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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冷静,但莫名地,给沈屿感觉到,他正带着隐忍和克制,他在忍耐。沈屿点头,说了一句晚安,转身离开。“江成宴。”谷衍突然喊道。沈屿转头看向他。“下次看见我,能不能主动向我走过来,不要让我等太久。”他站在路灯照射的范围外,面容看不真切。市人民医院。重症病房里。被浪翻涌,里面不时传来阵阵喘息和惊呼。良久,一只玉手懒懒地探出来,接着一个凹凸有致的女人缓缓地探出身子来。她趴在被子外面,高耸的玉峰娇艳欲滴,柔柔地搁在外面,与被单摩擦。被子里的人低笑一声,接着突然用力把她一拉,就着她趴着的姿势一根落入。女人趴在床上,娇喘道:“我不行了。”那声音没回复,好一会儿才慵懒道:“我没说停。”随后女人的抗议就变成了喘息,很快淹没在被窝里。女人攀住他线条紧实的肩,细腻美好的躯体起起伏伏,犹如水中的鱼。强烈的快感席卷了她全部的意识,她仰头尖叫,随后瘫软下来。被子被人随手掀开,露出一具强健有力的躯体。躯体矫健雄壮,犹如一匹矫健的美洲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身上条条道道的伤痕,还有弹痕。那人捡起椅子上的衬衫长裤穿上,随后推开病房门。他把西装外套往肩上一搁,还没走几步,就被年轻的小护士喊住。小护士站在病房门口,手上端着药,结结巴巴地朝擅自离开的病人说道:“先生,您的身体还没好。”那人神情餍足,周身弥漫着懒散的气息,一点也不像送去重症室的病人一样。“我的身体么?”“里面那位护士长小姐已经检查过了。”他的声音很奇特,语音语调都和普通人不一样,给人一种刻意为之的感觉。小护士以为是自己多心。她疑惑地探头进去,却被整室的檀腥气吓了一跳。小护士年纪尚小,不通□□。但她看见了被子里玉体横陈的护士长,她一惊,眼见那个病人就要走,她慌忙道:“眼镜,您忘了眼镜。”那人淡淡一笑,语气散漫道:“不必了,我只是玩玩而已。”小护士见他从重症室里离开,匆忙打开病历本。顾勋,上午十一点四十五,因食物中毒送入医院。那支金丝边框的眼镜被随手扔在一边,再无人留意。顾勋走得很慢,称得上是边走边停。车水马龙的街道,鳞次栉比的高楼,交谈甚欢的路人。太多地方都变了样子,顾勋微微叹息道。此处原本是故乡,如今他却成了和他人无二的访客一般。每一处景,每一处人,遇到合心意的,他就颇有兴致地停下来。途径一家书店时,顾勋难得停靠了很久。这种迟疑,终其一生,只在顾勋身上出现过三次。屈指可数的这三次,全部都和一个女人有关。这一次迟疑,也是因为她。不过是第二次罢了。顾勋终究还是没有走进去。他缓缓地退后,生冷的表情就如同当初一样,转身离开。等他抵达八宝山时,已是黄昏。这处孤立残丘,山势低缓,呈北东向延伸。古时因山丘多有珍贵矿石,有“八宝山”的美名。近年不同,山原被改造成了人民公墓,建国前后安葬了诸多国家领导人,逐步淡化在民众视野中。山原坐落在西山高处,此时被晚霞染红。顾勋神色自若,缓缓走上石阶。八宝山有两部分,民用的路无论是旅游观光,又或者是祭奠先人,沿路都有人声。但顾勋走得这条路和前者不一样,一路走来,路上都是沉寂安静的,只剩走路的声音。路的两边三五步就有一个士兵,他们身形挺立,犹如水杉一般,这里俨然是守卫重地。“外人禁止入内。”士兵挡住去路,履行职责道。顾勋突然一笑,那一笑极其傲慢和轻蔑。这样的笑容配上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居然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表情不该由他产生,又或者这张脸不是他的一样。顾勋叹息道:“很久没人这么和我说话了。”拦路士兵被一拳打中,跌倒在地,随后负责守卫的士兵都围过来,眼看就要对顾勋实施逮捕。顾勋浑然不惧,冷声道:“看清楚我是谁。”他慢条斯理地从耳郭下方拨出一层面皮一样的东西,接着大力撕开整张脸。众人惊疑之间,一张极其俊美的脸缓缓露出来,那种美,介于阴柔与英俊之间,是一种雌雄莫辩的美丽。那只是一半的脸,顾勋及肩的长发随意披散开来,他伸手将头发遮住了他另外半张脸,长发之下,是美丽绝伦又或者森然可怖,无人知晓,也从未有活人看见过。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色金属材质的面具,微微偏头盖在那半张脸上,朝众人淡淡道:“滚。”他随手把印模扔到地上。士兵相互交换了眼神,确认这就是上面交代放行通过的人。他们迅速扶起刚刚摔倒的伙伴,低声恭敬道:“是。”顾勋看了那个拦路的士兵一眼,突然扬唇一笑。他抬脚踩在先前那个士兵身上,接着大步向前走去。倒地的士兵抱着身体蜷缩起来,顾勋就像嗜杀成性的帝王,毫无怜悯地从他身上走过去。路的尽头是条石头拱桥,拱桥下流水淙淙。过桥是一座凉亭,凉亭中有一只石桌。此时秋意深深,凉亭周围,花草凋敝,生机全无。这座圆形的石桌积下的灰土很厚,宛如给石桌铺上了一层棉被。顾勋走到拱桥前,将手浸入流水中。接着,他伸手在石桌上写下两个字。在他离开后,有人伸手拂去这些字。群鸦归去,山林萧索。暮色再次降临,此后便是亡者之夜。第28章夜话那天,谷衍说完那句话后就走了,也没有等待沈屿的回答。他能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