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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蹲下身帮他捡东西,“没事。”好在东西不多,也没有易碎品,那人道了声谢,提着塑料袋站起身,见着他的脸,忽的一愣:“你是祁喧?”祁默刚刚在左脚蓄力要站起来,闻言一激灵,霎时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小超市堆积的货物多,白炽灯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惨白的光暗淡地照下来,祁默看着对方在光影下有些模糊的脸,隐隐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看起来是个十七八岁的男生,是“他的”同学?他表情一时没收回来,笑得很勉强,只能用言语补救,用自己十七八岁时最常用的语气道:“干嘛?”“你家不是住在凯旋路那边吗?怎么跑到西街来了,这么晚了。”祁默不动声色地转过脸,满不在乎地说:“过来有点事。”“哦哦好的。”那人看起来有急事,“那我先走了,我还有事,你早点回去!”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祁默一直等到听不见见脚步声了,才心有余悸地站了起来。他在拥挤的货架里来回转悠了几圈,什么都没拿,收银台坐着看电视的超市老板都对他投来怀疑的目光了,他才骤然反应过来,心想,他心虚什么,又不是不能见人。这事不能细想,细想就该怀疑人生了。他定了定神,把这事压进了心底,开始专心致志地挑东西。小超市东西虽多,但因为场地的限制,摆放得不那么整齐,加上光线不好,食物看起来有种蔫了吧唧的感觉。他看了好半天,最后拿了一桶泡椒牛rou面和一桶酸辣粉,加两条巧克力。想到还要在宾馆里待两天,又拿了牙膏牙刷和毛巾,还有一只非常便宜的,小学生才带的,紫皮手表。角落里还有买口罩的。祁默一眼看见,有点心动。今天的事儿给他敲响了警钟。一中在小北街,离这有好长一段距离,按说本来不应该碰上什么“熟人”。但县城实在太小了,而他年少时又是一朵交际花,认识他的人委实有一点多。这些倒也没什么,就怕祁喧真的心血来潮,或者也不是心血来潮,他记得这会儿,小县城里的申通快递是不提供派送到家服务的,拿快递得自己跑店子里取。好像就在这附近。万一哪天祁喧过来取个快递,和他面对面撞个正着,再把他拽着往家里一带,赵女士一看,哟,真假儿子。然后炒个酸豇豆炒rou,谁爱吃谁是她儿子,结果他俩都爱吃,吃到最后打起来了。那就有意思了。必须得买个口罩。他想着,按耐着心底的嫌弃,在一堆丑不拉几的口罩中挑了半天,最终拿了个纯黑的。这唯一一个纯黑的口罩也不知道被老板塞在这晾了多久,包装袋上都积了淡淡的一层灰,祁默差点不想要了。***祁英俊重新成人后的第一晚,有惊无险地过去了。想到兜里不多的余额,第二天他特意起了个大早,打算去赚点钱。结果一打开房门便见黎初中生杵在门口,biubiubiu地玩游戏。初中生还穿着昨天的鸭绒黄外套,大概是外面冷,又把帽子戴上了。祁默仗着身高优势,抬手捏了捏小孩的鹿角:“在这干嘛呢?”小孩吓了一跳:“你怎么戴上口罩了,感冒了吗?”“天冷。”祁默说,“你在这做什么?”黎信有点委屈:“我饿了。”“饿了?饿了吃泡面啊。”黎信不太情愿的:“什么泡面嘛?”“老坛酸菜牛rou面。”祁默说,“吃不吃?吃就自己泡。”黎信低着毛绒绒的脑袋想了想,鼓起勇气来对抗教导主任的威严,小声说:“那我们就不能去吃饭嘛?”祁默高深莫测地看着他。嫌弃?以后这可是你的最爱。最终还是在面馆里解决了早餐。吃完后祁默转身往巷子里走,小屁孩颠颠地跟着他,直到看着他目标明确地往一家网吧走去,这才出声道:“你要去哪儿?”“赚钱。”祁默头也不回地说,“你自个玩去吧。”虽然知道这是H市大公司的太子爷,以后前途无量。但他莫名其妙地重生成荷兰猪已经够了,可不想带孩子。“我也去。”祁默脚步一顿,回身摁住他额头:“你未成年知道不,未成年不许进网吧。”黎信挺倔强:“那你也没成年啊。”他压低了声音,“你昨天才变成人的。”祁默:“……”没毛病。黎信又说:“而且我都看到了,小学生都在里边呢。”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西蒙芒果27瓶;作业去死15瓶;林漓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我吃草的“小学生还喝娃哈哈呢,你也喝?”祁默说。黎信想了想,眼睛开始放光:“我可以喝吗?”祁默:“……”娇生惯养出来的太子爷,长大了沉迷泡面就算了,小时候居然会馋两块钱一瓶的娃哈哈。好,不愧是你。他不再多说,径直大步往网吧里走。黎信几步小跑跟上他。祁默突然停步,他闻到了从网吧里飘出来的烟酒混合在一起的,无比芬芳迷人的味道。他张开胳膊,黎信没提防他会忽然停下来,埋头就撞了上去,瞬间整个鼻子酸得差点掉金豆豆。他捂着鼻子强忍着泪意,眼泪汪汪地问:“你干嘛啦?”祁默纠结地拧着眉:“你真要进去?”小县城这边管理没那么严格,没身份证可以带家长得身份证用——个别服务周到的,甚至会自备一摞小卡片,上面全是各种身份证号,只要交钱就行。他自己是从初中开始,就经常会出入网吧,眼下网吧里也有不少初中生在大喊大叫,但大概是他自己已经活过了三十多岁的缘故,此刻总有种心虚感。黎信老气横秋地白了他一眼,双手插兜里,雄赳赳气昂昂地绕过他,率先踏进了乌烟瘴气的网吧里。祁默:“……”行叭。进到网吧里,那种暖气中混合着烟味,槟榔味还有其他各种乱七八糟的味道的奇妙组合体登时鲜明浓郁了起来。祁默久不经磨练,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也还是被熏得往后仰了仰头,差点破功直接夺门而出。而没有心理准备的小孩儿,两眼里已经写满了后悔。但竟然还是倔强地挺住了,默默看着祁默业务熟练地跟网管要了台二楼的机子。祁默还问他:“你要吗?”黎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