把rou麻话说得十分耿直:“我没爸没妈了,还好有个jiejie,我知道jiejie也可以不养我,现在jiejie养我了,大妈照顾我,明明也让着我,我和春知恩图报,以后长大了一定回报你们。”他吸了吸鼻子,喝下半碗汤,又说,“等我长大了,要挣我爸那么多钱,不让大妈天天做家务,不让我姐出去赚钱,明明跟着我就行,肯定委屈不了!”明明听了,当下委屈得鸡皮疙瘩一摸就硌手。陈老太倒难得笑眯眯的,她不沉着脸的时候也没那么可怕,放宽要求去看,还有几分亲切慈祥。亲切慈祥的她给和春夹了两只虾,拍拍他肩膀,说:“讲话算数啊,不要今天讲了明天忘记,我白白帮你爸养儿子是不干的。”和春咧嘴一笑,又去看一家之主和容。他酷得要命的jiejie现在也很酷,回他一眼如同恩赐,半冷不热居高临下,说话也一个调性:“坐下吃饭,哪家小孩子站着吃的。”哦。和春坐下来,又把剩下半碗汤喝掉,一抹嘴巴,发现曲景明盯着自己看。他立刻找到新乐子,咧开嘴笑,碗里两只虾,剥了送一只到曲景明碗里,初步表达了“跟着我委屈不了你”的宏愿。曲景明的鸡皮疙瘩消下去了,跟新鲜可口的虾没有仇,泰然接受了这份殷勤。过了些日子,公安局那边果然通知和容去签了一堆同意书,和永联莫淑芳在人间被扣留了一个多月后,终于一朝从冰掉进火,被火化了。最后和容抱回来两个骨灰盒,又从乡下请了风水师算日子看方向,要天时地利人和地把那骨灰埋进葬礼时就堆好的空冢里。顾剑锋自认没有完成这个案子,满是遗憾,骨灰下葬当天正是他在彷城最后一天,听闻消息就自告奋勇当苦力……跑来挖坟。自从案子被压下草草了结,他每次见到和容都要跟见神父似的,先忏悔上一刻钟。这天和容一如既往面沉如水,不过怀里抱了骨灰盒,整个人的气场看起来就特别悲怆,多了两分奇妙的柔和感,他看着,心头蓦地一动,突然就说不出忏悔的话了。两人跟着大师默默前往墓地,全程只听着大师指挥吩咐干活儿。下葬罢了,大师欢欢喜喜收了钱撤人,和容在目前伫立了一会儿,顾剑锋以为她要跟亡父说些什么,便往后退开。没想到和容见他走了,自己抬手在墓碑上轻轻拍了拍,也跟上来走了。顾剑锋吃惊地看着她,说了这天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你……你不跟你爸说什么吗?”和容瞟来一眼:“说什么?他能听见?”顾剑锋:“……应该是不能。”和容:“那就没什么必要说了。”她停顿一下,声音略低一些,补道,“谢谢你今天帮忙,祝你以后工作顺利,仕途无限。”顾剑锋没来由地脸一红,挺正常的语气、挺正常的话,他就是无端从中听出了几分讽刺来;可又怀疑是自己多心,一时窘得不知道回什么,只得客套:“有时间来彷州的话,可以找我啊,我在彷州很多年了,很熟的。”和容抬头,笑笑:“那不敢,随随便便找市长公子,这哪是我们小老百姓的待遇。”顾剑锋脸更红了。和容也不逗他了,下了山就分手:“本来应该请你吃餐饭的,但我给我们家小孩儿约了医生,他的心理状况得做个新的评估,确定他没事之后,我再来看我爸,才有脸说话。”几次打交道,顾剑锋已经很熟悉和容的性格,会说点场面话,但说出来的理由必定不虚。眼下她态度摆着清清楚楚,他就懂,这顿饭是真的不好强求了。“好,有缘再见。”他挥挥手,跟和容分别。和容回到彷城城区,和春刚好放学,她直接去学校接了孩子。医生是之前在医院里正经八百给和春下过“轻微PTSD”诊断书的那位,现在和春看起来活泼可爱并无大碍,但和容注重个始终,不复诊一次确认最新状况,她不能安心。根据医生的建议,他们没有选择去医院做这次复诊,而是选择了一家小餐馆,边吃边看。和春听说可以出去吃饭,高兴得要命,兴奋地拉着曲景明,说自己以前经常去哪里哪里吃,什么什么好吃……资产阶级的腐败从他的吃喝玩乐中展露无遗。他的兴奋状态保持到见了医生。上菜前,医生顺着他的状态跟他一问一答了十几个问题,等开始吃的时候,复诊已经基本完成。和容从医生抛过来的眼色意会到,这个小孩儿果然心地宽广不兜事儿,好歹挺过了一次灾难。他们这一家所有人,都挺过了一次灾难。第12章新年这场秋风萧瑟中杀出来的祸事,虽然结束得潦草,但好歹不会再让和容悬着心过日子了。至于真相……和永联莫淑芳的骨灰下葬一个月后,她按照彷城习俗去扫墓,在墓碑前跟和永联好言商量了一番这件事。也许跟死人聊天比较放松。她蹲在碑前,手里拔着稀稀拉拉长出来的野草,语调大概是她老子活着的时候从来没听过的平和与低沉,不过她老子本来就很少跟她说话,没听过也不能怪她。“和春还这么小,性格有点冲,要是让他知道你是被害死的,心里会有仇恨,这就麻烦了……你知道PTSD吗?说复杂了你也听不明白,总的来讲,就是被吓坏了。你死成那个样子,把他给吓坏了,这时候如果还让他知道是有人故意把你害成那样的,不是好事。”“……不查了,先不查了,查多了得罪人,回头人家再把我们料理了,你就死不瞑目了。”和容抬起头,盯着墓碑上和永联的名字,顿了顿,温柔地说,“爸,你就冤几年,等和春长大了,出去念大学了,我再想法儿给你查,好不好?”说完,她久久凝望墓碑,仿佛那深刻于石中的名字会给她回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