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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这俩孩子明天就变成两句僵硬的尸体，也没有人会为他们伤心。

林掌柜苦笑:“你倒是乐善好施呀阿月，你们私塾又添了两口人吃饭，我这沁学园的租金你可还一次没给呢。”

云先生也笑了:“别人是欠谁也不会欠林掌柜你这个精明商人的，而我，倒是宁愿欠你的也不愿欠别人的。”

林掌柜问:“这是为何？”

云先生说:“因为我欠你的本来就无法用今生今世还完，还是拖欠到下辈子罢，让我生生世世都能遇到你。”

林掌柜笑了:“那就生生世世攒着债务罢，跟你被牵到一块儿我也很乐意。”

一旁听墙角的彦欢小声问:“jiejie，云先生不是经常教导咱能万万不可拖欠他人债务，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吗？为什么他现在看起来好像欠债欠得很开心的样子？”

彦恬掐了掐自家弟弟的小脸儿，语气温柔:“阿欢你还小，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彦欢又问:“那jiejie你也喜欢欠某一个人的债不还吗？”

“我不知道。”

彦恬有些郁闷，她今年正是及笄年华，从未有啥不好的名声传出，长得又水灵可爱，寻常女儿家在这时候门槛都快被提亲的人踩塌了，可只有她无人问津。

彦恬其实挺羡慕云先生的，有些事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私塾里年纪大一些的孩子例如彦恬、陈二他们都看出了林掌柜的心思，只可惜云先生不知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的不明白，就是不理不睬，彦恬轻声叹气，“我希望那个能让我觉得欠他一辈子也不要紧，我也会用我一辈子来还的人赶快出现。”

☆、喜宴

新来的阿秋和阿雪都是十分乖巧懂事的孩子，就是阿秋模样呆呆傻傻的，平时连句话都不说，也只粘着阿雪，而阿雪不仅主动承担起了照顾阿秋的重任，还兼职打扫学堂、照料花草、生火做饭等活，成了云先生口中孩子们学习的榜样。

阿秋和阿雪就融入了其他孩子们，和大家相处融洽。而由于私塾里来了新学生，本来就不大的学堂变得更加拥挤了，为了孩子们的学习空间着想，林掌柜主动提出:“以后我还是少来学堂比较好对吧？”

云先生点头:“是啊，你那么大的家业需要人照料，你这个大掌柜整天待在学堂里干什么？”

云先生这只是个反问句，可林掌柜好像把其当做了疑问，回答道:“因为学堂里有你啊。”

云间月一愣。

林掌柜继续说道:“不过……”

云间月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下半句，终于不耐烦了:“不过什么？”

林掌柜无奈一笑:“算了还是不说了。”

云先生最害怕有人把话说半截，就好比现在，他正抓心又挠肝地反复琢磨林掌柜没说完的那半句话究竟是什么？

就在云先生辗转反侧连睡觉都不安生都时候，他被请去喝喜酒了。

云先生在镇上的口碑极佳，主要是人好心善，谁家有啥喜事儿都忘不了请他。而且云先生写得一手好字，这次成亲的小两口还指望着能贴上他写的喜字。

这会是镇上老李家闺女和对门儿老刘家大儿子成亲，俩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两家真是皆大欢喜。镇上不少人都说呀，青梅竹马的情义最深，要是李家闺女没有和刘家的大儿子成亲，那才是怪事。

云先生听了这话只是苦笑，要说儿时就建立起的情义，林叶寒也算是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难道他要和林叶寒成亲不成？

老李家和老刘家也算是镇上比较有经济实力的，婚宴排场不小。新郎新娘拜完了堂，亲友们也闹完了洞房，宾客们酒足饭饱后也各自回家了。

由于李家姑娘也在浅心私塾帮过厨，也是孩子们的熟人，今天一天私塾就没上课，云先生、孩子们以及林掌柜都来参加婚宴。

办婚宴的地方距离沁学园也不远，林掌柜也就没有准备马车，云先生知道自己不胜酒力就干脆滴酒未沾，说要带着孩子们一路赏月回去。

春寒料峭，还好今夜没有下雪，天上月朗星稀，也是一番美景。

林叶寒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提着刘家人送的糕点，缓缓叹气:“今天我们管家又在催我成亲了，估计是听说李姑娘和刘大公子的婚事后被一刺激，都开始替我发愁了。”

彦欢跑到林叶寒跟前，嬉笑着问:“那林掌柜你怎么还不成亲呀？我爹说他和我娘成亲的时候还不到弱冠，您和先生这都二十有六了，其他人像您这岁数都子孙满堂了吧。”

林掌柜苦笑:“子孙满堂……不至于吧，我还没听说过有谁二十五六岁就当了爷爷。”

尚兰也凑了过去:“那至少也该成亲了，可是为何林掌柜您到现在也是孑然一身？”

“我也不是孑然一身啊，不是还有你们作伴吗？”林叶寒拍了拍尚兰的脑袋，又揉了揉彦欢的脸蛋，“我这是知足常乐，不敢再要去其他了。”

彦欢睁大眼睛，问道:“什么叫不敢要去更多？”

林叶寒道:“我想要妻妾成群儿孙满堂，也想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一生，但是，古有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彦欢依旧不懂:“难道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和与喜欢的人共度一生起了冲突？”

林叶寒点头:“正是如此。”

彦欢又问:“那可咋办？”

林叶寒轻声叹气:“这需要舍取啊，究竟舍谁取谁，真是个难题。”

彦欢伸长了手也碰不到林叶寒的肩膀，所以他只能拍了拍自己够得到的林叶寒的腰带，小大人似的说道:“你别烦恼了林掌柜，去选跟你喜欢的人共度一生好了，虽然妻妾成群我满足不了你，但是儿孙满堂嘛……我们浅心私塾真么多孩子，难道还不够吗？”

林叶寒心头一动，目光转向云间月，坦然一笑:“阿月，阿欢这话你可听到了？”

云间月假装之前在专心赏月，随意扭头看向林叶寒，一脸茫然:“阿欢说了什么？”

林叶寒抬头望月:“没什么。”

林叶寒这几日果然没来私塾里捣乱，不过鲁婶儿还是会把林掌柜给学生们和云先生买的瓜果和糕点带来，和以前一样，一天不落下。

学生们都问：“先生先生，林掌柜最近怎么不来了？”

云间月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能说：“大概是这几日他店里忙罢。”

彦欢说：“先生您总说课业要是落下就跟不上。等林掌柜来学堂，估计什么都听不懂了，不如咱们等他几日罢。”

云先生笑道：“不用，这些叶寒他早就学过了。”

彦欢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云先生抬头眺望，缓缓说道：“大概，是十几年前罢。”

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