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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吃炭翁,别人家过冬只需买两三千块的炭,金家就两个人,得四千多快五千块的炭才能勉强熬过去。他也不反驳,金觅一说,他就捂着耳朵东躲西藏,好像这样话就找不到路,钻不进耳朵了。这会儿听奥河这么说,就像儿时的时光倒流回来。金钦愣了下,过了半晌,捂上耳朵摇了下头。奥河也跟着愣住了,随即又笑开了,他学金钦,捂上耳朵摇头:“怎么?这样做,我的话就飘不到你耳朵里了?”“还能听到。”金钦眼角的弧弯了一点,眼里的灰也跟着生动了几分,“我就是想起金觅了,你和她很像。”“啊?”奥河自认不愚钝,哪怕他真是个大笨蛋,也知道天底下哪有说对象像mama的……他的眼眉倏地耷拉下来,心有不甘,问得不情不愿,“哪里像嘛?”“一样漂亮。”金钦从床上坐起来,下了床飞快地进了淋浴间,路过奥河时,在他耳朵上亲昵地捏了一下。他手上还带着热气,奥河下意识躲了一下,又觉得传到耳骨的热意非常舒服,他缩着脖子,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床边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听着从淋浴间传来的水声,感觉这一夜,许多东西轻轻地拨开了他体内的诸多零件,一路逆流而上,从脚底到头顶,正在一关一关往该去的地方走。他说不清,冥冥中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的影子,但打开手心却依然什么都没有。后来想起,这个夜晚实在美丽。谈起钱的金钦,提起金觅的金钦,有小动作的金钦,两个十八年都没有完全磨掉的“金钦”在这个夜晚异常活跃。奥河只记得,半夜惊醒时,金钦脸上还带着不甚明显的笑容,他临走时还急匆匆地在自己头上摸了一下。这一夜,坦的A系面临程序崩溃。不只是坦,康曼、荷特、博凯……任何一个顶在前线的城市,都传来了同样的消息,所有的消息在同一时间跳上了军部的预警平台,又齐齐汇聚在了金钦的终端。几个小时前,坦的气象小组公布了寒潮将至的信息。那时金钦已经睡了,错过了这条预报,他下楼时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套,越走越冷,等到了指挥部,嘴唇已经冻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他单手推开门:“各组负责人到齐了吗?”坦驻扎了七千余A系,此前已有三千多人出现了程序无法自主清理的问题,几个小时前,报告异常的数字突然增加,在金钦到的这一刻,刚突破五千。他面色实在不好。不知谁递来杯热水,他只看了眼,什么表示都没有,注意力又回到了控制台上。这是落城区与第三自由军交战以来,落城区遭遇的范围最广的一次袭击。各地的情况还在陆续上报,参照坦,情况都不会很好。坦的指挥官姓荆,单名集。荆集刚从前线下来,肩章被什么东西撕了一半,凭空透出些惊心动魄的味道来。她站在金钦身旁,眉头深锁:“要封闭信号区吗?”“暂时不用。”金钦低头匆匆看了眼终端,和镕的对话框还是一片空白,他继续说,“并不确定这是短时袭击还是……”控制台上跳出了最新的消息,经过近四个小时的飞速增长,在十分钟前,各地A系的受影响数字停止了变动。金钦松开了撑在控制台上的手,疲惫地捏了捏鼻梁:“短时袭击,安排人员进行修复。”荆集知道面前的人是金钦,并没有说任何质疑的话,她抬起手飞快地下了几道命令,代替金钦站到了离控制台最近的地方:“之前在册的三千多名A系列还需要重新审查。”“对。”金钦感觉终端振了下,他拿起看了眼,是镕的报平安消息,他这才彻底松了气,“无法自主清理程序只是幌子,其真正的目的是让A系陷入瘫痪,战时随机瘫痪……荆长官,帮个忙,我需要尽快回到落城。”受影响的地区太广,事发突然,尽力封锁消息的情况下,“A系再出问题”依然占据了多数报纸第二日的头条版面。荆集安排的车非常妥帖,没有受到媒体的半分打扰,金钦顺利地回到了第三实验室。媒体围猎失败,可金钦抵达落城的消息还是第一时间放在了方修盛的案头。A系受影响不是一件小事,他开了一夜的应急会,面容有些罕见的疲惫。李俭就当没看见,声调平平地说:“金钦刚刚进入第三实验室,怎么安排?”“……由他去。”方修盛手里有另外一份报告,里边完整记载了金钦最近的多项活动情况。沈等则曾经因为自己帮助方修盛监视金钦的事无比惶恐,甚至闹出了离家出走的笑话,但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作为当事人的金钦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如果他能看到此时方修盛手中的报告,恐怕这个疑问会消散很多。方修盛掌权多年,手底能利用的人再多不过,想要了解金钦,沈等则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面观察镜。他对着报告里的一个词看了很久,从笔筒取出一支笔,在那个词上画了个圈:“办好一件事,确保蒋连源的计划顺利实施。”李俭应了一声,接过那份报告。他不敢在方修盛面前细读,出了门才翻开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圈出的词——“已审阅”。再往前看,他的心漏跳了一拍,说不清的寒意一瞬间涌了上来:金钦同R24?第28章李俭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金钦的场景。那时他还在读大学,念的是法学专业,做禁毒研究,金钦来他的学校做学术报告。那一年金钦十八岁,比当时的李俭还要小三岁。了解风向的人都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金钦恐怕要拿下首席科学家的位置了。也就三五个月后,A1横空出世,军部在官方网站悬挂了一个骇人的数字,在全球范围内为A1寻找适配主骨骼。一家民间实验室接下了这项任务,在A1与主骨骼适配并更名为“镕”后,这家实验室宣布并入军部,列入首席实验室,排名第八。李俭参加毕业典礼的那个夏天,落城区宣布了首席科学家是谁,金钦的脸出现在了大街小巷所有的屏幕上。曾经,李俭认为自己和金钦离得很远,他有时候会想,人和人的智慧能相差多大?他应该比多数人强,所有人都说法律职业资格考试是落城区难度最高的考试,但他轻松地拿到了高分。可与金钦相比呢?这个人比他还要年轻三岁,却看起来轻而易举地,站上了落城区的顶层。送熟悉的客户时,李俭曾开车路过据说是金钦住宅的区域,那个地方视野开阔,一眼望过去,只看得见郁郁葱葱的树林,连一个屋顶都寻不到。在落城这样的地方